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被說的熱血沸騰,叫道:“我明天就去找經理!”
“你們兩個鱉孫大晚上的不睡覺鬼叫什麼!”
或許是說話聲音太大,包租婆推開窗子罵了一句。
“騷瑞,騷瑞,就睡了。”
呂布低頭哈腰,連聲道歉。
這哥們情商其實挺高的,能屈能伸,並沒有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和包租婆吼一句,我寶劍也未嘗不利。
“不需要找經理了,我認識了一個人,她介紹我去歌廳,明天見了曉冬再給你們細說,我去衝個澡。”
蘇超剛才跑了好幾公裡還練了拳腳,現在滿身大汗,需要衝個澡再睡覺。
隻是他們住的屋裡並沒有衛生間。
甚至連小院裡也是隻有一個接水的水龍頭。
由於院子裡男女混住,除非特彆不要臉,不然也沒辦法就在水龍頭邊上衝澡。
萬一被人看到了屁股,那找誰說理去呢。
所以,蘇超找了兩個塑料桶,拎著水去了公共廁所,在廁所裡兜頭衝洗了一番。
正好有個人進去撒尿。
看到蘇超甩來甩去的,眼神都看直了。
把蘇超惡心的不要不要的。
沒辦法,現在住的地方實在太寒磣,連個衝澡的地方都沒有。
回來的晚了,同屋那個玩搖滾的室友還要陰陽兩句。
蘇超確實打擾了人家休息,理虧之下也不好把人從床上薅下來打一頓,然後掏空人家的錢包。
等過幾天有了錢,肯定要搬出去。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到據說很騷的房東嫂嫂。
夜裡一兩點鐘才睡覺,絲毫不影響蘇超第二天六點多就爬起來。
呂布哈欠連連,他倒是神采奕奕。
這副身體比他上輩子猝死的那一具好太多了。
絕對天生的頂級牛馬體質。
今天去北影廠就不用想方設法地推銷自己了,昨天那個群頭會直接拉他們去乾活。
半路上彙合了郭曉冬。
郭曉冬住的也不遠,他和他哥一起住地下室。
他哥……那就是郭曉鋒啊。
他哥倆都是明星,郭曉鋒沒有郭曉冬那麼出名。
“你哥去哪了?”
蘇超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現在他和郭曉冬、呂布,看著都太嫩了,嘴上沒毛不好騙人。
得找兩個看起來老一些的。
“他最近找了個倉庫搬貨的活,我哥說他想做點服裝生意,現在衣服特彆好賣,都是從廣東那邊來的貨,咱們要不要也拿點去賣。”
培訓班門檻太高了。
不能那麼好高騖遠,多點財路才不至於餓死。
“怎麼賣,擺攤嗎,你不怕工商啊,廣東那邊的貨去當地拿才夠便宜……”
沒等蘇超說什麼,呂布就率先反對起來。
“就乾培訓班,回頭把你哥叫過來一起乾,我今天晚上就去唱歌。”
“哪個歌廳?你怎麼搞定的?”
郭曉冬連忙問道。
“去的卡薩布蘭卡,我有個朋友應該認識裡邊的人。”
茫茫人海,相識一場也算是報應。
林知夢的光他是借定了。
“卡薩布蘭卡的競爭可不是一般的激烈……”
呂布很擔憂。
“阿布,卡薩布蘭卡目前唱歌的都有誰?”
蘇超知道後世不少牛逼的明星都在京城歌廳唱過歌,但是京城好些個歌廳,具體到誰在哪個歌廳唱就不知道了。
大部分人都是流動著的。
“吳修波是頭牌,沙包亮也算頭牌,其他比較厲害的還有楊琨、滿江,最近來了一個叫周訊的女的,哦對了,還有個叫黃博的,他會用山東話唱《愛拚才會贏》,其他的都沒什麼特色……聽說梁和平、肖楠、陳明都在這裡唱過,但是現在都不唱了。”
“好好……”
蘇超聽到黃博的名字,眼睛頓時一亮。
培訓班的舞蹈老師有著落了。
不要小看黃博。
黃博跳舞在青島當地小有名氣,那邊不少跳舞的年輕人都是他的學生。
而且黃博長得老,稍微捯飭一下還是有老師樣的。
“歌廳不好混,就拿卡薩布蘭卡來說,搞末位淘汰製……”
呂布掰著手指頭,把他知道的都告訴蘇超。
昨天蘇超說要去唱歌,他晚上上班的時候就特意打聽了不少東西。
“抽的多嗎?”
蘇超隻在乎這個。
綁定係統之後,他就抄不了歌曲了,但是已經發行的這些他該會唱還是會唱。
唱功不好,可以用技巧來彌補。
作為一個不要臉,但是又長得很帥的社會銀,他有的是辦法拿捏富婆。
“老板抽30,媽媽桑抽15,音響師抽5……這個是滿江給我說的,吳修波和沙包亮我沒打聽到,可能跟歌手等級還有關係。”
“音響師還要抽5?”郭曉冬覺得離譜。
“抽!連吳修波都得被那龜兒子抽,你不給他,他就故意製造嘯叫破壞演唱……”
“霧草,技術流啊。”
蘇超也是大開眼界。
說著說著,很快就到了北影廠的門口。
七點多的時候,《宰相劉羅鍋》的劇組車就從這裡把他們三個捎走了。
今天又換了個場地。
蘇超見到了傳說中的張國利和鄧潔夫婦。
張國利現在其實也就那麼回事,遠沒有後世巔峰時期的江湖地位——後邊如果不是被兒子拖累,他妥妥的可以碰瓷一下陳道鳴、李雪建。
現在的他,參演米家山導演的《袁氏遺產案》成禁片;與葛悠合作《上一當》扮演痞子教師,被批偏離主旋律。
再加上和曾經對他幫助很大的原配離婚,娶了對他幫助更大的鄧潔,被套上了渣男的帽子。
就連親兒子都不待見他。
蘇超在和王鋼打招呼的時候,順便也和他搭上了話。
“你是群演?”
張國利打量著蘇超。
“對,現階段主要還是學習,到劇組裡來見見世麵。”
蘇超故意含糊其辭,讓這些人以為他是科班在讀。
這個不屬於吹牛逼。
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
“形象不錯。”張國利點點頭。
“謝謝張老師,我就不打擾了,您兩位聊……”
湊過來打個招呼就夠了。
待著不走惹人嫌,真要是被人趕到一邊去,那就什麼體麵都沒有了。
“等一等,你有興趣演錄像帶嗎?”
張國利反倒是主動喊住了蘇超。
“錄像帶,有興趣啊,張老師要找我拍錄像帶嗎?”
錄像帶就是v。
隻要不是av,新人出道演v是一條不錯的路子。
鮮少有人知道——這位後來穿上龍袍的帝王專業戶,也曾是扛著膠片機在綠皮火車上狂奔的影像革命者。
對,張國利是v導演。
他不僅是v導演,甚至可以說內地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v就是他拍出來的。
早在1990年內地還沒有v的時候,剛剛憑借青歌賽出道不久的屠紅剛就找到正在北漂的張國利,用膠卷拍攝了內地的第一支v《感覺自己》。
其他比較出名的還有《霧裡看花》《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小芳》等等。
他玩的比較騷。
讓歌手拿出來幾萬塊錢,然後他包攬導演和攝製的活。
拍出來之後去北影廠洗印車間偷印拷貝,最後拿到深圳盜版廠批量錄磁帶。
由此可見,這年頭就沒幾個走正道的。
“你形象還可以,我回頭幫你看看有沒有機會,不過我得提前和你說清楚,拍這個沒什麼錢……”
張國利不是非蘇超不可。
主要是蘇超便宜啊。
群演一天才幾十塊錢,就算拍三天,也不過兩三百。
找個模特得好幾千。
“沒關係,張老師,我替您免費拍都行。”
漂亮話誰不會說。
你好意思不給我錢嗎?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
張國利就喜歡免費的。
“什麼時候有需要,喊我一聲就行。”
蘇超也沒想到會被張國利看中。
對現階段的他來說,確確實實是意外之喜。
不僅是多一條財路,這也是難得的人脈,自從《宰相劉羅鍋》這部電視劇大火了之後,張國利就開始崛起了,後續的《康熙微服私訪記》《鐵齒銅牙紀曉嵐》都是大熱的電視劇。
“你的呼機號碼是多少?”
張國利真不是隨便說說。
“張老師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辦,回頭我辦了就傳給您,您看怎麼樣?”
這年頭大哥大還沒有普及,一來機子本身昂貴,二來通信費用也比較高,大多數人都消費不起。
手拿大哥大,腰彆b機,不是倒爺就是雞。
傳呼機,又叫bb機、b機等等。
b機是當下最流行的通訊工具。
1995年京城的b機用戶高達60萬——其中10是“僵屍機”——很多人欠費停機後,仍把空機器彆在腰上充門麵。
當然,b機也不便宜。
三千塊錢左右的漢字機就不說了,哪怕是二手的數字機也要四五百塊。
有業務需求的話,肯定要使用漢字機。
蘇超暫時還買不起。
“行,這是我名片,你收著,要儘快啊。”
張國利笑笑。
連個b機也沒有,這小夥子的經濟情況不容樂觀啊。
這樣也好。
難得遇到一個長相出眾的男孩子,越是窮才越好壓榨。
事實上,雙方都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