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隻是有點骨折了。”
黎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蔣星野聽著差點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什麼叫隻是骨折,進了《絕地求生》骨折,沒有治療手段,一旦骨折基本就相當於喪失求生能力,麵臨被淘汰的結局。
看著蔣星野呆滯的表情,黎哩還以為他被嚇傻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寬慰道:“目前不會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可能會受點兒罪。”
她讓鷺洋找出幾根筆直的木棍,自己去刮來片樹皮,動作小心將蔣星野的左臂擺放在相對功能位置,用樹皮內襯包裹住傷處作為緩衝。
木棍分彆放在手臂內外側和下方用草繩纏繞固定,類似於給手臂打了個石膏。
整個過程又快又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感,看得蔣星野一愣一愣的,連疼都忘了喊。
“好了,這隻手暫時彆亂動,也彆沾水。”
蔣星野有些疑惑,“這樣就行了嘛,我不用等死了?”
“死不了,也好不到那麼快,不過可以防止二次受傷。”黎哩抱起蹭過來的小花豹毛絨絨,塞到蔣星野懷裡,“這是我們家的小花豹,你要是閒得無聊,可以陪它玩玩,它很乖的。”
當然,黎哩可沒打算真讓他閒著,隻不過是對方初來乍到,客氣一下罷了。
她拿起剩下的樹皮,用燒焦的木炭條洋洋灑灑寫下一大串字,然後連同旁邊一根標槍樣式的長竹竿,一起塞到蔣星野能用的右手裡。
“這根竹竿給你防身,”說著,她又指了指樹皮,“如果不想陪小花豹玩,或者它嫌你無聊不搭理你,這上麵列的事情足夠你解悶了。我和鷺洋今天還有重要任務,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熟悉下環境吧。”
等黎哩和鷺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蔣星野打開樹皮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列舉著待辦事項。
——燒水,越多越好,裝在最大號的竹籃裡。
——收集帶花的植株,將它連同根係一起采回,要完整的。
——收集四周的木棍、果子……
這真的是解悶的活動嗎,不是他的勞改清單?
蔣星野默默放下,決定坐在屋裡休息,誰料小花豹也看不得他閒著,硬是咬著他的褲腳要出門。
蔣星野:“……”
他認命地歎了口氣,找來個竹籃,悲壯地跟著監工出門。
沒事的,就當是為了給鷺洋姐姐留下一個好印象,隻要能拿捏鷺洋,他苦點累點不算什麼的…… ′︵‵。
屋後,黎哩已經確認好眼前要砍伐的目標。
菜園子區域隻有一棵樹遮擋住大麵積陽光,但這棵樹實在巨大,兩人環抱都費勁。
黎哩拿出她事先編好的巨型藤繩,兩人各牽一頭,繞樹兩周後把藤蔓綁在和竹屋方向相反的另一顆巨樹上。
藤蔓固定好,先前在河邊製作的兩把石斧,她把其中一把遞給鷺洋,兩人一前一後交替著向樹乾砍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樹乾一側砍出道狹長的豁口,黎哩已經累得拿不動斧頭了,唯獨鷺洋還在繼續,但距離倒下還遠。
鷺洋停下動作,氣息依舊平穩,說:“姐姐,你可以去屋裡幫我取點水嗎?”
“好,你等會兒,我順便去屋裡給你打點水洗臉。”
黎哩抹了把汗水離開,鷺洋見狀從暗袋裡掏出裝備。
將支撬塞入豁口裡,他雙手緊握手柄,右腳穩穩踩在展開的加力腳蹬上,腰背繃緊,猛地壓下手柄,樹乾遭到重擊,被藤蔓拉著,向林中倒下。
煙塵彌漫,他在黎哩跑出來前收好武器。
黎哩拿著濕棉布跑出來,眼中滿是驚訝,“鷺洋,你怎麼做到的?”
鷺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不紅氣不喘,隨口編出個理由搪塞過去,“剛才我試著推了幾下,它自己就倒下了。”
有點過於荒謬了,但隻要樹倒下了就行,她本以為還要和這顆樹耗上半天,結果擰個棉布的時間就倒下了。
她湊上去用棉布給鷺洋擦去臉上大顆的汗珠,今天木頭是處理不了了,她在灑下陽光的空地上,播種下提前從係統空間取出放在兜裡的種子。
顆顆飽滿的種子落在土裡,黎哩用鋤頭刨來土將它們掩埋,為防止小花豹跑過來把種子翻出土,她還給菜園子圍上了籬笆。
菜園子落下帷幕,霞光初降。
她回到屋裡,鷺洋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洗澡用的艾草水。
“趁他還沒回來,你先去洗澡吧。”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蔣星野,畢竟男女有彆,小心一點為好。
黎哩也不推脫,浴室緊挨著竹屋平台,黎哩提溜著竹籃把它架在利用高度差和竹管製作的淋浴裝置上。
攝像器被關在浴室外,溫熱的水流從頭頂落下,她拿出新鮮側柏葉煮製的深黃綠色液體,仔細淋在頭發上揉搓按摩。
洗掉身上厚厚的灰塵和汗漬,黎哩走出浴室,晚風吹在身上是說不出的清爽。
鷺洋洗澡的途中,蔣星野回來了,他手上提著裝滿東西的竹籃。
他走進門,看著端坐在火堆前的女生一愣,他好像看到黎哩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垂下頭默默後退幾步,關上門,再打開。
女生依舊偏頭望著他,隻不過這回她眼睛裡多了些迷惑。
“蔣星野,你怎麼了?”
是熟悉的語氣,蔣星野三步並作兩步湊上去端詳。
黎哩見狀不由得笑出聲,“洗了個澡而已,你就不認識我啦?”
“棉姐,你長得……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超級像,簡直一模一樣!”
他激動地揮舞著沒受傷的右手。
“我剛才還以為是她來了……不過不可能,像她那種嬌生慣養、眼高於頂的大小姐,打死她也不會來參加這種要命的節目!”
[噗哈哈哈哈!猜你想說:黎哩!]
[大型掉馬甲邊緣,蔣星野你在正主麵前說人家壞話,不要命啦!]
[蔣星野: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但好像又沒完全發現!]
[黎哩內心: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打死也不會來(被迫營業臉)。]
[嗯……怎麼不算猜對了一半呢?畢竟“鷺棉”確實不是自願當“黎哩”的。]
蔣星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正主”麵前把“正主”吐槽了一遍。
他獻寶似地放下沉重的竹籃:“棉姐你看!果子,我專挑又大又紅的摘!還有這個……我不認識,看著挺好看的,你看能吃嗎?”
果子很新鮮,看得出用心程度。
至於他口中這不認識的東西,倒讓黎哩有些驚喜。
“蘑菇?”
一個個長得又大又飽滿,隻不過有些可惜,大部分都不能吃,有毒。
她將其中幾個顏色最豔麗,傘蓋有奇怪斑點或環紋且菌柄基部有菌托的大蘑菇挑出來。
“這種紅傘傘白杆杆的,這種黃澄澄帶斑點的,還有這種灰撲撲但菌褶發綠的……雖然長得很有欺騙性,但都是有毒的,吃了容易躺板板哦。”
她笑著把剩下的幾種肉菌厚實、氣味清香的灰白色蘑菇留下,“這些可以吃。”
蔣星野“啊”了一聲,心疼地看著被無情拋棄的“漂亮蘑菇”,早知道就不光看顏值了,居然都是些蛇蠍美菇。
這時,鷺洋也洗完澡回來了,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
黎哩遞給他一雙新做的木底人字拖:“帶蔣星野去洗洗吧,一身汗和泥。”
鷺洋二話不說,拎起還在哀悼“漂亮蘑菇”的蔣星野就往外走。
被拖走前,蔣星野掙紮著回頭衝黎哩喊:“棉姐!我背包裡有營養劑轉換器,其他東西你要是有用得上的,隨便拿啊,彆客氣!”
黎哩正有此意,拿過蔣星野的背包。
營養劑轉換器?她一直對這個星際科技產物充滿好奇,奈何這玩意兒嚴絲合縫,連個螺絲孔都找不到,根本拆不開研究。
她隨手撥弄著包裡的其他東西,指尖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金屬塊。
黎哩拿出來,摸索著按下它側邊的按鈕。
“哢噠”幾聲輕響,金屬塊迅速延展,眨眼間變形成了一個光滑堅固的半球形金屬盾牌。
這形狀她怎麼看怎麼眼熟,手指敲了敲盾麵,發出清脆悅耳的“鐺鐺”聲,再看這弧度,她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口鍋嘛!
黎哩想起她今天摘回來的一大捧辣椒,烹飪之魂在體內熊熊燃燒。
她把火堆移到戶外,利用原本搭建泥窯時預留的承重結構,將下半部分放平作為基座,弧形窯頂重新豎立起來。
被賦予新使命的盾牌被放置在原本的煙囪口上,一個簡易的灶台就這樣完成了。
架柴添火,等鍋內溫度上來的同時,黎哩分出所有豪豬肥膘,用匕首切成薄片。
“滋啦——”
肥膘片一接觸滾燙的銀亮鍋底,邊緣迅速卷曲,滲出晶瑩的油珠。
黎哩用削薄的竹片做鍋鏟,不停地翻炒、按壓。漸漸地,肥膘片縮小變硬,顏色轉為誘人的金黃色油渣。
黎哩將榨乾的油渣撈出,等豬油放涼些,她把豬油裝進新編的罐子裡,鍋裡留點餘油。
油熱下辣椒段和木薑子炸出香味,她快速翻炒幾下,加入燒開的清水,又扔進去幾塊砍成小段的煙熏豪豬排骨。
直播間觀眾搓搓手,滿臉興奮。
[今天吃什麼,好期待呀,紅彤彤的湯水感覺好有食欲!]
[這紅彤彤的湯!這香味!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