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建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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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京城“天街雪似鹽”,而鬆奉是“無冬春不老”。

若在京城,陳硯早就穿上厚厚的襖子,可在鬆奉,他隻著單衣,站在大太陽底下指揮災民們在南山建房子。

災民們起先是想在山腳建房,方便以後出行,陳硯卻道:“房子建在山腳人方便,洪水淹起來也方便。”

災民們當即就決定將房子建在山上,出行不便就少出行,等山開荒出來,種些糧食夠吃就行。

他們一貫都是建土磚房,將泥巴合著乾草做成土磚,在太陽底下曬乾,再將磚壘成房子,上麵蓋上稻草,壓上石頭就能入住。

隻是這山要清理出建房子的空地來,又要做磚,就會耗費不少工夫。

眾人來到此地後,就擠進了此前看守他們的將士們住的草棚子裡,他們人多,那幾個草棚子無法全部住下,乾脆就圍著草棚子就地而眠,反正他們已經習慣了。

男子們去砍樹、挑水,女人們將山上的荊棘與草之類的清理乾淨,老人和孩子們就去和泥巴曬土磚。

陳硯也不閒著,將官服一脫,卷起袖子就與他們一同做土磚。

做好了土磚,沿著開墾出來的山地放著曬,過個幾天就能曬乾。

等肚子餓了,就一同吃粥。

要飯得來的銀子和糧食,一直堆在最中間的草棚底下,由陳老虎和另外兩個青壯一同看著,隻有專門做飯的那幾人可以靠近拿糧食。

到了飯點,大家下山喝了粥,休息一會兒就又上去乾。

建的是自己的屋子,災民們自是乾勁滿滿,即便累也是期待滿滿。

第一批土磚曬好後,就要開始打地基建房子。

到了此時,災民們已經成了個村子,也推選出了村長。

村長名為李滿福,三十出頭,會安排人,有些領導能力,對陳硯很敬重。

挖地基的第一鋤該是村長李滿福動手,李滿福卻找到陳硯,求著陳硯幫忙挖一鋤頭。

陳硯自是不會拒絕,在災民們的圍觀中,他揮起鋤頭,將地挖開。

塵土飛到半空,再落回地麵那一刻,災民們掌聲雷動,臉上儘是笑顏。

陳硯握著鋤頭柄,將鋤頭撐在地上,笑著道:“從今日起,你們就是團建村村民了!”

掌聲更響亮,那些村民恨不能將手拍斷。

他們在失了田地房屋之後,以為自己會餓死。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有了一座山,有了新的村子,往後隻要肯下力氣,就能開荒出能種糧食的地。

開荒是一件很費時費力的事情,壯勞力都去開荒了,一家老小就沒吃沒喝。

可他們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有陳大人在,有陳大人帶著他們討來的糧食在。

他們要做的,就是死命賣力氣,建房、開墾荒地。

日子有奔頭,人就有使不完的勁兒。

本以為一切都在向好,誰知他們的草棚被一群人給圍了,對著錢糧就動手。

煮飯的婦人一見不對勁,趕忙衝去山上喊人。

村民們一聽有人來惹麻煩,紛紛丟下手裡的活兒往山下趕。

身為村長,李滿福趕忙下山去了解怎麼個事,誰知才說了兩句,頭就被人用大砍刀的刀背拍了,當場就是頭破血流。

村民們這下是怒極了。

他們五六百號人,竟然被二十來號人當麵將人給打了。

那些人紛紛亮出大砍刀:“憑你也配來跟我談?”

若不是陳硯製止,村民們就要開始建村後的第一次大團建了。

對此,陳硯隻有一個念頭:“團建村”這名取得不好。

陳硯在對麵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第一排正中間騎著馬的一個公子哥身上。

這人一看就是那紈絝子弟,家裡應該頗有背景才會如此囂張。

陳硯道:“南山已歸團建村所有,你等為何前來傷人?”

那公子哥上下打量陳硯,見他一身布衣,還沾了不少泥汙,嗤笑一聲,往陳硯一指:“弄他。”

底下立刻有人拿著刀背對陳硯的頭劈來。

那人的刀快要落下時,一道劍光閃過,那人拿刀的手就飛到了半空。

血噴湧而出,那人抱著隻剩一半的胳膊疼得在地上哀嚎打滾。

如此血腥將對麵的人驚得後退一步。

那位貴公子驚疑不定地看向陳硯身邊站著的男子。

男子也是一身布衣,身子挺拔,渾身透著一股殺氣。

右手所握之劍上還殘留有殷紅的血,血沿著刀刃滴落入土,隻幾個呼吸,劍光潔如新。

即便這位公子對劍沒有研究,也知不留血的必是寶劍。

那公子驚疑不定時,他旁邊的隨從卻壯著膽子叫囂起來:“大膽,竟敢傷我家公子的奴仆,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陳硯等了片刻,確認薛正沒有開口的打算,也就接了話:“是何人?”

那隨從臉上是止不住的傲氣:“我家公子乃是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賈大人的三公子!奉勸你們莫要惹事,讓陳同知出來與我家公子談。”

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是五品官,明麵上與同知同級,實際遠不是地方同知可比。

地方官員與京官的差距自不必說,吏部管人事升遷,被認定為六部之首,吏部下設四司,分彆為:文選清吏司、驗封清吏司、稽勳清吏司以及考功清吏司。

其中的,考功清吏司號稱“吏部第一司”,職能為文官的考核,主導京察、大計、議敘處分。

通俗點說,就是文官的考核歸考功清吏司管。

每次京察、大計時,考功清吏司的官員們家中門檻都要被其他官員踏破了。

這位考功清吏司員外郎的公子對於地方官員來說,是萬萬不可得罪的。

不過陳硯連首輔兼吏部尚書的徐鴻漸都得罪了,自是不會懼考功清吏司郎中的威勢。

陳硯道:“本官就是鬆奉同知陳硯,賈公子還是先救你的家丁吧。”

坐於馬上的賈公子驚詫地上下打量陳硯,見陳硯雖灰頭土臉,然周身有股臨危不亂的氣勢,也就信了。

他早聽聞陳三元的大名,家中長輩也時常以此人來敲打他們這些晚輩,也知道這位是得罪了宰輔大人才被發配到此地。

正因此,他才敢過來。

讓人將在地上打滾的家丁拖走後道:“南山以下儘是我賈家之地,陳大人私自帶人在此居住,莫不是要侵占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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