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超回到了小院子,把報紙什麼的放好,就趕忙去歌廳上班了。
“不上班行不行?”
呂布叼著一根煙,手裡還拿著瓦刀,正在幫忙砍磚頭,新廁所隻差一丟丟就能夠蓋上彩鋼板了。
“不上班你養我啊!”
蘇超沒好氣地回來一句,等到把你們都卷上天,我再好好享樂。
隻要你們夠努力,我就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不是,我是說我不想去上班了。”
呂布說的是他在歌廳的保安工作,一個小時才一兩塊錢。
“還是去吧,我長得這麼帥,萬一歌廳裡有人對我動手動腳,沒有你誰來保護我啊。”
蘇超還指望呂布幫他混進張宇的保鏢團隊呢。
“那好吧……”
呂布放下瓦刀,洗手換衣服去了。
“我這邊也好了……”
因為那兩間屋都還沒騰出來,所以桌椅放不下,隻能先放在院子裡,黃博給蓋上了借來的帆布。
三個人肩並肩,手……沒拉,一起去歌廳上班。
其他人留下來配合包租婆倒騰房子。
兩間屋裡現在還有其他租戶,要幫忙把這些人分到其他屋裡。
估計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不過院裡新蓋了一個衛生間,雖然不允許上大號,但至少可以小便也可以衝澡,其他人對騰房子的抵觸情緒估計也不會太高。
到了歌廳,還沒到上班時間。
蘇超先去借嚴思遠的辦公室打印、複印一些東西。
上次他就發現,這位音樂總監的辦公室裡有不少好東西。
嚴思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實在是太不見外了。
但是一想到蘇超現在算得上是卡薩布蘭卡的搖錢樹,而且還能自己原創歌曲,他這個音樂總監也隻能忍氣吞聲。
“來了不少人想聽你唱《再見》,你今天第一個上去吧。”
紅姐知道蘇超肯定會火,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昨天晚上蘇超連唱六遍《再見》,使得不少人都知道了這首歌。
“姐,不如再等等……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沒人珍惜……姐,你怎麼了?”
蘇超有些無語。
boss都是最後出場,哪有上來就放大招的。
我就隻是想玩點花活。
你一個歌廳媽媽桑什麼大場麵沒見過,眼睛怎麼還濕了呢。
難道是準確命中了你的什麼傷心事?
太狗血了吧。
“沒什麼,”紅姐很快就恢複了常態,笑罵道:“你小子才十八歲,怎麼就懂得這麼多呢?”
“我喜歡讀書……”
蘇超略顯“羞澀”的笑了笑。
他確實沒說謊,讀書是他一直都在堅持的事情。
他來首都的時候,包裡就有一本《金瓶梅》,是路上一個好心人送給他的。
“看來姐要向你學習,好了,什麼時候唱歌都聽你的。”
紅姐想到了前夫。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沒人珍惜……
可惜,那時候她不懂。
蘇超則是回到了嚴思遠的辦公室,打開空調,繼續坐著寫教材。
這是第二本教材。
之前那個是初級版的,現在開始進階版。
不同教材對應不同學費。
搞培訓班,你必須要分出檔次才能討好客戶。
嗯,以後還會有s。
咱也不是冷血無情,至少咱不坑窮人。
最先上去唱歌的是周訊。
蘇超寫教材的時候也能聽得到她哼哼唧唧的唱歌。
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我像是一顆棋進退任由你決定……
居然唱王妃的《棋子》。
不過想想又覺得很正常,畢竟王妃現在是歌壇天後,紅遍兩岸三地。
彆忘了。
周訊現在的男朋友竇鵬,和王妃的老公竇唯可是堂兄弟啊。
如果周訊和竇鵬結婚,而王妃和竇唯又沒有那麼快離婚,那她倆還會是妯娌呢。
在並不怎麼遙遠的未來,這兩個娛樂圈出儘了風頭的女人,還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受到無數人關注,並且感慨一句貴圈真亂。
那麼,彼時她們的關係又算什麼呢。
龜蜜?
還是說她們曾經同杆共苦。
周訊唱完一首歌之後,幫吳修波報了個幕,然後就到卡座區了。
她不是要去陪酒,而是今天來了朋友。
以前在萊特曼歌廳唱歌的同事。
一個叫葉蓓,一個叫胡東。
“感覺你們這邊氛圍要好很多啊……”
葉蓓第一次來卡薩布蘭卡。
“拉倒吧,表麵上看著稍微光鮮一點而已,內裡一樣烏煙瘴氣。”
周訊不屑一顧。
“那個歌手呢,還沒有來嗎?”
胡東東張西望,他是來聽新歌的,那首一夜之間就在圈子裡引起熱議的《再見》。
聽說歌手本身就擅長創作,把詞曲和編曲都包攬了。
“不知道,我剛才似乎看到他了,怎麼,你想找他買歌啊?”
周訊並不看好這件事。
蘇超那簡直就是人精,能夠唱火的歌他怎麼可能讓出來。
“就是好奇,想聽一聽。”
胡東搖搖頭。
“你還不如去找你弟。”
周訊環視了一圈,看到了好幾個熟悉麵孔。
基本上都是各個酒吧歌廳駐唱的歌手。
甚至有參加青歌賽,並且獲得了名次的。
隻是這些人都遇到了瓶頸,覺得現在是個不錯的機會。
至於那些成名歌手,人家才不會因為一首歌好來湊熱鬨呢。
同行相忌,自古如是。
“他?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胡東搖搖頭。
他弟弟叫胡兵,現在是亞洲首席男模。
然而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痛,任何一行都是不容易的。
周訊之後是沙包亮,再之後是黃博,再之後是吳修波。
吳修波的上場,把歌廳氛圍推到了極致。
不愧是歌廳頭牌。
昨天楊琨沒來,今天倒是來了。
蘇超在寫教材的時候,不需要出去看,都知道是他。
他那獨特的嗓音,整個樂壇找不出第三個。
第二個有……阿杜。
如果蘇超惡趣味一些,完全可以把阿杜的《堅持到底》買下來,讓楊琨去唱。
大概率是沒有什麼違和感的。
當然,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他又不是閒的蛋疼。
蘇超把寫好的東西收起來,推開了嚴總辦公室的門。
“嚴……額,嚴總不在嗎?”
來找嚴總的調酒師正好碰到從嚴總辦公室出來蘇超。
“嚴總大概去包廂陪客人了。”
蘇超大搖大擺的去找音響師了,留下一臉敬畏的調酒師。
倒反天罡啊。
到底誰是老板,誰是陪酒的?
蘇超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現場響起了不小的歡呼聲。
“每一次的《再見》,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重逢,哥哥姐姐們,晚上好,給大家帶來一首《500 iles》,希望大家會喜歡……”
都等著他唱《再見》,也有一部分呼喚《一生所愛》,可他偏偏不唱。
音樂……
並沒有什麼音樂。
音樂就是蘇超的吉他聲,還有他低沉的聲音。
真心不是音響師坑他。
是蘇超自己提的要求,他要求獨奏清唱這首歌。
得益於大家對他抱有極大期待,所以歌廳並不顯得嘈雜,他的吉他和清唱才能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歌廳。
“唉……”
嚴思遠坐在包廂裡陪客人,他捂著臉,用力的上下搓了又搓。
昨天打破十二點不許唱原創的規矩。
今天打破不許唱歌單之外歌曲的規矩。
好嘛,一天一個,你明天還打算玩什麼幺蛾子。
好期待喲。
“英文一般,唱功一般,吉他水平也一般……”包廂裡的另外一個人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聲音挺有特色,最關鍵的是台風逆天啊~!”
“見笑了,才剛十八歲,總是不服管教。”
嚴思遠苦笑。
“創作家總是放蕩不羈,習慣了就好。”
包廂客人滿臉興趣的看著蘇超在樓下舞台上的表演。
一首《500 iles》過後,蘇超終於開始唱他那首《再見》。
他又不是傻叉。
和觀眾對著乾能有什麼好處?
不願意第一個出場是為了吊胃口,第一首也不唱還是吊胃口。
但是分寸很重要。
你不能總是搞前戲不進去啊。
如果一直不唱,觀眾立馬就會拋棄你,找彆的男人。
一首《再見》結束,蘇超又開始放飛自我,開始唱《加州旅館》。
吳修波的臉都綠了。
這首歌是他經常唱的,他經常唱英文歌曲。
蘇超左一首《500 iles》,右一首《加州旅館》,分明就是在搶他的飯碗、搶他的富婆啊。
奈何他也沒辦法。
《加州旅館》屬於歌廳歌單裡的歌,任何一個駐唱歌手都可以唱。
“老陳你覺得怎麼樣?”
嚴思遠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詢問剛才一直認真傾聽蘇超唱歌的人。
“他……真是他自己創作的?包括作曲作詞編曲?”
老陳眉頭緊鎖。
不是蘇超的這首歌不好。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太好了,所以他才覺得不可思議。
十八歲啊……
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似乎還在讀書,距離他進wea rerds hk工作還有四年。
他叫陳健添。
90年代初的時候,他就成為香江有頭有臉的音樂經理人了。
他是beyond的經紀人,最早把王妃帶到香江,後來也是他發掘了黑豹,幫他們做了那張著名的《無地自容》。
然而,因為盜版猖獗,收回的版稅少之又少,黑豹決定不再與滾石續約。
另一邊陳健添和beyond的合約也走到了儘頭。
黑豹經紀人郭傳林攛掇他來內地開公司。
再加上陳健添曾發掘出王妃、黑豹樂隊,並與他們簽過約,儘管後來都沒能繼續合作,可這樣的事情讓陳健添察覺,京城這片待開發的土地上,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人才。
於是,1992年他來到內地,成立了紅星生產社。
先後簽約黑豹、鄭均、田震、小柯、許巍、天堂樂隊、眼鏡蛇樂隊成為內地華語樂壇的極具影響力的唱片公司。
紅星的橫空出世,燃起了大陸樂壇的星星之火,而後很多出版社、音樂人都受到紅星的影響,相繼轉型做唱片。
陳健添和嚴思遠是朋友。
嚴思遠以前也是音樂圈子的人。
音樂圈子的人做歌廳音樂總監很正常,比如袁惟仁、張亞冬,還有唱《中華民謠》的孫浩。
聽說朋友的歌廳出了個人才,他就來看看。
沒想到會如此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