李果多看著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趙秋陽說著話。陷入愛情的趙秋陽忙著梳妝打扮,一絲不苟。梳妝台上,各式護膚品和化妝品排列得整整齊齊,她小心翼翼地挑選著適合今日的妝容用品,指尖輕觸粉底,力求每一寸肌膚都呈現出最佳狀態。眉毛被細致地修飾,眼妝則恰到好處地增添了幾分溫柔與深邃。她不時地問李果多“眉毛可以不?”“口紅顏色哪個好?”“腮紅怎麼樣?”……雖然李果多從不化妝,但總會真誠地建議或誇讚。
李果多的真誠她不自知,這也是趙秋陽喜歡的。
“你爸怎麼樣啦?”趙秋陽坐在凳子上,把給李果多的衣服往袋子裡裝。趙秋陽剛剛打扮完畢,烏黑的頭發燙著大波浪,襯得臉龐豐潤飽滿,如一顆熟透的櫻桃。因為愛情的滋潤,一雙大眼睛如蓄滿春水的深潭,流光溢彩。
“明天就手術,說是成功幾率應該很大。唉,我爸真是可憐。”李果多有些憂傷。
“你才是真可憐呐。”趙秋陽放下手裡的梳子,忿忿不平,“你那可惡的繼母把你當做賺錢工具,根本不考慮你的死活。反正也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不管也罷。”
李果多想到養父那滿臉的滄桑和卑微的身軀,心裡滿是憐憫。那是一個被困頓蹂躪、聽天由命的可憐人。因為妻子不能生育,抱養了一出生就被遺棄的李果多。妻子病逝,又帶著六歲的李果多和帶著兩歲兒子的寡婦合成了一家,兩年後又生了一個兒子。雖然憐惜李果多,但生活負擔重、懼於潑悍的後妻,隻能沉默不語。
“他畢竟沒有拋棄我。我還是很感激他的。”李果多傷感地說。
“你沒有想過找親生父親?”趙秋陽問,這個她曾經問過李果多。
李果多呆呆地搖搖頭,她對自己的身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關於親身父母,李果多在村裡人的竊竊私語和繼母嬸子的冷嘲熱諷裡零星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生母因為難產死去,沒有人知道生父是誰。生母是死去的養母娘家村子裡的好姐妹。可憐的生母也是被人領養的。養母去世時,把一個紅布小包交給了養父,拉著李果多的手說:“可憐的孩子,你要好好長大,去找你的親生父親。”李果多從未恨過生父,但也從未關心過他是否活著,在哪裡,更未想過去找。
兩人一時無語。
“不要咱,咱還不要他呢。”趙秋陽憤憤地說,“不負責任的男人最可恨了,沒資格為人父。小果,你知道羅昕美的事吧,聽說他爸逼死了她媽,現在又跟她繼母鬨離婚,她繼母可不好惹,說是和黑勢力又牽扯,帶著娘家人鬨到她爸的公司,把她爸的情婦打得差點流產,作孽,有這樣的爸還不如沒有呢。”
“我前兩天還看到羅昕美,她看起來挺好的。”李果多想到羅昕美嗲嗲的聲音。
“好不好自己心裡知道。她再會裝,也是人,誰遇到這事也不好受。”
“羅昕美也挺可憐的。”李果多歎了口氣,羅昕美他爸逼死她媽的事,李果多知道,那時李果多和羅昕美上初中,是同班同學。
“就你善良。聽洛婷說,羅昕美天天泡病號,差點都住在方同醫院,還不是為了蘇誠學長。蘇誠學長那麼好的男人,你真的打算放手?”趙秋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李果多。
“什麼放手,蘇誠學長就像是哥哥一樣。我跟你說過的。”
“我看蘇誠學長對你不一樣,大不了你追他唄。”趙秋陽打了李果多一下,“好吧,算我瞎操心,亂點鴛鴦譜,可蘇誠學長真的不錯。隻要你以後不後悔就好。”
看到趙秋陽的樣子,李果多不禁啞然失笑。
趙秋陽又準備伸手撓李果多癢癢,李果多正準備躲,電話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