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在門口扒拉了半天,也沒擠進去,聽見謝酒兒的聲音,轉過身來:“吆,小狐狸精回來了,你說我擅闖民宅我就擅闖了嗎,你有證據嗎?你還報官,我也要報官,我告你娘與人通奸。”
說完,得意的看了眼站在門口氣的渾身顫抖的周氏,但謝酒兒不吃這套,不要臉的玩意兒,竟然造黃謠:“好啊,那就走吧,我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衙門信誰的?還有你說我和我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種話你一會兒就當著官府的麵給我說清楚了。”
“等一等,算我一個,前幾天,這方家婆娘也給我潑臟水,說我勾搭她男人,罵罵咧咧了一上午,一直到中午我當家的回來才消停,咱們一起去告她,今日的事情我從頭到尾都看見著呢,我可以為你娘作證,她擅闖民宅的罪是跑不了了。”
巷子最裡麵的劉嬸放下洗菜盆,朝這邊走過來,不由分說,就要拉著二人一起去見官。
“你們……兩個娼婦,互相作證,欺負我這個可憐人,哎吆,我不活了。”
方氏見情況不妙,就一屁股蹲在地上,開始撒潑耍賴。
“趕緊回來做飯,你還不嫌丟人嗎?老子什麼時候跟彆人不清不楚了,你一天少給我惹是生非。”
方家的男人終於沉著臉出來了,一把拽起地上的方氏,硬拉了進去,隨後,大門啪的一下就關上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方氏哭著咒罵:“你個喪良心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一天眼珠子到處亂瞄,那個寡婦頓頓有肉吃,人家日子過的好著呢,能看上你這個窮酸貨,我呸!”
“娘,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天都黑了,飯還做不做了?”
說話的是方氏的兒子方滿倉,年紀與謝酒兒相仿,此刻他正一臉厭惡的看著地上撒潑耍賴的娘,要不是實在無處可去,他恨不得現在就奪門而去。
方氏聽了兒子的話,立馬就老實了:“滿倉餓了呀,娘這就做飯,你稍微等等。”
還站在巷子裡的謝酒兒等人聽著一臉無語,劉嬸衝著方家大門翻了個白眼:“感情她知道是她男人一雙眼珠子到處亂瞄,還跟瘋狗一樣亂咬人,幸好你們沒讓她進門,我估計她八成是看著彆人家有吃的,就想進去順點東西出來。”
周氏眯了眯眼:“哪有動不動給人這麼潑臟水的,這人心思也太歹毒了。”
謝酒兒將懷裡的東西放下:“娘,你再不要生氣了,劉嬸的猜測有道理,她就是隨便找個由頭,目的就是到我家看看有什麼吃的用的,你看她們一家的穿著,估計家裡情況比我們還糟糕,還以為是亂世,隨便動點歪心思,就想搶彆人的東西。”
謝酒兒說的時候,故意拔高了聲量,故意讓方家人聽到。
劉嬸見狀,“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娘老實的跟什麼似的,你這丫頭倒是個機靈的,我喜歡,我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閨女,過幾天就和她伯伯一起回來的,你來我家玩,你們正好可以當個玩伴。”
謝酒兒聽了,苦哈哈的乾笑兩聲,還玩伴呢,她哪有時間玩,一天不動彈就要餓死了。
”以後有什麼事你們娘幾個彆在這裡乾扛著呢,吱一聲,我們家可是開鏢局的。”
劉嬸一說,謝酒兒眼睛瞪得圓圓的,她這是遇到什麼神仙鄰居了,有個開鏢局的鄰居,太讓人安心了。
謝酒兒連連點頭:“我看方家夫婦都不是好相處的,以後說不準還真要麻煩劉嬸六叔呢。”
劉嬸是個爽快人,見謝酒兒這般爽利,心下也喜歡,一來二去的,兩家也就熟悉了。
……
千裡之外,蕭瑾玉終於回到了京都。
“王爺,你沒死就好,你把自個兒捂得到太嚴實了,不僅太子的人沒找到您,我們搜尋多日,也沒見您的蹤跡。”
看見蕭瑾玉回來,吳桓先是來了個熊抱,然後有些幽怨的解釋道。
蕭瑾玉洗漱完畢,身著玄色錦緞暗紋蟒服,坐在案幾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蠢就蠢,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吳桓一臉心虛的坐到對麵:“你看,你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嘛!”
“等著你們救我,我早都死了百十回了,太子和趙王那邊有什麼動靜?”蕭瑾玉抿了口茶,開始問正事。
“還能做什麼,上躥下跳的跟馬戲團裡的猴似的,不是拉攏朝中大臣就是打壓我們這些實打實跟著你南征北戰的人。”
吳桓說著,麵上閃過一抹不屑。
隨後又繼續:“王爺你出事當日,我沿著你們打鬥的痕跡,一路追蹤到懸崖邊上,當時沒見你的蹤跡,給你放冷刀子的朱威被我當場解決了,我將他的屍體扔下懸崖,又找人偽造了你的屍體,將現場布置成你們二人同歸於儘的樣子,太子應該信了,反倒是趙王,派了好幾撥人一直滯留在懸崖四處的村落周邊,找了些時日,就停手了。”
蕭瑾玉扯了扯嘴角,看不出絲毫不悅:“這段時間你在做什麼?”
吳桓立馬就換上了一副受氣小媳婦的表情:“我一邊派人找你,一邊派人監視趙王的人,生怕你落他們手裡。”說完,吞吞吐吐的似乎還想說什麼,又停住了。
蕭瑾玉皺了皺眉頭:“窩窩囊囊的乾什麼,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吳桓吞了吞口水:“兄弟都對王爺忠心耿耿,即便在朝堂上一再被太子趙王一黨打壓,也沒人背刺王爺,就是薛將軍那邊出了點狀況。”
蕭瑾玉愣了愣,薛將軍能有什麼問題,薛將軍是外祖父麾下的老人了,母妃還在世時,就給他和薛靈兒訂了婚約,最不可能背叛他的應該就是薛將軍。
“薛將軍怎麼了?”
“薛將軍倒是沒怎麼,就是聖上已經封薛小姐為太子側妃,大婚日期定在了正月十五。”
吳桓越說聲音越小,屋子裡上好的銀絲碳燒的正旺,可是他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
“是聖上的意思還是有人推波助瀾?”
蕭瑾玉停頓了一下,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彷佛馬上成太子側妃的不是他自幼訂下的未婚妻,而是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