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霧氣如蛛網般纏繞在眾人身上,絲絲縷縷,冰冷而黏膩。忘川穀入口處的石碑布滿青苔,“忘川”二字已被腐蝕得殘缺不全,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這裡的神秘莫測。林小浪緊緊握著手中的玉簡,那組合了碎片的玉簡,本應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可此刻金芒卻如風中殘燭般微弱,自醫院逃出後,它就再沒發出過強烈共鳴,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壓製著。
“不對勁。”靈霄山老者輕撫腰間玉佩,那原本閃耀著祥瑞光芒的鳳凰紋竟泛起詭異的黑光,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凝重,“此地靈氣倒灌,分明是有逆天大陣在抽取天地之力。”話音未落,陸辰手中的青銅羅盤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劃出火紅軌跡,勾勒出一道巨大的符咒,那符咒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九尾狐老板娘九條尾巴炸起,如同一朵盛開的火焰之花,“是上古鎖魂禁!一旦觸發……”她的警告被尖銳的破空聲打斷,無數鎖鏈從地底竄出,纏繞著黑霧刺向眾人。那些鎖鏈猶如靈動的毒蛇,帶著刺鼻的黑霧,所到之處,黑暗蔓延。林小浪本能地施展冰鎮咒,冰霜迅速在空氣中凝結,可當冰霜觸及鎖鏈的瞬間,竟化作血水,腥臭的液體濺在他手背,燙出猙獰的水泡,那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這禁製用怨魂煉製!”林小浪咬牙,迅速運轉上古清心咒,金芒從他體內湧出,與黑霧相撞。一時間,光芒閃爍,黑霧翻騰,勉強逼退近身的鎖鏈。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醫院地下室那些怨魂的模樣,那些痛苦掙紮的靈魂仿佛在向他求救。他急忙掏出從女鬼身上剝落的鎖鏈殘片,當殘片靠近玉簡時,地麵劇烈震動,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被驚醒。禁製動搖的縫隙中,隱約浮現出一座懸浮在血河上的宮殿,那宮殿散發著陰森的氣息,仿佛是黑暗的源頭。
“快看!宮殿門上的符文和玉簡碎片一模一樣!”陸辰指著幻象大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與緊張。可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禁製動蕩引發的餘波化作颶風襲來。狂風呼嘯,飛沙走石,老者揮劍劈開風刃,卻被反彈的力量震得虎口滲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強行破陣隻會讓禁製暴走,必須找到陣眼!”
林小浪運轉姻緣洞察術,密密麻麻的紅線在他眼中顯現,那些紅線如同命運的紐帶,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所有絲線都彙聚向山穀深處的一棵枯樹,那樹乾上嵌滿發光的人臉,每雙眼睛都流淌著血淚,樹皮紋路與玉簡上的圖案如出一轍。“陣眼在那裡!”他話音未落,夜鴉組織的黑影突然從霧中浮現。
夜鴉首領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眾人身後,他的長弓凝聚著黑色閃電,箭矢所指之處,空氣寸寸崩裂,仿佛空間都被撕裂。“把碎片和玉簡留下,我可以讓你們死在禁製發動前。”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九尾狐老板娘甩出燃燒著狐火的長鞭,與黑衣人糾纏在一起。狐火在黑暗中跳躍,照亮了夜鴉首領那猙獰的麵容。林小浪趁機朝著枯樹狂奔,可他感覺每走一步,腳下就像被無形的手拖住,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止他前進。
當他終於觸及枯樹,玉簡突然迸發萬道金光,那光芒如同一輪耀眼的太陽,照亮了整個忘川穀。樹乾上的人臉發出淒厲慘叫,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刺穿人的靈魂。無數怨魂從樹中湧出,它們張牙舞爪,發出憤怒的咆哮。林小浪將醫院收集的幽光石碎片嵌入樹心,金芒與幽光融合的刹那,禁製動搖的裂縫中,浮現出一段塵封的記憶——
千年前,一位大能為封印暴走的混沌之匙,以自身為祭,用姻緣之力設下這道禁製。那大能站在忘川穀中,麵對著即將暴走的混沌之匙,他的眼神堅定而無畏。他施展著強大的法術,將自己的姻緣之力融入禁製之中,試圖將混沌之匙永遠封印。而如今,夜鴉組織妄圖解開禁製,釋放混沌之匙的毀滅力量,讓整個修真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原來如此……”林小浪喃喃自語,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夜鴉首領突然出現在身後,長弓抵住他的後腦勺:“現在,該把一切都交出來了。”夜鴉首領的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與此同時,禁製徹底失控,血河從地底噴湧而出,那血河如同一條奔騰的巨龍,帶著刺鼻的氣味和強大的力量。懸浮的宮殿正在緩緩降落,忘川穀即將迎來一場足以顛覆修真界的浩劫。
林小浪心中一緊,他深知此刻的形勢萬分危急。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就在夜鴉首領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林小浪突然運轉靈力,玉簡再次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這光芒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射向夜鴉首領。夜鴉首領猝不及防,被光芒擊中,身體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而,這隻是暫時的緩解。禁製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血河已經蔓延到了眾人腳下。九尾狐老板娘和老者奮力抵抗著血河的侵蝕,他們的臉上滿是汗水和疲憊。陸辰也在一旁焦急地尋找著破解禁製的方法。
林小浪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他知道,自己必須承擔起拯救忘川穀、阻止夜鴉組織的重任。他再次拿起玉簡,感受著它與自己的心靈相通。突然,他發現玉簡上的符文與枯樹上的紋路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將自己的靈力與玉簡、枯樹融為一體。漸漸地,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體內湧出,順著他的手臂流向玉簡,再從玉簡流向枯樹。枯樹上的發光人臉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它們的血淚漸漸停止流淌,臉上的痛苦表情也逐漸緩和。
與此同時,禁製也開始出現了鬆動的跡象。血河的流動變得緩慢,宮殿的降落也停止了。夜鴉首領掙紮著站起身來,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甘。他試圖再次發動攻擊,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威風。
林小浪趁機加大靈力的輸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撐破。但他咬牙堅持著,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解除禁製,拯救忘川穀。終於,在他的努力下,禁製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破裂聲,然後緩緩消散。
隨著禁製的解除,忘川穀恢複了平靜。血河退去,宮殿也消失在了空氣中。眾人疲憊不堪地癱倒在地上,但臉上卻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小浪緩緩站起身來,手中緊握著那枚曆經滄桑的玉簡,金芒雖已收斂,但玉簡表麵的符文卻愈發清晰,似在低吟著古老的秘密。他抬頭望向忘川穀深處,霧氣正緩緩消散,露出穀底那片血河蜿蜒的詭異景象。血河表麵漂浮著無數幽綠的光點,宛如鬼火般閃爍不定,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血河“陸辰蹲下身,用袖口蘸取一滴血水,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化作青煙消散,隻留下一絲刺鼻的腐臭味,“像是被詛咒過的“
九尾狐老板娘九條尾巴輕輕擺動,狐火在指尖躍動:“不對,這血河裡流淌的不是普通的血,而是被禁製吞噬的怨魂之力。“她忽然指向血河中央,“你們看!“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血河深處隱約浮現出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九個造型詭異的青銅鼎,鼎中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將整個血河映照得忽明忽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座鼎的鼎口都垂下一條鎖鏈,鎖鏈儘頭沒入血河之中,仿佛在汲取著什麼。
“那是“老者瞳孔驟縮,聲音微微發顫,“傳說中的九幽煉魂鼎!“
林小浪心中一凜,突然想起在醫院幻境中看到的那柄殘缺巨鑰。他下意識地摸向手腕,發現那道金紋正微微發燙,與玉簡產生著奇異的共鳴。就在此時,夜鴉首領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就算禁製解除又如何?混沌之匙的碎片已經認主,你們永遠無法阻止rojectoa!“
話音未落,夜鴉首領的身體突然劇烈膨脹,黑色霧氣從他七竅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骷髏頭發出刺耳的尖嘯,無數怨魂從骷髏口中湧出,化作黑壓壓的潮水向眾人撲來。
“不好!“林小浪大喝一聲,玉簡金光大盛,“大家結陣!“
眾人迅速背靠背圍成一圈,靈力在彼此間流轉。九尾狐老板娘的狐火化作火網,老者的劍氣縱橫交錯,陸辰的軟劍上符咒閃爍。林小浪則將玉簡高舉過頭,金芒如利劍般刺破黑暗,與怨魂潮正麵相撞。
“轟!“一聲巨響,怨魂潮被金芒擊退,但夜鴉首領的骷髏頭卻趁機撲來。千鈞一發之際,林小浪體內的靈力突然爆發,與玉簡、枯樹形成三重共鳴。一道璀璨的金光從他掌心射出,直接貫穿了骷髏頭,將其化為漫天飛灰。
血河漸漸平息,九幽煉魂鼎也恢複了平靜。林小浪望著手中黯淡下來的玉簡,心中明白,這場戰鬥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他轉身對同伴們說道:“忘川穀的秘密我們已經解開了一部分,但混沌之匙的威脅遠未解除。接下來,我們必須找到剩下的碎片,阻止夜鴉組織的陰謀。“
眾人相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這片經曆過浩劫的土地上,他們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仿佛預示著即將踏上的漫長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