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了這麼一大圈，原來陸青淮的目的是要給葉輕輕尋拜師的機會。
他為了給葉輕輕鋪路，不惜傷害整個溫家，踐踏溫妤的尊嚴，當真是做絕了！
溫妤看著陸青淮，氣得渾身發抖。
陸青淮與她對視一眼，而後就泰然自若地挪開了視線。
他一點也不心虛愧疚，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這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是溫妤的心。
驀地，白宴行麵不改色在桌子下握了握溫妤的手。
溫妤垂下頭，看著老師握住自己的手，明白老師給她安慰的同時，也是在暗示讓她忍住。
她可以按兵不動做到表麵上過得去，可是情緒怎麼忍住呢？
委屈，不甘，憤怒，難過……
溫妤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鼻頭一酸，猝不及防的，眼淚砸在白宴行的手背上。
白宴行眼神沉了沉，抬頭，看向陸青淮似笑非笑，“我原以為陸總是要和我談合作，原來是替葉小姐尋出路來了。”
“葉小姐是我公司的人，想必白先生您也聽聞過她的一些事跡了，放眼整個科研界，學曆和能力都是出挑的，倘若她能拜入白先生門下，我們今後的合作自然不會少。”陸青淮看都沒看溫妤一眼，心裡隻想著幫葉輕輕拜師。
他在介紹葉輕輕的時候，臉上洋溢著驕傲和自豪，仿佛在炫耀了不起的東西一樣。
可對溫妤呢？
他藏著掖著欺負著，唯恐避她不及。
溫妤暗暗捏緊了拳。
白宴行喝了口茶，不說話。
陸青淮見白宴行沒有接茬，看了一眼沈辭，補充道：“先生放心，一旦我們達成合作了，我給您的待遇永遠比外麵高一成。”
沈辭冷哼一聲。
你有錢你清高，你當著我的麵和我搶生意，真是了不起啊！
他湊在溫妤耳邊小聲說：“你看你找了個什麼玩意兒？讓他嘚瑟，等會老師打他臉，我看他還威不威風了！”
溫妤沒有說話，她怕自己一發出聲音就是哽咽。
已經夠狼狽了，不能再被看笑話了。
陸青淮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他們這種竊竊私語的樣子挺親密的，沈辭能幫溫妤約白宴行，說沒有點什麼關係誰信呢？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
他遞給葉輕輕一記眼色，葉輕輕立馬心領神會，將提前準備好的拜師禮拿出來遞給白宴行。
“白院士，我很仰慕您，這是我拜師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您笑納。”
葉輕輕打開錦盒，幾人看過去，這是一支泛舊卻難掩貴氣的鋼筆，上麵篆刻著一行細小的英文，是享譽國際的物理學家史蒂文生前隨身攜帶的愛物。
每一個物理學家都很敬重史蒂文，白宴行也不例外。
這份拜師禮可謂是誠意滿滿了。
白宴行接過錦盒，漫不經心觀賞著這支鋼筆，笑了笑：“史蒂文他老人家生前隨身攜帶的鋼筆，千金難求，葉小姐有心了。”
葉輕輕見白宴行這反應，覺得十拿九穩了，高興地看了一眼陸青淮，說道：“您喜歡就好。”
陸青淮勾了勾唇，也覺得穩了。
偏偏這時，白宴行將東西往桌子上一丟，淡淡道：“葉小姐，你在雲城的確名氣不小，可恕我直言，我門下的學生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你望塵莫及的高度。”
“聽他們都說你是天才，可信度先不說，就算你真的是天才——”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也隻是麵見我的門檻，而已。”
這一番話，頓時讓包廂裡鴉雀無聲。
溫妤勾了勾唇，她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就是覺得老師為自己出了口氣，心裡暖洋洋的。
沈辭則裝都不裝了，直接笑出了聲，“坦白說，我是我老師那麼多學生裡資質最差的了，但和葉小姐比起來也綽綽有餘，我出門在外都不敢說自己是天才，怎麼有人就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呢？”
葉輕輕的驕傲和自尊心被打碎了一地。
她一時間懵了，站著不是，坐回去也不是，就那麼看著被白宴行隨手甩在桌子上的拜師禮，臉色難看得很。
陸青淮也沒想到白宴行會是這個反應，不過，他仍是不顯山露水的樣子，淡定的點一支煙，喊葉輕輕回來坐著。
葉輕輕近乎麻木地坐了回去。
沈辭覺得不夠過癮，又補刀：“哦對了，說到天才——”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溫妤，笑了笑：“我那個唯一的小師妹啊，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攻克了當時世界上無人能解的數學題，今年夏天還為國家突破了芯片方麵的技術封鎖，其他的成就更不用多說了，等葉小姐什麼時候能追得上她了，再來拜師吧！”
葉輕輕知道這號人物，小小年紀就在學術界名聲大噪，她低調到神秘，迄今為止大家隻知道她是白宴行的門生，以及代號是夜鳶。
其餘的，就一無所知了。
葉輕輕非常崇拜她。
她之所以搞科研，就是想有朝一日接觸到夜鳶，並且超越夜鳶的成就。
想要拜白宴行為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通過白宴行結識到夜鳶。
陸青淮也對這個天才少女有所耳聞，聽沈辭這麼說，隨口問了一句：“沈總，聽說你這位小師妹也是雲城人，方便告訴我她是誰嗎？”
沈辭突然就笑出了聲。
白宴行難得也跟著笑了笑。
陸青淮皺了皺眉，覺得挺莫名其妙的，他說的話很令人發笑嗎？
陸青淮越是這樣，沈辭就越是想逗他玩，於是故意賣關子道：“我隻能說你認識我小師妹，至於她是誰……我就不能透露了。”
不知怎的，陸青淮下意識看了一眼溫妤。
溫妤隻和男人對視一眼，就垂下眸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儘管表麵上看起來很淡定，可要是仔細看，她眼神還是慌亂了下。
陸青淮隻是狐疑了一下，就不以為意地打消了懷疑。
他簡直是瘋了才會懷疑溫妤是夜鳶。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溫妤幾斤幾兩他還不清楚嗎？
何況，溫妤這兩年在坐牢，怎麼可能有研發芯片的空。
他對夜鳶不是特彆感興趣，沒再繼續追問，將話題給引回來道：“白先生，凡事都好談，隻要你肯破例收輕輕為學生，條件隨便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