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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渣了苗疆少年後,他瘋了(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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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司遙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

她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溪水清澈見底,沒有經過汙染,也沒有蟲子。

白銀嶸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那身漂亮的銀飾在日光下熠熠發光。

芸司遙沒脫衣服,撩起袖子和褲子簡單給自己擦洗了一下。

處理完畢後,她在腦海中問道:“現在攻略進度多少了?”

係統遲鈍了幾秒,給出準確數值:【5】

還挺低。

芸司遙甩了甩手上的水,視線掃過規規矩矩站著的人。

果然沒猜錯。

攻略值有所移動,證明她的猜想是對的。

還得趕緊從他身上拿到金蠶蠱……

不知是不是錯覺,芸司遙總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變低了些。

她擦乾淨手上的水,餘光卻瞥見了一個棕色的布袋,上麵覆蓋了不少鬆軟的土壤。

這裡怎麼會有麻袋?

芸司遙跳過去,拿了一根樹枝,挑開麻袋的結。

繩結斷裂,袋口鬆散。

入目是一架森白的頭骨,空洞的眼眶裡爬滿了蠕動的千足蟲,密密麻麻將整個骷髏架子都填滿了!

芸司遙微怔。

是人骨?這裡怎麼會有人骨?

芸司遙丟開樹枝,屍骨殘缺的衣服並不是苗人的服飾,而是和她一樣的運動裝。

他也是闖入銀嵐山的外鄉人?

芸司遙扭頭,“銀嶸!”

白銀嶸未動。

“我洗完了!”芸司遙衝他喊了一聲,“你轉過來,我沒脫衣服。”

白銀嶸轉過身,長而卷的睫毛在冷白的臉上投下一道陰翳,垂在身下的手被包紮過。

芸司遙道:“這裡有一具屍體。”

說屍體都不準確,都成骷髏架子了。

白銀嶸視線掃過枯骨,極為平靜,“嗯。”

如果是迷路的外鄉人,屍體應該裸露在外,而不是被麻袋裝著丟在這。

他死亡時間不會短,起碼得有個13年。

芸司遙道:“他是被人塞進麻袋裡的。”

意外死亡和故意殺人可不同,銀嵐山人跡罕至,誰會跑去內圍來丟屍?

白銀嶸:“我看到了。”

芸司遙喘了口氣,“扶我一下。”

白銀嶸走過來,彎腰抓住她的胳膊,拉起。

芸司遙站不穩,回握住他的胳膊。

白銀嶸還想掙脫,芸司遙卻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抽氣說:“……彆動,我小腿麻了。”

淡淡的月鱗香撲麵,他屏住呼吸,看上去很想把她扔在地上。

白銀嶸:“好了嗎?”

同樣是一天沒洗澡,他身上的味道卻格外的乾淨好聞。

芸司遙:“你每天穿這麼多這麼重的衣服不累嗎?”

短暫的沉默後,白銀嶸:“不累。”

芸司遙拉著他遠離了骷髏架子。

山上沒有信號,地形又複雜,這具屍體死亡時間太長,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沒有閒心去管彆人。

白銀嶸太難接近了,不管彆人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仿佛不沾情欲的木偶,美則美矣,冷冽傷人。

“咱們得趕緊走了,這裡恐怕有什麼危險。”

“嗯。”

芸司遙想起他昨晚為了解毒,彎腰俯身吻在她小腿上的情形。

如果他真冷情到視人如草芥,大可以等她毒發身亡。

可他沒有。

芸司遙將褲管又撩上來了些,對著他笑,“我感覺我應該能走了,你的藥很管用,腫的地方已經消退了很多。”

白銀嶸臉頰微微側起,視線落在她一雙腿上。

芸司遙擦洗過,身上帶著潮濕的水汽,就連腿上也有。

那視線仿佛一條陰冷又不容忽視的蛇,讓人寒毛直豎。

芸司遙生得漂亮,全身上下哪裡都好看,腳踝秀氣,皮膚白皙。

“謝謝你昨晚幫我。”

低劣的引誘。

白銀嶸眼眸中冰藍色的蛇紋似乎亮了起來,宛如妖魅。

芸司遙看他轉回臉,視線卻隱隱還流連在腿上。

從未出過山林苗寨的苗人,連手機都沒有,更彆說見過外麵的花花世界了。

單純清冷,尤其“好騙”。

芸司遙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包裝好的鮮花餅,“我昨晚揣兜裡的,還好沒丟,鮮花餅你總該能吃吧。”

白銀嶸看著她手裡的東西。

芸司遙也一天沒吃東西,卻把兜裡僅剩的給了他。

“拿著。”

白銀嶸接住了,道:“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

又是這種說辭。

白銀嶸看了看她,“為什麼給我?”

芸司遙說:“我不——”

白銀嶸靜靜地注視著她。

芸司遙改了口,道:“我想讓你吃。”

“……”

芸司遙道:“你昨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鮮花餅隻有一個,我想讓你吃。”

白銀嶸看著手裡的鮮花餅,許久未動。

他發現芸司遙總是在看他,不管是昨晚紮營,還是現在。

漢人喜歡長相漂亮的人,又推崇及時行樂,濫情花心。

他們和苗人不同,見過很多風景,有足夠的閱曆和吸引力,苗寨裡的姑娘很容易被這種與眾不同所吸引,自以為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伴侶,卻屢屢被負真心,這就是前車之鑒。

芸司遙:“你還認得回去的路嗎?”

銀嵐山日頭正盛,她抬手遮擋了一下太陽,“東西都丟在營帳那,我們得趕緊回去拿,或者儘快下山。”

封德海他們三人對銀嵐山的地形完全不熟悉,彆說下山了,要是跑的再遠一些,能不能找到臨時紮營地都難說。

在這地形複雜的山中,迷路差不多等於半隻腳踏進鬼門關。

白銀嶸平靜道:“你的腿走不了。”

芸司遙道:“我們現在沒有充足的食物,耗在這裡也是等死。”

白銀嶸那雙漆黑的眼似乎閃過了什麼,詭譎妖異,“死不了。”

“什麼?”

白銀嶸卻不再多說,指了個方向,“一公裡左右,你能走?”

“能。”

芸司遙抬起受傷的腳,“走慢一點就行。”

白銀嶸道:“你的蛇毒沒有解。”

芸司遙扭過頭。

白銀嶸:“劇烈運動會導致毒素蔓延。”

他的手極輕地從下腹滑到芸司遙心臟,日光照射下,漆黑的眼眸似乎透著詭異的蛇紋。

“蔓延到心臟,你會死。”

芸司遙不動了:“……”她還以為解了。

這麼要緊的事居然不早說,她剛剛蹦著來溪邊他也不說,什麼居心。

“那怎麼辦?”她忍著脾氣。

白銀嶸道:“我背你,你欠我一次。”

他歪了歪頭,頸間的銀飾微亮,“很公平。”

“……你想要什麼?”

白銀嶸輕笑了聲,“暫時還沒想好。”

他聲音低沉悅耳,卻透著淡淡的冷,“等我想好了,再向你討要。”

白銀嶸在她麵前蹲下身,彎起腰。

芸司遙猶豫了一下,趴在他背上,胳膊圈住他的脖頸。

視線驟然拔高。

白銀嶸看著瘦,身材卻不差,寬肩窄腰,肌肉緊實。

芸司遙:“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處荒廢的屋子?”

白銀嶸:“我阿爸留下的,很久沒住過。”

“那是你阿爸的屋子?”芸司遙道:“你平時住在哪兒?”

白銀嶸:“山裡。”

說了跟沒說一樣。

芸司遙手指觸碰到他身上的銀器,突然想起封叔說的那句“對於苗人來說,他們身上的銀飾、頭發、花卉,都有可能是蠱蟲幻化而來的”。

她是見過白銀嶸身上可怕的毒蟲的。

芸司遙:“你身上的銀飾是真的嗎?”

白銀嶸背著她往前走,腳步穩健,呼吸均勻,“你可以試試。”

怎麼試?咬一口?

芸司遙瞬間放棄了這個念頭,但轉念一想自己趴在滿是蟲子的背上,頭皮有些發麻。

“你身上的首飾呢,沒有蟲子吧?”

白銀嶸:“有。”

芸司遙身體一僵。

白銀嶸:“你想看嗎?”

芸司遙一口回絕,“不了。”

白銀嶸唇角牽起笑,轉瞬即逝。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芸司遙看見了熟悉的帳篷,她指著位置,“在那。”

白銀嶸將她放下,芸司遙看著一片混亂的營帳,低下看了下微濕的土。

“……有人來過。”

帳篷被人翻動過,地上還有數道腳印。

芸司遙去翻自己的包。

沒有少東西,甚至連封德海他們的東西也沒少。

這就奇怪了。

芸司遙看到旁邊的石頭上,上麵被刻了簡易的記號。

這記號證明封叔他們來過這裡。

難道是又遭遇了蛇潮?

昨晚下過雨,地上的痕跡全都被衝刷過一遍,按照腳印和記號來看,封德海他們應該剛到沒多久。

如果真有蛇潮,地上也會有爬行的痕跡。

白銀嶸抬眸看著一邊足夠三人合抱的大樹,眸底微動,一隻銀色的蝴蝶從樹梢上飛下來,落在他指尖。

銀白色蝶翼扇動,如夢似幻。

芸司遙:“封叔他們應該和另一撥人撞上了,山裡還有彆人?”

這裡已經處於銀嵐山內圍,很少有人敢進去。

阿鬆和普洛卡也是苗疆人,他們都不敢進內圍,和封德海他們碰上的人又會是誰?

白銀嶸道:“我可以送你下山。”

他轉過身,冷淡道:“其他人我管不了。”

芸司遙:“是這裡的生苗發現了他們嗎?”

生苗對漢人很厭惡。

白銀嶸冷冷道:“他們暫時沒事。”

芸司遙追問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封德海如果出事了,就算她拿到金蠶蠱也很難回去。

白銀嶸看了看她,半晌,他薄唇微動,“我知道,你想去找他們嗎?”

他這句問話很奇怪。

芸司遙點頭,“想。”

白銀嶸視線掠過她的臉,最終停在她腫脹的小腿上,語調緩慢,仿佛腐舊棺槨滲出的寒霧。

“好啊。”

他漆黑的眼睛似有流光溢彩,“我可以帶你去。”

白銀嶸背著她走向銀嵐山更深處,裡麵樹林茂密,芸司遙翹起的小腿似乎總被野草劃過,癢癢的,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握住又鬆開。

她緊了緊白銀嶸的脖子,聽他身上銀飾搖晃碰撞的聲音,道:“還要多久?”

“快了。”

他說快了就真的快了。

芸司遙看到一處寨門,雲霧繚繞,幾個苗人打扮的男子站在門口,看見有人,警惕地堵住了門。

白銀嶸走近,那兩個苗人看清他的樣貌,神色驚得僵住。

“bad deib xongb。”

白銀嶸神色冷淡的點頭,也跟他們說著苗語。

芸司遙完全聽不懂,她隻注意到這兩個苗人態度轉變得非常快,態度恭敬得甚至到了卑微的地步。

“走了。”這句話白銀嶸說的是漢語。

芸司遙趴在他背上,苗寨裡的人好奇的打量著她,卻又不敢上前。

這裡的苗人和山下的苗人很不同。

芸司遙心裡隱隱有了預感。

他們完全不會說漢話,大街上的人都穿著苗服,看見白銀嶸,卻又閃躲開,給他留足了通過的空間。

不像是對待族人,倒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白銀嶸帶她到了一處巨大的三層吊腳樓。

青黑瓦簷間騰起嫋嫋炊煙。

芸司遙聽到身後苗人的議論聲,白銀嶸仿若未聞,神色平靜,抬腳跨過門檻。

沉香混著鬆脂的氣息撲麵而來。

“咳咳……”芸司遙眼前發暈,悶悶地咳嗽。

這香味不對。

她指甲掐進肉裡,保持大腦清醒,想屏息卻已來不及。

“你不是說帶我來找封叔嗎……”

香味好重。

白銀嶸背著她,一步一台階走上二樓,“是。”

芸司遙眼皮垂下,身體不斷往下滑,屁股被人一把托住。

白銀嶸將她放在雕花木床上,聲音輕緩,“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他將手覆在芸司遙眼睛上。

毫無溫度,冰冷刺骨。

“現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芸司遙意識昏沉,像浸在渾濁的墨水裡,濃稠的黑暗蔓延,將她拖入旖旎的夢境。

“叮鈴鈴”

她看到漫山遍野的銀蝶飛舞,滿身銀飾的苗疆少年站在冶豔花海中。

微風拂動花瓣,露出細長花心——上麵竟趴著數不清的紅色蠱蟲!

少年長發散落,冷而淡漠的視線望向她。

芸司遙往前走了幾步,皺眉喊他,“白銀嶸……”

話還沒說完,少年的身體逐漸被龐大的銀蛇所替代!漂亮的蛇尾伸出,將她緊緊纏繞,糾纏。

芸司遙被這詭異的柔軟冰冷觸感驚住了。

“你——”

銀蛇將她全身裹住,猩紅的獸瞳倒映出她的臉,瑰麗又豔美。

芸司遙小腿被尾巴尖勾了起來。

濡濕滑膩的觸感從小腿逐漸向上蔓延。

她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蛇垂下巨大的頭顱,將她的雙腿含在了嘴裡。

意料之中的疼並沒有出現。

巨大的銀蛇睜著蛇瞳,一點點把她含進去,擠壓,潮悶的感覺從腿蔓延到大腦。

這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芸司遙忍不下去了,手肘一曲撞在蛇頭上。

“砰!”

巨蛇將她雙腿吐出來了些。

芸司遙用力踹了他一腳,徹底脫開身,她轉身要跑,那蛇卻緊緊跟上。

伴隨著銀鈴的聲響,芸司遙胳膊一緊,腰身落在如鐵鎖般的臂彎,後背撞在了同樣冰冷寬闊的胸膛。

那蛇變成了人。

她熟悉的人。

蒼白的手輕輕拂過芸司遙的臉龐。

“出不去了。”

白銀嶸殷紅的唇貼在她耳畔,說不出的邪性陰森,聲音低沉滿含惡意。

“……你永遠都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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