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看到這一幕臉都白了,尖銳的鳥嘴每啄一塊青玉石,青玉石爛一塊,他的心也跟著破一個洞,沒多久就千瘡百孔。
圍觀的人群驚得下巴都掉了。
卓航率先回神,他和徐慶關係還不錯,急忙推了把兀自沉浸在即將破產悲痛得無法自拔的人,“趕緊把你的靈寵收起。”
這麼啄下去,彆說底褲留不住,丹田也得被租賃出去抵債。
徐慶渾身一震,顫抖著雙手掐訣,催動靈力把自家祖宗撈回來。
巨嘴鳥不想回去,眼前的小綠劍可好吃了,它隻吃了口,香得差點脫了層毛發。
它不回去,它要吃要吃——
巨嘴鳥非但沒回靈獸袋,追擊的速度‘蹭蹭’加快,”哐哐哐……”,好似一隻帶毒的貪吃蛇遊走在石壁上追趕獵物,留下一連串被‘腐蝕’的痕跡。
徐慶感受到小乖的抗拒,本就有些心慌,再看到損壞的青玉石,內心無比絕望,完了完了……
卓航看得那叫一個心急:“一次不行,你倒是多試幾次呀!”有契約約束,怕什麼!難不成那家夥還能毀約不成?
徐慶可算把卓航的話聽進去,人稍稍冷靜下來,調動全身靈力集中精神與小乖拉扯,小乖無法抵抗主人命令,被迫飛回靈獸袋。
徐慶望著石壁上的瘡痍,隻覺前途一片黑暗。
忽然耳邊傳來“叮叮叮……”清脆響聲。
徐慶:……
一個滿身腱子肉的七尺壯漢竟不顧形象地蹲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阮葳長劍一歪,剛撬下的石磚一骨碌朝地麵砸去,嚇得她幾個飛轉才將其收進劍殼子裡。
好險!說來她能這麼輕鬆撬下這塊石磚也多虧了那隻大鳥,那破壞力,不,是創造力杠杠的。
忽然一個主意在心裡慢慢成形。
不過眼下這人咋回事?
阮葳想藏進人群裡看個熱鬨,哪知她剛靠近,就以她為主中心空出好大一個圈。
什麼情況?她怎麼突然就變得萬眾矚目了?
徐慶哭的哭的發現身邊沒了動靜,他赤紅著雙目抬眼一看,娘的,那把綠油油的長劍它它……它竟上門挑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
徐慶還沒暴起,他的靈獸袋又開始作妖了!
艸,還有沒有天理了!
阮葳看著激動到青筋直蹦的青年修士惡狠狠盯著她,仿佛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就很懵。
她下意識轉了個圈,尋找劍主子身影,這種事還是他來溝通比較好,畢竟她長了嘴人家卻聽不到。
她這一轉,徐慶氣得差點暈厥過去,挑釁,赤裸裸的挑釁!他想給對方一個教訓,但卻分身乏術,靈獸袋裡那隻不省心的玩意正鬨得凶,他必須用神識才能鎮壓。
也不知這把劍把小乖怎麼了,見了它就跟見了老祖似的。
徐慶頹然地看向人群,下巴點了下阮葳,“誰家的,能領走嗎?”說完,他撇開人群席地而坐,
他不想知道這劍的主人是誰了,能養得出這玩意本身也不是個好東西,還是彆惹了,再惹他仙途都得毀。
阮葳看著突然散開的人群,瓜沒吃到,人更懵逼了。突然周身劍光一閃,她出現在崔崢麵前。
不知怎的,崔崢一眼就看出生機劍對自己所做的事一無所知。
對此他頗感無語,要說全是她的錯也不儘然,畢竟她隻敲了下石壁,試煉之境的規則也沒提不能敲石壁。
但說她無辜吧,整個事件皆因她而起,就很難評。
崔崢召喚靈劍並未避著人,幾乎一瞬間廣場的修士都知道小綠劍是誰家的了?而且他們很快回憶起前幾天煉器峰的那場雷劫,於是,繼渡劫失敗、貪生怕死後,小綠劍又有了個新的名頭,‘不省心’。
徐慶滿眼不可置信,崔師弟風光霽月,怎麼會有這樣的本命劍,定是劍胚裡出了問題,長歪了!
沒錯,不然連雷劫渡不過。
這樣的劍留著隻會拖累師弟,倒不如熔了。打定主意要勸一勸的徐慶徑直走向崔崢。
然他剛開了個頭,就被崔崢製止,“徐師兄,家劍小孩心性,不懂事擾了師兄修煉,有錯在先,但師兄不問緣由急切放出靈寵咬傷她亦有錯。”
嘿,可算明白怎麼回事了。她就說嘛,那大鳥消失的太過蹊蹺,合著是這人的啊!
阮葳配合得躺平,將劍殼上的大洞露出來,好好看,彆賴賬,想怎麼個賠償法好生掂量一下。
周圍又是一片嘩然,前一刻還心疼崔崢得了把這麼不中用的劍,後一刻就羨慕了。
這家夥靈性太高了。
徐慶不是無腦暴躁的人,崔崢的話他很快就琢磨味兒,‘什麼不問原因,急切……’這是在點他呢,嫌他定力不夠呢。
他剛的做法確實欠妥,但也受到反噬了,不是嗎?一想到出去便要上交一大筆青玉石壁維修費用,他覺得現在就可以死上一死。
崔崢見他認同自己說的,又道:“石壁維修費我可以出一部分,但修理劍的材料需要你來出。”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反轉,徐慶感激地看向崔崢,他們宗門的小師弟果然剛正不阿,且有擔當。
至於一個法器的材料,他倒不急。他們體修啥都吃,各種材料需求多,向來有積累,彆說修補一把劍,就是重鑄一把他也提供得起。
相比這些,他更缺靈石。
他倒是可以用材料換靈石,但不劃算,還不如留著自己用。
兩人很快就把賠償事宜敲定好,甚至需要多少靈石都被崔崢算了出來,看的阮葳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明明她還在對崔崢各打一板的處理方式存異議,想來個申訴,結果眨眼的功夫告訴她事情解決了!
這……
阮葳見崔崢又開始修煉,不甘地圍著他繞了幾圈,她希望他說點什麼,但又好像沒多大意義。
阮葳氣悶了會兒,想到正事,乾脆又跑了。
崔崢閉著的眼微動,她大概忘記自己還撬下一塊青玉磚。雖然做的隱蔽,但瞞不過他的眼睛。
亦瞞不過多寶峰的水幕。
就她這行為,百分百會被多寶峰的人以‘惡意損壞宗門財產’論罪,屆時懲罰隻會更多。
他是錢多但不傻,大事化小低調處理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