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在第七分區廢棄監控中心遭遇了重重阻礙,從沈星河手下人的口中得知了關於診所的線索,他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
他推開診所的門,動作輕而謹慎。屋內光線昏暗,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街燈映照出些許輪廓。他關上門,背靠其上,深吸一口氣。
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青銅匣,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心頭一緊。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走到桌前,將那方古老的銅匣輕輕放在桌麵。燈光下,它的紋路清晰可見——龍鱗狀的浮雕蜿蜒盤繞,中央是一個殘缺的圖騰,像是某種儀式的印記。林夜的目光落在匣蓋上的三道鎖扣:密碼、血印、圖騰,三位一體。
他緩緩伸出右手,指尖在掌心劃出一道淺痕,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匣麵凹槽中。刹那間,銅匣微微震動,第一層封印悄然開啟。
緊接著,他按動匣蓋邊緣的圖騰,按照記憶中的圖案旋轉至特定角度。哢噠一聲,第二道鎖解開了。
最後一道密碼,是母親臨終前寫下的數字:“19870416”。
他輸入數字,屏息等待。
片刻後,匣蓋發出一聲輕微的“哢”響,緩緩彈開。
林夜怔住了。
匣中靜靜躺著一封信和一疊泛黃的醫療記錄,最底下壓著一張模糊的照片。他先拿起信,小心翼翼地展開。
紙張已經發脆,字跡也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母親清秀的筆跡:
“阿夜:
若你讀到這封信,說明我們終究沒能護你長大。原諒我們的軟弱與怯懦……我們不是拋棄你,而是為了保你性命,隻能讓你遠離那個地方。
你的父親,曾是武盟的天驕,卻因觸碰禁忌之術被逐出師門。而我,原本是暗墟的一員,因不願參與‘聖體計劃’而被追殺。我們逃亡多年,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審判。
你是血影的兒子,是暗墟少主。可正因為如此,他們不會容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原本,我們想將你送往一個安全的地方,可就在那天夜裡,暗墟的人找到了我們。你父親拚死引開敵人,而我……隻能把你藏在垃圾場的一角,用最後的力量掩蓋你的氣息。
如果你還活著,請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回頭。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信到這裡戛然而止,墨跡仿佛被淚水暈染,後麵的內容已無法辨認。
林夜的手指微微顫抖,胸口仿佛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住。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他翻開了那疊醫療記錄。
第一頁赫然寫著蘇瑤的名字,下麵是一串編號:“yy07”。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繼續翻閱,一段語音文件的提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找到一台老舊的終端設備,插上數據模塊,按下播放鍵。
蘇瑤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低沉而疲憊:
“阿夜,如果你聽到這段話,說明我已經……不在了。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我的身體,並非天生擁有武魄,而是通過移植獲得的。而這些力量的源頭……是你父母的生命能量。”
“他們的遺體,在當年被秘密運往實驗室。武盟與暗墟都在研究‘聖體’,而你,就是他們最完美的實驗品。我曾試圖阻止這一切,可最終,我還是成了這場陰謀的一部分。”
“請彆恨我。我隻是想讓你活下去,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換。”
語音結束,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林夜坐在原地,良久未動。他的呼吸變得粗重,額頭青筋跳動,瞳孔深處隱約浮現出血色龍紋。
他低頭看向匣底的照片,輕輕抽出。
畫麵中是一座刻有龍紋的石碑,背景是一片荒涼的廢墟。時間標記已經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幾個數字:“19870416”。
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天。
林夜的手緊緊攥住照片,指節泛白。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老周的身影,耳邊響起母親信中最後一句話:
“若你讀到這封信,請去找‘守燈人’老周。”
他猛地站起身,心跳加快。
原來,一切早就注定了。
老周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蘇瑤的秘密。他一直待在歸墟酒吧,不隻是為了調酒,而是為了等他來找尋真相。
林夜抓起青銅匣,將所有資料收好,轉身走向門口。
門外風聲呼嘯,城市的霓虹在夜幕下閃爍如星。他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間承載著他童年回憶的小診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然後,他邁步走入夜色之中。
身後,桌上那張照片被風吹動,輕輕翻了個麵。背麵有一行極小的字跡,幾乎難以察覺:
“聖體共鳴實驗·終章: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