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隻看了一眼,就直接掛了。
陸青淮緊接著又打過來幾個電話,她都給掛了,可陸璟安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猶豫了。
八成是陸青淮讓女兒打過來的。
不過安安的電話還是要接的,她這兩天隻顧著家裡的事都沒去看女兒,說實話,挺想孩子的。
她接電話,語氣放溫柔道:“喂,寶寶?”
“媽媽,我想你啦,爸爸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呀,你在乾什麼呢?”陸璟安軟軟糯糯地問。
“你太姥姥生病了,我剛從醫院出來,正想去看你……”
溫妤話還沒說完,手機裡驟然響起陸家兩位老人的驚詫——
“什麼?阿芬病了?”
“小妤,你奶奶怎麼了?有沒有大礙!”
“青淮,怎麼都沒聽你說這事?”
陸青淮沒有吭聲。
兩位老人顯然是被蒙在鼓裡,難怪這兩天他們沒給自己打電話,也沒去醫院探望奶奶,陸青淮瞞得可真好。
溫妤頓了頓,說:“沒事,她老人家已經脫離危險了,您二位不用太擔心。”
“阿芬在哪住院?我們現在過去探望她!”陸老爺子緊張道。
溫妤攔住老爺子,“奶奶剛從icu裡轉進病房現在還很虛弱,剛才已經睡著了,現在又下那麼大的雨,爺爺奶奶你們先彆過來了。”
陸老太太沉一口氣:“行,那我們就明天再去看阿芬。”
陸老爺子則說:“安安也要睡覺了,這裡有你姑姑看著,小妤你就直接回家吧,咱們聊聊。”
溫妤垂了垂眸,答應了。
“媽媽,我明天可以出院了,你可以來接我嗎?”陸璟安問。
溫妤答應道:“好。”
“好耶,那媽媽你早點休息,晚安,拜拜!”
“寶寶晚安。”
掛了電話,溫妤對身旁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說:“抱歉啊老師,剛才電話有點多。”
白宴行淡淡說了句無妨,問:“現在送你去兒童醫院還是回家?”
“回家。”溫妤語氣沉沉的。
白宴行點了點頭,沒一會兒,代駕就來了。
溫妤報了地址,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座彆墅門口停下,溫妤下了車,隔著車窗對白宴行揮手,“謝謝老師送我回家,你到家了早點休息。”
白宴行淡淡嗯了一聲,又忍不住叮囑:“你要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溫妤笑著目送老師的車離開。
她轉身進院子,在看到燈火通明的內室時,深深吸了一口氣,什麼時候回家成了一種負擔?
一進屋子就看到陸青淮跪在地上,陸家兩位老人端坐在沙發裡,橫眉冷眼地訓斥他。
陸青淮第一時間注意到溫妤,他微微偏頭,冰冷的目光襲向溫妤。
溫妤與他對視,眼神如出一轍的沒有溫度。
兩位老人沒有注意到溫妤,隻顧著訓斥陸青淮。
“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啊,敢對我們封鎖消息偷摸地對付溫家,要不是安安打這個電話我們才知道阿芬被氣得住院了,你還想瞞我們多久!”陸老爺子十分慍怒。
老太太也失望道:“青淮,縱使你再不喜歡小妤,可也要看在我們老兩口的麵子上多照顧著些溫家不是?阿芬畢竟是我和你爺爺的好友,你這樣……讓我們還怎麼麵對她!”
“少和這狼心狗肺的小子廢話,他就是被慣壞皮癢癢了,不教訓不行!”陸老爺子說著,就揚起手裡的木杖朝陸青淮砸過去。
陸青淮沒有一點要躲的意思。
關鍵時刻,溫妤衝上去擋在陸青淮前麵,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棍。
木杖打在她背脊上,疼得她悶哼一聲,眼淚猝不及防掉下來,砸在陸青淮身上。
陸青淮愣住了。
有那麼一瞬間,溫妤的眼淚好似落在了他心臟上,燙得他渾身一顫。
陸家兩位老人也都傻眼了。
“小妤,你怎麼突然過來了?爺爺不是想打你,是想教訓這臭小子的……”
“小妤,你怎麼這麼傻?哎喲這一棍打下去得疼死了,張媽,趕快把藥箱找出來!”
陸青淮下意識扶住溫妤,結果,溫妤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從他身上離開,她搖搖欲墜地站起來,故作輕鬆地說:“爺爺奶奶,我沒事。”
“還說沒事?這小臉兒都白了!”陸老爺子沉了一口氣。
老太太擔心壞了,上來檢查溫妤的傷勢,卻被溫妤給躲開了。
“這件事已經解決好了,您二老就算為我家裡人鳴不平也沒必要了,算了,不用追究了。”溫妤的語氣虛弱卻透著堅定。
好疼啊。
她一個踉蹌身子向後倒,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陸青淮眼疾手快站起來抱住了她。
下一刻,他把溫妤橫抱在懷裡,往臥室裡走去,“這件事我會給您二老一個滿意的交代,溫妤有我照顧,你們早點休息。”
兩位老人麵麵相覷,陸老爺子說道:“行,我們明天和小妤一起去醫院看你奶奶,今晚就在這住下了。”
陸青淮抱著溫妤進了臥室。
張媽緊跟著把藥箱送進去,隨後,就識趣地退出房間並為他們帶上門。
陸青淮小心翼翼將溫妤放在床上,接著,伸手去脫溫妤的衣服,溫妤想要阻攔,卻被他按住亂動的手。
“彆亂動,你身上什麼地方我沒見過?我隻是檢查一下你的傷而已。”
他這話,勾起溫妤那晚泡溫泉時受的屈辱。
她果然沒再反抗了,不過,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陸青淮很快就脫下溫妤的上衣,在看到她白皙細膩的背脊上赫然浮現的一條紅痕時,目光忍不住一寸寸發沉。
他薄唇抿緊成一條線。
打開醫藥箱,找到活血祛瘀的噴霧在溫妤的傷口處噴了噴,接著輕輕按摩,好讓藥效迅速吸收。
他力氣用得很小,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弄疼了溫妤。
可這一棍打得這麼狠,儘管他再溫柔,溫妤也還是疼得蹙緊了眉頭,不時地,發出幾聲痛苦的低吟。
陸青淮喉嚨滾了滾,擠出低啞的嗓音,“溫妤,你應該恨透我了才對,為什麼要替我擋下這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