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浮?
她還什麼都沒乾就輕浮了?
芸司遙:“我乾什麼了?”
她承認剛剛確實帶了點試探意味,但白銀嶸不也沒躲嗎?
“你覺得呢?”他冷冷地,發絲間微紅的耳根若隱若現。
“不小心蹭到你下巴就算輕浮的話,”芸司遙抓住他的手,一根根掰開,“那我現在碰你手了,你是不是還得說一句放浪?”
白銀嶸先碰她的,要說放浪的也該是他。
芸司遙無辜道:“你先掐我的。”
白銀嶸猛地鬆開她,向後退了一步,卻不是因為痛。
他漆黑的眸子似有烏雲籠罩的壓迫感。
芸司遙看著他,無形的僵持。
一道結巴的男聲自兩人前方響起。
“巴、巴代雄……”
芸司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苗人裝扮的男人走過來,視線極快的掃過她。
兩人之間緊繃的氛圍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
白銀嶸表情鬆懈,淡漠抬眼。
那人用苗語和他說了幾句話,表情恭敬。
芸司遙站在旁邊仿佛在聽天書。
她開始琢磨要不要也學一點苗語,還沒等她想好,一夥人步履匆匆地從遠處走了過來。
“放開!放開我!你們這是綁架!”
幾個被套了麻袋的人被強行拖著往前走。
芸司遙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眼望過去,視線觸及他們頭上的麻袋,視線一頓。
這款式的布袋很眼熟。
芸司遙眉頭緩緩蹙起,她想起之前在河邊,看到的裝著枯骨的棕色麻袋,似乎……
幾個寨民將他們頭上的麻袋一把扯下。
“小師妹!”許知遠看到她,扯著嗓子大喊,“你怎麼也被綁來了!”
芸司遙思路被打斷。
“嘎呢!”身後的苗人皺眉嗬斥了一聲。
三人衣衫襤褸,跟在泥地裡摸爬滾打過似的。
許知遠記吃不記打,扯著嗓子喊,“師妹!他們這群瘋子,神經病,見人就綁,簡直沒天理了!”
芸司遙道:“我沒事。”
林敘白撞了一下許知遠,讓他安靜,“綁什麼綁,人小師妹好好的呢。”
還能搬救兵來救他們。
一個老媼杵著拐杖走近,衝白銀嶸打了聲招呼,“ht nzhut ndrangx nbeul。”
她看起來是寨子裡的領頭人,周圍的寨民都簇擁著她。
白銀嶸用苗語回了她幾句。
兩人交談了幾分鐘,老媼那雙渾濁的眼落在他身旁的芸司遙身上。
白銀嶸又說了幾句話,老媼的神色平和了些,她抬抬手。
寨民將捆在幾人身上的麻繩拆去。
封德海三人也緊張得不行,他們語言不通,除了寄希望於白銀嶸也沒彆的辦法。
白銀嶸對著她低念了幾句。
最終,老媼敲了敲拐杖,“拜農。”
芸司遙聽得懂這句苗語,意思是放人。
老媼轉過身,臨走前視線不冷不熱的看了白銀嶸許久,便帶著寨民們走了。
白銀嶸道:“塔莎拉誤會你們了,我和她解釋過了,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許知遠鬆了口氣,哀歎一聲,“我腰現在還青著,被那老太婆……婆婆杵了好幾下。”
林敘白:“誰叫你一天天話那麼多,語言不通你都想聊起來。”
芸司遙道:“封叔,你還好嗎?有哪裡傷著?”
“我沒事,”封德海畢竟年紀大了,走南闖北多年落了一身病,又被綁著折騰了一通,滿臉憔悴。
“這次還得多謝白小兄弟幫我們解決了麻煩,要是你不在,我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白銀嶸神色淡淡,“不用謝。”
“師妹!”許知遠撲過來一把抱住芸司遙,假哭道:“我們本來打算去臨時紮營的地方等你們,結果正好撞見寨裡的人,二話不說就把我們綁了,你師哥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芸司遙被勒住脖子差點喘不上氣,“行了,你這不是沒事麼?!”
許知遠:“哎喲有事兒!大事!你看我這胳膊,還有我這腿,差點被打斷了!我又不像你,要是我殘疾了,回a市不就更找不著對象了?”
芸司遙:“……”
許知遠正打算繼續訴苦,胳膊卻傳來一陣劇痛。
那苗人抓著他的胳膊,輕聲道:“各位應該受了不少驚,先去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吧。”
許知遠痛得齜牙咧嘴,“白、白白兄弟,你手勁兒有點太大了……”
白銀嶸放開他,低聲道:“抱歉。”
許知遠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胳膊肯定腫了。
這人吃什麼長大的,力氣大的嚇人。
白銀嶸將人帶去了吊腳樓,他走在前麵,許知遠落後半步,對著芸司遙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他剛剛冷著臉那樣子,跟我得罪他了一樣……”
“哦,”芸司遙說:“他本來就愛冷臉,不是針對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