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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博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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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陽本以為,那些詆毀和流言蜚語很快隨著新鮮感過去而偃旗息鼓。

可周三下午,她被請進了合規部的會議室。

art——axwell上海分部合規主管,西裝筆挺地坐在長桌對麵,鏡片後的目光冷靜而審視。

“olly,請坐。”他推過一份文件,“我們需要確認一些細節。”

她掃了一眼——《員工關係合規調查表》。

“你與nathan 是什麼時候確立戀愛關係的?”

阮朝陽語氣平靜:“我想,這屬於個人隱私範疇。”

“如果涉及程序合規,就不再隻是私事。”art的鋼筆在紙上點了點,“比如——nathan是否曾向你透露過筆試或麵試題目?”

她忽然笑了。

“art哥,這個假設很有趣。我認為很難成立。”她坐直身子,“axwell的筆試題庫是隨機的,如果是固定題目,我大可以上網搜;如果是隨機生成,他又怎麼能提前預知?”

art表情不變,繼續追問:“你年初的升職評定,是否與nathan有過私下溝通?”

“這更荒謬了。”她直視他,“公司規定,升職評委必須由無合作曆史的e和高顧組成。您的意思是——我打通了所有隨機分配的評委?”

會議室沉默。

art終於合上文件夾,公事公辦地開口:“例行問詢而已。”

阮朝陽站起身,唇角掛著完美的職業微笑,眼底卻一片冷意。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

程淮舟:【到玻璃天橋來。】

玻璃天橋懸在寫字樓高空,腳下是上海的高樓大廈。

程淮舟就站在那裡,西裝筆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像一幅剪影。

她剛走近,眼淚就再也繃不住——

“因為你高不可攀,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會覺得是我不擇手段攀附你……”她聲音發顫,“我熬過的夜、改過的報告、拿下的項目,全都不重要了……他們隻在乎我怎麼‘靠男人’進axwell,怎麼‘靠關係’往上爬……”

程淮舟顯然沒料到她的眼淚。

這個在工作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卻手足無措。他笨拙地把她摟進懷裡,掌心貼在她後腦勺,聲音低得發啞:“好了,好了……”

拇指擦過她濕漉漉的臉頰,他重複著貧瘠的安慰:“我會處理。”

可阮朝陽哭得更凶了——

“你怎麼處理?公開我所有ki證明我配得上這裡?”她揪住他的領帶,“沒用的……隻要站在你身邊,他們就會覺得,我永遠‘不夠格’……”

程淮舟捧起她的臉。

“朝陽。”他盯著她通紅的眼睛,拇指摩挲她臉頰,“彆人不重要。”

art沒再找她。

這天eily出差回來,風風火火地湊到朝陽工位前,一臉興奮:"olly,真不好意思啊!你和nathan的事我都聽說了!"她猛地一拍大腿,"現在所有事情都對上號了!"

eily眼睛發亮,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去年你休假那會兒,他每天都要從我們這邊繞好幾趟。還有今年,他動不動就往這邊晃悠,還總衝著這邊笑——天知道我有多尷尬,還以為他在對我笑呢!"她誇張地捂住臉,"不好意思哈!我說大魔王現在怎麼會笑了!然後你去洛陽出差那陣子,他整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似的!現在總算破案了!"

朝陽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超好奇你們在一起的畫麵,"eily雙手捧著臉,活像個追星少女,"一個冷若冰霜,一個陽光燦爛,這反差萌也太帶感了吧!"她眨眨眼,壓低聲音:"快說說,那方麵,咱們大魔王私下是不是特彆溫柔?"

看來全公司都在好奇這個問題。但eily畢竟隻是同事,朝陽自然不會多說。

這時,jabber收到了atty的消息:「來我辦公室一趟。」

atty遞給她一個精致的禮盒:"怎麼垂頭喪氣的?這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絲巾,覺得特彆適合你。"

"謝謝atty。"朝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是因為和nathan的戀情曝光?"atty單刀直入。

朝陽抿了抿嘴唇:"好像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而且他們借機貶低我的樣子"

"朝陽,"atty歎了口氣,像看自家妹妹一樣看著她,"你還年輕,太在意彆人的眼光了。"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其實這次風波是衝著nathan來的,不是你。我猜那個倔家夥肯定不會告訴你這些。放心吧,我們會處理好的。"

——我們。

不是他。

辦公室內,art不自然地鬆了鬆領帶結,喉結滾動了幾下。他端起咖啡杯又放下,杯底在桌麵磕出一聲輕響。

"nathan,這個我也是按章程辦事,您彆往心裡去。"他聲音發緊,指尖無意識地在文件夾邊緣摩挲。

nathan連眼皮都沒抬:"說重點。"

"是關於青海項目的事。"art抽出一份文件推過去,"係統顯示您當時沒有接任何項目,但有人看到您在青海"

"我給axwell當牛做馬幾年沒休過假。"nathan突然抬眼,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現在休個假陪陪女朋友需要向全公司報備?"他指尖點了點文件上hili的簽名,"hili 批的。就算我休半年,照樣能拿年度第一,怎麼,合規部現在連這個都要管?"

art額角滲出細汗:"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lv的合作,還有瑞士cl那邊的資源"

"cl?"nathan突然冷笑一聲,從西裝內袋抽出鋼筆轉了一圈,"他們ceo是看在我女朋友麵子上才簽的約。托她的福,公司白撿個長期合作夥伴。"鋼筆"哢嗒"一聲按在桌上,"這筆賬,該算誰功勞?"

art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被截斷。

"你這個位置,"nathan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俯身撐在辦公桌上,"當年是誰在董事會上力薦的?"他伸手替art正了正歪掉的領帶,"看來記性不太好啊。"

"nathan您誤會了!我隻是"

"選邊站沒錯。"nathan拎起西裝外套,臨走時回頭瞥了一眼,"可惜這次,你選錯了。"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art像被抽了骨頭般癱進椅子裡,領帶早已被冷汗浸透。

“草!這活兒他媽誰愛乾誰乾!”

周六的清晨,陽光正好灑在翠綠的高爾夫球場上。art揮出一記漂亮的弧線,小白球劃過天際,穩穩落在果嶺附近。他眯起眼,嘴角揚起滿意的弧度。

"art哥今天手感不錯啊。"

這聲音讓art的球杆差點脫手。他猛地轉身,看到atty正悠閒地靠在球車上,墨鏡下的紅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atty?"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你怎麼"

"怕你最近壓力太大,特地來給你送點心靈雞湯。"atty摘下墨鏡,陽光在她精致的妝容上跳躍,"不過看你這狀態,倒是我多慮了?"

art乾笑兩聲:"您說笑了。"

atty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身邊,球鞋在草地上留下淺淺的印記。"我記得兩年前董事會那場投票,"她突然話鋒一轉,"要不是nathan力排眾議,你現在坐的可就不是這個位置了。"

art握杆的手緊了緊:"公司有公司的規矩"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atty作勢要走,"本來還想跟你聊聊高層的管理哲學"

"請指教。"art急忙道。

atty轉身,陽光在她身後拉出修長的影子。"art,你沒坐過那個位置,可能不明白。"她輕輕撣了撣art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如果我是hili,絕不會為了一點捕風捉影的小事,去寒了銷冠的心。"

她的指甲在art的球包上輕輕劃過,發出細微的聲響:"士氣傷了容易,想挽回就難了。更何況"她突然壓低聲音,"你猜競對公司現在開什麼價碼在挖他?"

art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事說白了就是個噱頭。"atty重新戴上墨鏡,"要是我來處理,早就大事化小了。nathan不比我,他可不會先禮後兵。"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以為他那些大單子,都是靠好脾氣談下來的?"

最後這句話像一記重錘,art突然覺得手中的球杆重若千鈞。

"對了,"atty走向球車時回頭,"nathan 什麼行事風格,你應該很清楚。"她發動車子,"寒了不該寒的心,這條路可就走不長嘍。"

引擎聲中,art站在原地,看著遠處那顆孤零零的高爾夫球,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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