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歡眼看著攔不住,她也繞不過去,乾脆就直接問了。
她說:“是不是你讓人撞的念念?”
“什麼意思?”
陸衍止雙眼微眯:“不是你讓我來的?”
似乎是想到什麼,陸衍止的聲音中全然是的冷意:“她到底怎麼樣了?”
“陸衍止。”林芝歡也來氣了,把人往旁邊拉,“有人故意開車……”
可是還沒說完——
“衍止哥!”韓薇已經跟上來了。
韓薇臉上的血已經擦乾淨了,她可不敢讓作為醫生的林芝歡看到她的那些假血包。
此刻她的臉上隻有著急:“時念她怎麼樣了?”
林芝歡一看到韓薇氣就不打一處來。
“陸衍止,你來看念念,還帶她一起來?”林芝歡指著旁邊的韓薇怒斥道,“你想氣死念念嗎!”
說完,林芝歡根本不想讓他們待在病房外麵,直接把人往安全通道那邊拉。
韓薇似乎被嚇了一跳,她往陸衍止的身後縮了縮,軟聲說:“林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給衍止哥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車上。”
“那會兒不好停車,衍止哥又擔心時念,所以我們一起過來了。”
林芝歡覺得這簡直是胡扯!
明明知道時念討厭韓薇這個三兒,還帶上來,好像來到醫院就一定要上來一樣!
就不能在車裡等?
或者去附近逛逛?
搞笑呢。
想著,林芝歡簡直氣笑了。
“對哦,我差點忘了,今天晚上你們兩個人可是一起共同出入陸氏大樓,然後又共乘一車親密離開了。”
林芝歡陰陽怪氣道:“我可是在熱搜上看到了。”
“你!”
韓薇委屈地紅了眼。
幾人在安全通道口,陸衍止把韓薇往身後攬,一副護著韓薇的模樣。
林芝歡看著更厭煩。
在網上鋪天蓋地地秀,來醫院還這一副樣子。
是擔心時念,還是秀給時念看?
“要演恩愛就給我滾,我不慣著你們這幅模樣!”
韓薇沒說話,低頭裝委屈。
陸衍止皺眉道:“你彆衝著她,剛剛你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有人故意開車撞時念,我懷疑你叫人乾的。”林芝歡也不藏著掖著,直說,“我懷疑你為了和韓薇結婚,想要趕緊甩脫念念這個絆腳石!”
陸衍止還沒發話呢,韓薇就站出來。
“林醫生,你這樣說是不是有些侮辱人了?”
韓薇義正嚴詞抨擊道:“時念發生車禍有很多種可能性,你怎麼可以一下把黑鍋扣在衍止哥身上?”
韓薇看上去氣憤不過,又快速開口:“是你打電話告訴衍止哥讓他過來的,現在我們過來了,而且來了這麼久,你卻沒有讓我們看看時念到底怎麼了,林醫生,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時念根本就沒事,你不敢讓我們看到她嗎!”
韓薇的這幾句徹底激怒林芝歡。
想起剛剛時念被送來的那一副淒慘模樣。
還有她了解整件事情之後的後怕。
時念是熊貓血,就算沒有懷孕,發生意外也很危險。
更彆提她肚子裡還懷著他陸衍止的孩子!
還有這個韓薇,誰允許她在這裡誣蔑時念!
林芝歡怒斥道:“韓薇,你現在這麼著急跳腳,是不是人就是你撞的,你著急撇過去!”
“你!”
韓薇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但是很快掩飾過去,變成委屈。
陸衍止站在韓薇身前,冷聲道:“薇薇從晚上8點45分從vivian花藝工作室出來以後就一直被狗仔盯梢,行程全都曝光在網上,後續也一直和我在一起。”
林芝歡咬牙:“她能找人去乾。”
陸衍止眉頭緊縮,眼裡是淩厲的怒:“林芝歡,你彆太過分!”
……
病房裡。
時念掙紮在無儘黑暗中。
黑暗像是泥沼澤一樣,把她往深處拉扯吞沒。
她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想要去爭取一些什麼。
害怕、恐懼。
她想要爬起來,手腳卻無法動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了一個光點。
然後,她用儘所有力氣朝著那個光點爬去。
在觸碰到光點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棟小洋樓裡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
純白的羊毛地毯,黑色的三角鋼琴。
小女孩坐在長凳上,手指在鋼琴琴鍵上按下斷斷續續不熟練的音符。
《致愛麗絲》
穿堂而過的風揚起了老式窗棱後麵的純白紗簾。
微黃的陽光照進西歐田園裝飾風格的家中。
明亮而美好。
而小女孩在彈了幾次還是沒有能很連貫以後有點生氣,咚咚咚地亂敲琴鍵。
這時,一個溫潤帥氣的男人走到小女孩身邊。
他的聲音溫和,似乎穿透了時光傳來:“念念,做事情需要有耐心。”
小女孩噘著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都是委屈。
她用可以掛油壺的嘟起來的嘴說:“爸爸,我學了一個多星期了,但是還是彈不好,我覺得好難啊。”
男人笑著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坐在長凳上,當著女孩的麵彈了一段。
是《致愛麗絲》。
彈著,他還看向女孩,對她說:“念念,你看,爸爸學會了,念念是我的女兒,念念也一定能做到。”
女孩的眼裡是亮晶晶的崇拜。
“哇!爸爸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男人輕笑一聲,握著女孩的手,引導著女孩按動琴鍵,由生疏到流暢,琴聲自兩人的指尖傳遞而出。
“爸爸也是最近學會的。”男人勸導道,“因為念念在學琴,所以爸爸也一起學了。”
女孩認真彈著琴,發自內心誇讚:“爸爸你好厲害!”
“厲害的是念念。”男人笑著慢慢鬆開女孩的手,看著她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緩緩彈奏。
“念念需要做的,隻是相信自己。”
男人的手徹底鬆開。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從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時家未來的主人是你。”
“爸爸,我真的能做到嗎?”女孩茫然地問。
“你可以。”男人輕笑。
緩緩流淌的琴聲如和煦的風吹過,男人的眼裡都是對女孩的欣賞與寵愛。
他說:“你看,你現在不就做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