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的手掌穩穩握住測靈珠,卻遲遲沒有灌輸靈氣。丹田中的黑色石頭是他最大的秘密,此刻他屏息等待著可能的異變。在旁人看來,這個"廢物"又在故弄玄虛。
"這野人又在拖延時間!"人群中傳來嗤笑。肖一書眉頭緊鎖,指尖凝聚著隨時可能爆發的靈力——上次測靈珠異常的陰影仍在心頭。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肖一書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精純的靈氣正從薑雲掌心湧入測靈珠。這不可能!半年前那個連道心都沒有的凡人,怎麼可能
"嗡——"
測靈珠突然劇烈震顫,三道乳白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在廣場上空交織成璀璨的花朵。整個問道宗瞬間陷入死寂。
"通脈三重"肖一書的聲音有些發抖。這個成績雖不驚人,但落在薑雲身上卻如同驚雷。
五峰峰主同時抬頭。最年長的峰主撫須道:"此子氣息古怪,竟看不透深淺"
"無妨。"最年輕的峰主眼中閃過精光,"他這半年在藏峰修行,倒是解釋得通。"
廣場上,霍遠猛地站起身:"就算有三重又如何?"話音未落,他便察覺到一道冰冷目光,頓時噤若寒蟬。
就在眾人震驚之際,三道流光突然劃破長空。三位長老峰主禦空而至,周身氣息壓得廣場上的靈氣都停滯了流動。
"拜見峰主!"肖一書帶頭跪下。數百弟子齊刷刷匍匐在地,唯有薑雲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好大的膽子!"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霍遠偷偷抬頭,眼中閃過幸災樂禍。
薑雲緩緩抬頭,目光平靜地迎上三位峰主的注視。爺爺的教誨在耳邊回響:"男兒膝下有黃金"
"哼!"最年長的峰主冷哼一聲,卻未再多言。他們此行的目的很明確——這個能在半年內從凡人修煉到通脈三重的少年,值得招攬。
天符峰峰主藍衣飄飄,大袖一揮將薑雲扶起。他目光如電,聲音如春雷般在廣場回蕩:"你叫什麼名字?"
"薑雲!"少年挺直腰背,聲音清朗。
四周跪拜的弟子們暗自咬牙。天符峰峰主地位僅次於劍道峰主,他的青睞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藍衣老者袖中飛出一顆丹藥:"服下它。"
這分明是要重新檢測道體資質!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峰主們也忌憚入門三關的異常表現。
薑雲接過丹藥,心中權衡利弊。他明白這是證明自己的機會,但更清楚那顆黑色石頭的秘密絕不能暴露。咬咬牙,他將丹藥送入口中。
藍衣老者眼中閃過失望。毫無反應的道體丹證明薑雲確實是資質最差的"無道體"。
緊接著,一位儒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他二話不說,手掌按在薑雲頭頂。薑雲渾身緊繃,唯恐體內的黑色石頭被發現。
男子收回手掌,眼中精光閃爍。雖然薑雲隱藏了真實修為,但那遍布全身的傷痕卻在氣息探查時微微震顫,泄露了某些秘密。
"經脈纖細"儒生傳音給藍衣老者,"這便是他半年三重的緣由。"
峰主們交換眼神,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經脈細小雖利於突破,但潛力終究有限。
"一書,繼續主持吧。"藍衣老者揮袖消失。三位峰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隻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弟子。
霍遠第一個跳出來大笑:"我就說這野人徒有虛名!"他的聲音格外刺耳,卻讓薑雲暗自鬆了口氣——峰主們終究沒有發現真相。
肖一書清了清嗓子:"霍遠、無傷、盧有容、唐毅薑雲!"
十人名單一出,眾人目光立刻集中在幾位天才身上。薑雲雖在列,卻無人在意——一個"無道體"的雜役弟子,能有什麼威脅?
就在此時,肖一書突然指向廣場角落的石獅雕像:"諸位師弟師妹,可以現身了。"
"轟隆!"
肖一書話音剛落,廣場中央的石獅雕像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那尊原本靜止的巨獸仿佛活了過來,獅鬃無風自動,眼中迸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這一幕讓包括薑雲在內的十名新秀都變了臉色。而那些老弟子們卻個個神情自若,顯然對此早有預料。
"嗡——"
獸口大張,一道刺目的光芒噴湧而出,在廣場上空形成直徑十丈的光幕。隱約可見數道人影在光幕中若隱若現。
薑雲瞳孔微縮:"傳送陣法竟藏在獸雕之中。"他忽然想起藏峰那些詭異的機關,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光芒漸漸收束,當一切恢複平靜時,廣場上赫然多出十名氣息淩厲的男女。他們腰間統一的藍色令牌昭示著身份——五峰外門弟子。
薑雲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在一隻黃色老虎身上。虎旁站著個麵色陰鷙的黃臉男子,正是許成山。那家夥正惡狠狠地瞪著他,眼中殺意畢露。
但薑雲很快移開視線,落在許成山身旁的一名紫衣女子身上。女子右眼角有塊醒目的紅色胎記,雖不算絕色,卻也姿色不俗。
"應該就是她"薑雲暗自思忖,"陷害笑瑜的師姐。"
仿佛感應到目光,女子轉頭與許成山低語幾句,隨即對薑雲露出譏諷的笑容。
"可以自由選擇對手。"肖一書宣布規則,"新弟子有一次拒絕權。"
話音剛落,許成山就迫不及待指向薑雲:"我選他!"
全場嘩然。誰都看得出來這是赤裸裸的報複。通脈七重對通脈三重,還帶著寵獸,這分明是要碾壓。
"我拒絕。"薑雲毫不猶豫。
這個選擇在眾人意料之中。誰會傻到接受這種必敗的對決?
許成山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卻見薑雲指向紫衣女子:"我選她。"
廣場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肖一書眉頭緊鎖:"你確定?"
"是。"薑雲目光灼灼。
紫衣女子先是一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顫:"好啊,我正好想會會你。"
場邊,躲在人群中的包元強臉上浮現出陰謀得逞的笑容。隻有他明白,薑雲這個選擇將帶來怎樣的後果。
肖一書對紫衣女子恭敬行禮:"方師妹,這位薑師弟就由你來指導了。"
"一定好好教他。"女子笑靨如花,眼中卻閃過一絲狠厲。
直到這時,眾人似乎才意識到——薑雲選擇的對手身份非同一般。那可是方若琳,內門第一人方宇軒的親妹妹!
"其餘人開始準備。"肖一書宣布,"薑雲與方師妹的對決最後進行。"
薑雲表麵平靜,內心卻如擂鼓般急促。他很清楚,每耽擱一刻,陸笑瑜就多一分危險。但肖一書的決定不容違抗,他隻能將焦急壓在心底,目光轉向場中的比試。
紫衣女子方若琳與許成山並肩而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薑雲注意到,她時不時瞥向自己的眼神中,藏著難以掩飾的譏諷。
霍遠與紅塵峰女弟子的對決率先開始。霍遠抽出那柄通體晶瑩的冰魄劍,劍未出鞘便已引得眾人驚歎。
"師姐小心了。"霍遠故作瀟灑地拱手行禮,話音未落,劍光已如匹練般刺出。
紅塵峰女弟子不慌不忙,纖指輕叩腰間鈴鐺。"叮咚——"
清脆的鈴聲在廣場上回蕩。霍遠的眼神驟然迷茫,持劍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
"肖師兄,還需要他認輸嗎?"女弟子指尖虛點霍遠眉心,笑容甜美卻令人毛骨悚然。
肖一書點頭宣布:"紅塵峰丁師妹勝。"
薑雲瞳孔微縮。他終於明白——紅塵峰擅長音律之道,以聲亂心。但眼前這鈴鐺之音比入門第一關的笛音更為精妙,專攻一人卻威力驚人。
"內門弟子果然不同凡響。"薑雲暗自思忖,"不過霍遠這般不堪一擊,也怨不得彆人。"
場邊,敗北的霍遠麵色漲紅,眼中燃燒著羞憤的火焰。這一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接下來是無傷與許成山的對決。許成山冷眼旁觀,眼中恨意絲毫未減。他並未親自出手,而是示意老虎撲向無傷。
"砰!"
老虎血盆大口狠狠咬住無傷脖頸。觀眾席上發出驚呼,有人甚至閉上了眼睛。
"哢嚓!"
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老虎的利齒竟在無傷脖頸上崩碎!鮮血順著藤蔓般的紋路從虎口滴落。
"堅若磐石!"老弟子們驚呼出聲。
無傷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黑衣下的身軀仿佛化作一座石像。老虎吃痛後退,眼中滿是驚懼。
正當許成山準備親自出手時,變故陡生!
"嗡——"
一道綠光破空而至。眾人定睛看去,竟是一根粗如兒臂的藤蔓,尖端閃爍著寒光的倒刺正抵在許成山眉心。
片刻後,才有人顫抖著聲音道:"木木係術法!"
那根詭異的綠色藤蔓在眾人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留下的震撼卻久久不散。薑雲的目光追隨著藤蔓消散的方向,腦海中卻浮現出爺爺薑萬裡施展木係術法時的身影。
"同樣的五行術法,同樣的收發由心"薑雲喃喃自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在半年內將兩種五行術法修煉到如此境界,無傷的天賦堪稱妖孽。
場邊的許成山臉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那根抵在眉心的藤蔓尖刺仿佛還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讓他渾身發顫。這一刻,他徹底明白自己與無傷的差距有多大。
薑雲收回思緒,開始思索自己的修行之路。爺爺曾教導他:"術法貴精不貴多。"這半年來,他始終專注於火係術法的修煉,即便東方博建議他兼修劍法,他也未曾動搖。
"通脈三重需能釋放巴掌大的火球"薑雲默默回憶著修行要訣。即便如此,他仍不敢說自己已完全掌握。相比之下,無傷能在半年內同時駕馭兩種五行術法,這種天賦著實令人驚歎。
"薑雲,方若琳!"
隨著肖一書的宣布,廣場中央的氣氛驟然凝固。薑雲與方若琳相對而立,四目相接。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等待這場對決的開始。
"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薑雲開門見山,目光如炬。
方若琳掩嘴輕笑,眼中滿是輕蔑:"知道又如何?等你找到她,恐怕早已人去樓空。"她故意加重"雜役弟子"四字,語氣中滿是挑釁。
薑雲麵色陰沉:"你到底說不說!"
"咯咯咯"方若琳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玉指輕勾:"打贏我,自然告訴你。"
話音未落,薑雲身形驟然消失!這一刻,他的速度達到了極致,快到在場能看清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即便是肖一書和無傷,也不禁變色。
"好快!"人群中傳來驚呼。
薑雲一指點向方若琳咽喉,這一擊看似簡單,卻蘊含著他半年來對速度的極致追求。他刻意控製力道,隻為給方若琳一個教訓。
方若琳麵色驟變,倉促間揚手祭出一麵黑盾。盾牌表麵布滿尖銳的刺甲,正是以刺甲龜獸皮煉製的二品防禦法器——黑甲盾!
"鏘!"
薑雲的手指與盾牌相撞,火花四濺。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麵黑光閃爍的盾牌。
"二品法器!"有人驚呼,"刺甲龜的獸皮煉製,防禦力驚人!"
"難怪敢如此囂張"眾人議論紛紛,"這可是連內門弟子都難得一見的防禦至寶!"
正當眾人震驚之際,方若琳突然嬌笑一聲。她手指上的戒指爆發出耀眼紫光,一隻巴掌大小的紫貂閃電般竄出,直撲薑雲麵門!
這紫貂速度之快,竟不亞於薑雲的瞬移!它雙目赤紅,獠牙森然,顯然不是普通靈獸。
"二品攻擊法器!"有人失聲叫道,"這是用紫電貂煉製的戰寵!"
薑雲眼中寒光一閃。他沒想到方若琳竟隨身攜帶如此危險的法器。電光火石間,他身形一轉,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紫貂的撲擊。
"好險!"薑雲暗自心驚。這一戰,遠比他想象的棘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