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泉的滋養和肚子裡“小房客”時不時的“泡泡問候”鼓舞下,林昭感覺自己像打了雞血。她拄著一根還算筆直的金屬管當臨時拐杖,右小腿的貫穿傷按手冊教的簡易包紮方法,用撕下的裡衣布條和苔蘚裹得像個大粽子,每一步挪動都伴隨著肋骨的隱隱作痛和金屬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
“堅持就是勝利!寶寶,看到前麵那片山壁沒?媽媽雷達顯示,新家就在眼前啦!”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指著前方不遠處一片相對高聳、顏色深沉的岩壁輪廓,語氣充滿乾勁。灰團子蹲在她肩頭,小爪子緊緊抓著她的衣領,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越靠近目標區域,地麵上扭曲乾枯、長滿尖銳倒刺的荊棘叢就越發密集,如同天然的拒馬樁。
突然,肩上的灰團子猛地立起身子,渾身蓬鬆的灰毛都炸開了!它朝著右前方一片格外茂密、荊棘糾纏得如同黑色亂麻的區域,急促地“吱吱吱!”叫了起來,聲音又尖又細,充滿了明顯的警告意味。
“嗯?小灰灰?”林昭立刻停下腳步,心臟瞬間提了起來。她順著灰團子示警的方向眯眼看去。隻見那片亂麻般的荊棘叢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地移動!隱約能看到一點暗紅色的、蠕動的東西,還有幾聲令人牙酸的、仿佛啃噬骨頭的“咯吱”聲傳來。空氣裡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臊味。
“嘶……小型畸變獸?還是變異大耗子?”林昭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寶寶彆怕,媽媽在呢!小灰灰真棒!記大功一件!回頭給你找……呃,找點好吃的苔蘚!”
手冊裡關於“燼墟星常見低威脅畸變生物”的圖文描述瞬間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不管是啥,堵在去礦洞入口的必經之路上,都不是好消息!硬闖?就她現在這戰損版身體,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怎麼辦?繞路?這荊棘叢範圍太大,繞過去天都黑了,風險更大。
林昭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躁動的荊棘叢,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溫潤的翠玉戒指。一個大膽的念頭蹦了出來——荊棘大哥,幫幫忙唄?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慌亂,集中意念,嘗試去“觸摸”戒指深處那股微弱但存在的奇異聯係。目標:前方那片擋路的、最粗壯的一簇荊棘!
“荊棘……荊棘大哥?荊棘大姐?幫個忙行不行?”她在心裡碎碎念,試圖把“友好合作”的意念傳遞過去,“你看啊,那邊有個醜八怪在你們地盤上搞破壞!吵吵鬨鬨的,多影響大家休息!幫幫忙,挪挪位置,擋它一擋?對對,就是那個方向……攔住它回家的路!對對對!就這樣!”
她一邊努力“溝通”,一邊笨拙地伸出還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朝著礦洞入口方向虛空比劃著。額頭很快沁出細密的汗珠,太陽穴也突突直跳。這感覺比單純召喚一滴靈泉費勁多了!像是要用一根細線去拉動沉重的石磨。
嗡……
戒指傳來一絲輕微的溫熱感。前方那簇被她“意念鎖定”的荊棘,似乎……極其不情願地、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一根粗壯的、布滿尖刺的藤蔓,如同沉睡的巨蟒被喚醒了一小截,懶洋洋地朝著林昭指的方向,極其緩慢地伸展了一點點,恰好堵在了那片亂麻荊棘叢通往礦洞入口的一個狹窄縫隙處。
“成了!一點點也是進步!”林昭心頭一喜,顧不上滿頭大汗,再接再厲,“對對對!好樣的荊棘大哥!再挪一點點!對對,擋嚴實點!謝啦謝啦!回頭……呃,回頭給你們多澆點水?雖然現在水不多……”
在她的意念驅動下,幾簇關鍵的荊棘藤蔓極其緩慢、極其不情願地調整了位置,相互糾纏著,勉強在礦洞入口附近的關鍵路徑上,形成了一道歪歪扭扭、布滿尖刺、但確實能阻擋小型生物通過的簡陋屏障!雖然這“屏障”看起來隨時會散架,而且過程生澀費力得讓她差點虛脫,但林昭看著自己的“傑作”,眼睛亮得驚人!
“搞定!荊棘保安隊,正式上崗!”她得意地抹了把汗,對著自己的“作品”比了個大拇指,又對著灰團子炫耀,“小灰灰,看到沒?媽媽的新技能!荊棘門神!”
做完這一切,她才敢稍微放鬆緊繃的神經,將目光投向那個被荊棘“門神”守護著的礦洞入口。洞口不大,被坍塌的碎石半掩著,僅容一人彎腰通過。裡麵黑洞洞的,深不見底,一股帶著淡淡土腥味和金屬鏽蝕味的微弱氣流從洞內吹拂出來。
“有風!”林昭精神一振,這可是手冊上說的好兆頭!“說明裡麵有空間,空氣是流通的!”她忍著腿疼,拄著拐杖湊近洞口,撿起一塊小石頭往裡一丟。
石頭骨碌碌滾進去的聲音由近及遠,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沒有碰到水的聲音,也沒有引發坍塌。
“結構聽起來還算穩!深度也夠!”林昭的眼睛更亮了,她側耳仔細聽了聽洞內,除了風聲和石頭滾落的回響,暫時沒有其他可疑動靜。“冬暖夏涼,易守難攻!完美!就這兒了!寶寶,小灰灰,看!”
她激動地轉過身,背對著那黑黢黢的洞口,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家園的藍圖。她一手輕輕撫著小腹,一手指著礦洞,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
“寶寶!小灰灰!看!這就是咱以後的家!‘昭曦安全屋’一號基地!”她聲音響亮,充滿了乾勁,“等媽媽把裡麵收拾乾淨,鋪上厚厚的苔蘚地毯!門口嘛……”她得意地瞥了一眼自己那歪歪扭扭的荊棘屏障,“就種滿這種‘聽話’的荊棘當保安!誰敢亂闖,紮它個透心涼!完美防禦!”
她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置身其中:“裡麵要分區!睡覺區、儲物區、還有……對!一個育苗角!媽媽要在這裡麵種紅薯!種手冊上那些奇奇怪怪但據說能吃的寶貝!等寶寶你出來了,就有吃不完的好東西!媽媽還要給小灰灰搭個豪華鼠窩!就在糧倉旁邊,方便你……呃,監督工作!”
灰團子似乎被她的情緒感染,也不再對著荊棘叢那邊炸毛了,好奇地探頭探腦打量著黑乎乎的洞口,小鼻子一聳一聳的。
“雖然現在看著有點……原始,”林昭環顧四周焦黑的土地和猙獰的荊棘,又看看那個不起眼的洞口,笑容依舊燦爛,“但這就是咱創業的!媽媽保證,一定把它打造成廢土上最溫馨、最安全、食物最充足的小窩!寶寶,小灰灰,準備好跟媽媽一起搞建設了嗎?第一步,探洞!”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金屬管拐杖,又摸了摸戒指給自己打氣,眼神堅定地望向那未知的黑暗入口。身後,那歪歪扭扭的荊棘屏障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尖刺閃爍著寒光,仿佛真的在儘職儘責地守衛著這片新生的希望之地。至於荊棘叢深處那個被暫時擋住的“刺球怪”?林昭聳聳肩:“哼,算它識相,沒來打擾本老板考察新樓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