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尾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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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亂結束,大順王朝正式建立,皇帝立了嫡長子為太子。

而這個墓的主人就是流落在外的秦王,他不僅沒死,還一舉殺回皇宮,殺死了太子,逼得老皇帝成了太上皇。

她在清理墓主手裡的一塊玉佩時,一道強光閃過,她就這樣華麗麗的穿過來了。

按照史書記載,如今九州各地已在大順軍隊的掌控之中,在過不了多久,戰亂休止,百姓就可以休養生息了。

謝酒兒的父親前幾年被抓去當兵後音訊全無,家裡僅剩的一點糧食也在大伯的手裡。

她們就是跟著逃難,也沒有半點吃的,寒冬凜冽,穿著這樣單薄破爛的衣衫,他們走不了多遠就會被餓死、凍死。

與其這樣沒有任何糧食就出遠門,還不如在家裡待著,起碼不會被凍死,謝酒兒與周氏絮絮叨叨嘮叨了一夜,周氏才同意她們娘仨留在村裡的。

屋外的冷氣爭先恐後的從窗縫鑽進屋裡,謝酒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母子三人哆哆嗦嗦的緊挨著坐在土炕上。

周氏和謝無恙一臉木然,謝酒兒朝屋裡看了一圈,整間屋裡除了一個破木櫃和土炕,再就什麼都沒有了。

透過細微的晨光,灰塵在空中懸浮,就好像這屋子荒廢了許久一樣,沒有半點人氣和溫度。

“娘,一會兒太陽出來暖和一點了,我們分開行動,我去村裡其他屋子裡搜一下,吃的肯定是沒有了,要是有能用的物件也是好的。你和無恙將咱們家後院裡的地窖清理出來,如果有人進村,我們就躲到地窖裡去。”

周氏點點頭,謝酒兒又繼續道:“一會兒娘燒炕的時候不要燒咱家的炕,燒隔壁六堂叔家的炕,我們晚上在堂叔家睡覺,有情況了就往提前布置好的地窖裡走。”

“為啥要睡在堂叔家,我們這個炕現在還熱乎著呢。”

餓的臉蛋蠟黃的謝無恙聽了姐姐的話,疑惑的問道。

“如果我們家的炕是熱的,一旦有人進了村,起了歹念,肯定就知道咱家有人,到時候即便藏在地窖裡,也容易被發現,六堂叔家就不一樣的,與咱家緊挨著,但大門的朝向不一樣,這樣我們不容易暴露。”

謝酒兒瞥了一眼病懨懨的弟弟,他已經九歲了,但個頭小小的,從出生到現在,從沒吃過一頓飽飯。

再看周氏,看著還挺圓潤,但謝酒兒知道,那不是真的胖,她儘可能的將吃的留給自己的一雙兒女。

長期的忍饑挨餓讓她渾身浮腫,可連年戰亂,活著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想吃飽是不可能了。

周氏從出生到現在,人到中年,也沒有吃過一點像樣的吃食。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拚儘全力去保護自己的兒女,讓謝酒兒意外的是,周氏給兩個孩子給吃的很公平,從來都沒有看輕過她這個女兒。

三人說話間,陽光透過窗欞照到了屋內,謝酒兒仰起臉笑了一下:“太陽出來了,我先去村子裡轉著看一圈去。”

說完,便蹬上那雙破的不像樣的單鞋出了屋子,村裡沒了往日孩童的哭鬨,就連狗叫聲都沒有。

謝酒兒雙手交叉套在袖子裡,一路走過來,她能聽到的隻有自己輕微的腳步聲。

沒了人煙的村子太安靜了,安靜的人心裡發慌,她們彷佛被整個世界遺忘了,與這個荒廢的村子一起慢慢的腐朽。

在村裡轉悠了一圈,除了村長家的地窖旁邊遺落了小半截蘿卜,再沒有見到一片布料,一點糧食,一片狼藉。

走近桃花家時,謝酒兒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深呼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慢慢走進去。

後院的空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凝結成冰,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謝酒兒知道,這血是傻桃花的。

桃花家空蕩蕩的,就連土炕上的草席都沒留下,隻有廚房的一口缸靜靜的立在那裡。

湊近一看,缸底還有殘留著細微的肉渣,謝酒兒乾嘔了一聲,踉蹌著從院子裡走出來。

其他人家,即便再心狠,好歹還和人換一下,親生的,總是下不去手的,可桃花他爹親手處理掉了自家閨女。

家裡沒有一點吃的,謝酒兒沒有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她將之前從家家戶戶搜集出來的木材還有小一點的陶陶罐罐等家當分批搬進自家院子。

如今村子已經空了,如果她們生火做飯,順著煙,歹人很快就能找到她們,這普通的木材是不能再用了。

危險時期,她們躲在地窖裡時,能被活活凍死。

所以她想,不僅要搜羅吃的,還要做點木炭出來,在地窖裡既能做飯,也能取暖,不至於煙熏火燎的被人給發現了。

東西搬到家裡後,謝酒兒一口氣都沒敢歇,跟同樣在忙碌著收拾地窖的娘和弟弟吱了一聲,就背著背簍又去了山上。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點能進嘴的東西。

冬天的山裡,草木凋零,荒涼的緊,其實山林深處野味還是有的,但謝酒兒在這裡毫無用武之地,打獵這種高水準的活更不是她能搞定的,不到最後一刻,她也不打算拿命開玩笑。

上山後,她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腳下,一路上撿了不少地皮菜。

冬日的地皮菜看著乾巴巴的,其實用水一泡,非常的厚實肥美,關鍵是這個時候的地皮菜非常乾淨,春雷過後,天氣回暖,裡麵就有蟲子了。

光吃地皮菜也不行,想要維持體力,多多少少還是要吃些穀物的,可是,如今這個世道,百姓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法好好耕種了,糧食那是稀罕東西。

山路兩側的斜坡上,大片大片的狗尾草又乾又黃,東倒西歪的爬在半坡上。

謝酒兒低頭隨便摘了一束,眼前一亮,這個時代的狗尾草長得倒是挺大的,上麵的顆粒比小米稍微小些,顆顆飽滿。

她記得奶奶曾說,饑荒年代,大家都餓瘋了,連樹皮都啃,皮質的腰帶都被煮著吃了,狗尾草在那個年代都是頂好的東西。

憶起當年,奶奶說狗尾草籽熬的粥很好喝,綿綿的,一點都不紮嗓子。

謝酒兒用指腹撚出幾粒狗尾草籽,第一次仔細的觀察它,這玩意兒跟小米差不多一個性質,而且還有醫用價值,有解毒,治痢疾、殺蟲等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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