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謎?”黎懋瀾又翻看了一本封麵問道。
解謎遊戲裡有幼兒園裡一些常見的簡單遊戲,還有她手繪的推理類、連連看等。
不過還沒有做得很詳儘,一本厚厚的本子,才不過幾個成品罷了。
不等尹玖茉回答,他又翻開了一本數獨。
尹玖茉在這本數獨做了四宮格、六宮格和九宮格,都是用的阿拉伯數字。
大翊航海技術發達,跟海外通商也是平常。現在其實也是有阿拉伯數字的,不過知道的人很少。
在第一頁就有阿拉伯數字跟中文數字的對應對比。
看到第一頁奇怪的符號和中文對比,這時黎懋瀾卻臉色一變,又翻了幾頁。
黎懋瀾看得卻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抬頭看向尹玖茉的眼神裡突然帶了一絲審視。
尹玖茉此時沒抬頭道:“這些都是一些簡單的數字類遊戲罷了。善玉尤其對數字很敏感,動手能力也很強,妾便想著以前在江南跟些胡人學的小玩意,看對他有沒有幫助。”
黎懋瀾的神色幾番轉變,後又恢複正常,指著前邊的數字道:“這是什麼符號?”
尹玖茉看過去,很是平常地說道:“該叫它阿拉伯數字?嗯……大食人!妾見過的大食人用這些符號記數字很是方便,也就記住了。”
“嗯。”黎懋瀾十分平常地把這幾本都收進自己懷裡道,“我也覺得甚是有趣,待我也拿回去試試。”
說罷他起了身道:“我今日還有許多公務,就不留了。夫人先行休息吧。”
正發愁怎麼打發他的尹玖茉心裡一喜,麵上裝作關切地道:“侯爺快去吧,不過公務是處理不完的,侯爺還是要多保重身體。”
要不是看到她壓都壓不下的嘴角,這關切之色差點讓黎懋瀾信了。
他往門口走的步子一頓,轉身道:“夫人今日可方便了?”
“不方便不方便!”尹玖茉心一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黎懋瀾歎口氣,道:“那便隻收些利錢吧。”
“行!”比起陪睡來還是親兩下合算,尹玖茉毫不猶豫的點頭。
今日份利錢收得有些久。
尹玖茉還有心思想道,這大胡子親著也不紮人,侯爺瞧著人高馬大,嘴唇還怪軟的呢。
好不容易黎懋瀾才艱難地放開尹玖茉,平複了下氣息,歎了口氣道:“那夫人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尹玖茉忙不迭地答應道。
黎懋瀾往門口走的步子一頓,轉身道:“待我處理完公務,以後都會歇在夫人這,我會叫黎平把我的用品搬過來。”
尹玖茉的臉色完全掩蓋不住的僵硬了,怎麼回事,不是說好隻收利錢的嗎?
黎懋瀾看在眼裡,神色一暗,又故作輕鬆地說道:“並不是日日歇在這,軍營的事多,若是回來晚了,我便回風林苑。太爺近日看得緊,總要裝裝樣子。若是夫人不習慣,我以後便歇在小榻上也是可以的。”
尹玖茉一聽,覺得這還是可以接受的,隨即點點頭笑道:“妾睡姿不太好,正怕打擾侯爺休息,如此便多謝侯爺體恤了。”
離開侯府後,黎懋瀾來到了他的那處私宅,隨後到的陳彥恒一跨進門就不滿道:“我媳婦還約我晚上去遊園呢,你著急忙慌的叫黎安來找我什麼事?”
黎懋瀾把手中的冊子遞給他道:“你瞧瞧這個。”
陳彥恒接過一看,臉色也變了,坐到黎懋瀾的身邊道:“你哪來的?”
“我夫人自己做的。”
“這跟鄭侍郎那拿到的密信上的符號是一樣的,難道尹家真的有問題?”陳彥恒又有些不解道,“不應該啊,尹家咱們是查過的。不說尹尚書那誰來都沒用的臭脾氣,那尹參政咱們也查了個底朝天啊。”
“我夫人說這是海外的數字,跟尹家無關。”黎懋瀾剛看到時自己也懷疑過尹玖茉,可現在陳彥恒懷疑他卻有些不悅。
“所以,這些數字代表的日期?”陳彥恒拿出那些密信一一對照,“還有……地址!”
“這密信還有一些沒有解譯,會不會也是一些我們不太熟悉的語言?”陳彥恒發散思維道。
“黎平,你去查查鄭侍郎府老家是哪?那邊講什麼話?”黎懋瀾吩咐道。
黎平應聲出門的時候,黎懋瀾又叫住他:“等等,還有他夫人,以及平時往來甚密的都調查清楚。”
待黎平走後,兩人接著看信,邊對照邊解譯。
“這幾個字會不會是十五年的意思?”陳彥恒拿出一封信指給黎懋瀾看。
“這個字很有可能是年字,”黎懋瀾又翻看了幾封信,“先帝改年號三次,沒有一次超過十年。倒是今上自登基以來,從未改過年號,迄今已十六年。如此,這封信應該是去年的信。”
兩人又一一的去對照,得出了許多日期。
一一抄錄下來以後,黎懋瀾轉身對黎安道:“找人調查一下,這些日期有沒什麼大事發生。”
黎安應聲就出去了。
陳彥恒緊皺眉頭道:“據我所知,這京城也多的是外邦之人,其中不乏大食來的,可我從未聽過這種數字。”
黎懋瀾頭也不抬地道:“這些可能隻是這些大食人內部使用的,若不是夫人無意得知,這些信到咱們手上也是廢紙幾張。”
陳彥恒看著手中的信道:“這信到咱們手上也有兩個月多了吧?這鄭侍郎沒反應麼?”
“鄭侍郎表麵是毫無反應,不過前段時日聽說府裡夫人丟了首飾,把下人都清理了一遍。咱們的內應暫時不能聯係了。”黎懋瀾道。
他手指敲著桌子試圖理清思緒:“我們一直把目光放在尹尚書這邊,有沒有可能尹府這場禍事根本不是尹尚書這起的。反而是從江南的尹參政……我嶽父那燒到外太公尹尚書的?”
陳彥恒眼睛一亮:“對呀!說不定真是咱們狹隘了,咱們捋捋。”
他在紙上邊寫邊道:“尹尚書是戶部尚書,掌管國庫,本就容易得罪人。何況尹尚書這人脾氣又臭得罪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先不說這鄭侍郎也是在戶部,若是尹尚書倒了,他是最有機會上去的。所以我們最開始懷疑的是他。”
黎懋瀾接著補充道:“還有梁王。”
“是了,前幾年因為軍餉和糧草之事,梁王跟尹尚書當庭大吵,從此不和。”陳彥恒也記下來了。
“六部中每一個都與尹尚書在朝中吵過,便是尹參政自己,前兩年也因為賦稅被他爹尹尚書罵得狗血淋頭。”陳彥恒搖搖頭,“這也是咱們調查一直沒有進展的原因,能懷疑的對象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