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書講課的時候很認真,看得出,他確實有在很努力的想要教會江瓷。
可是江瓷,完全走神。
裴硯書溫柔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講著課,好像講到了核心價值觀,又好像講到了物質與意識的辯論,又可能還有彆的更聽不懂的東西,江瓷關於這些有用的東西統統都沒聽進去。
因為,她光顧著看裴硯書的側臉去了。
或許是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孩子靠得這麼近過,江瓷的臉和耳朵紅得像是剛煮熟的螃蟹,心跳也十分不自然,感覺一分鐘跳了好幾百下,且越來越快。
奇怪,人在覺醒了之後,連審美也會變嗎?
每次看見顧深,江瓷就是滿滿的嫌棄,聽到他說話,恨不得麵前有什麼就丟他臉上去,最好是捂住那張嘴,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
但是,裴硯書好像有些不一樣。
今天,算是她覺醒之後,他們的第三次見麵?
隻是見了這三次麵,江瓷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但是這個不一樣究竟是什麼,江瓷也說不上來。
“這個聽懂了嗎?沒懂的話,我可以再講一遍。”
裴硯書的眼睛從書本上移到了江瓷這邊,隻是這麼微微一轉頭,視線完全就對上。
江瓷感覺呼吸突然一滯,呆愣地不停眨眼。
裴硯書在心裡歎了聲氣,得,剛剛完全白講。
“是不想學習嗎?還是覺得公共課太無聊?”裴硯書從自己的書下麵抽出了江瓷的專業書,“如果是專業方麵,我想我也可以給你講。”
熟悉的書封,江瓷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學的是這個專業?”
才見過三次,總不能是從她身上看到了專業性,所以猜出來的吧?
對於這一點,裴硯書冷靜的對答如流:“我去上過你的專業課,當時就坐在你後麵一點。”
“那這更不可能了!”
江瓷非常驕傲:“我每次去教室都特彆早,永遠都是霸占最後一排的位置,你說你坐我後麵,那你能後到哪裡去?”
裴硯書:“……”
這怎麼就驕傲上了?
“你應該是忘了有一次你來的特彆晚,整個教室隻剩下第一排的位置給你坐。”
裴硯書記得,那天的陽光特彆好,江瓷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也像沐浴著一層陽光。隻是因為遲到,她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雙不老實的圓溜溜的眼睛四處亂看,企圖找尋她熟悉的最佳位置,隻可惜隻剩下第一排,她隻能心情沮喪的且生無可戀地坐在了老師眼皮子底下。
江瓷:“!!!”
那是她唯一一次坐第一排!
那天可以說是至暗時刻,坐在專業老師眼皮子底下也就罷了,最後被提問,支支吾吾的啥也沒說得出來,最後被罰寫了1000字檢討。
“這是我的糗事,你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裴硯書笑了笑,“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笑的事情。”
江瓷:“……”
嗬!
那大哥你的人生也太無趣了!
江瓷拒絕再討論這個話題,企圖以自己的專業知識打敗裴硯書:“你隻不過就隻是旁聽了我專業幾節課而已,就這麼自信真的能夠教我?”
“你可以試試。”
這話放在彆人嘴裡,或許有些挑釁的意味。
但是裴硯書說出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和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我才沒興趣考你,你直接教吧。”
男二雖然被塑造的很完美,但江瓷相信,他不至於完美的連彆人的專業也能學得像模像樣,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和他自己專業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專業。
“好,那你認真聽。”
裴硯書重新將視線放在了書本上,他能感受到,江瓷這個時候真的有在認真聽,因為她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就連呼吸都弄得他耳朵有些癢。
其實,可以不用貼這麼近的。
裴硯書克製住自己想要更親近一些的心思,穩住心神,從這本書的框架開始給江瓷講。
時間一晃就過去,江瓷再看時間的時候,居然已經過去了兩小時。
“沒想到,你講的確實還挺不錯。”
裴硯書是真厲害,江瓷不僅沉浸式聽了這麼久,而且還都聽進去了。
“你悟性也不錯。”
時間不早,裴硯書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也覺得我悟性不錯。”
江瓷驕傲地抬著頭,突然想到樓上的人過去這麼久居然還沒有結束。
嘖。
這男主也算是有些成長,至少這個時間比起上次他在教室裡的時間要長很多。
也不知道女主扛不扛得住。
“林夕可還沒有下來,你不打算等她一起走嗎?”
江瓷就是故意的,故意戳戳裴硯書的心。
“她有自己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現在時間不早,我確實要回去了,相信等會兒自然會有人送她回家。”
裴硯書東西已經收拾好,站起身準備離開。
江瓷坐在那裡愣了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我腿麻了,你能不能把我拉起來?”
裴硯書疑惑臉:“?”
江瓷癟了癟嘴,自己這話挺明顯的啊!
“我說,我腿麻了!你能不能把我拉起來?”
江瓷最討厭一樣的話說兩遍,可現在……發現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
裴硯書挑眉,不再猶豫,伸出手去拉江瓷的手。
裴硯書的手很冰,沒有什麼溫度,江瓷觸碰到的那一刻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不過隻那麼一下,很快就握緊了他的手,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
“謝謝你啊裴硯書。”
裴硯書嗯了聲,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江瓷:“……”
這是有多嫌棄她?
算了算了,剛剛也是自己腦子突然一抽,不然怎麼也不可能想要和女主的男二有這麼多的親密接觸。
“正好我也不想在這裡待了,就一起出去吧。”
江瓷空手來的,自然也就空手走。
不過在走之前……
江瓷來到客廳的角落裡,看著那一排電閘,隨即壞笑了下,動手拉下了所有的閘。
“你這是?”
“你什麼也沒看到。”
江瓷笑了笑,然後推著裴硯書離開了顧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