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裴歡心跳開始加速。
不僅僅是她緊張,風純也很緊張。
“不會是女朋友吧?”
“不可能吧,這胖乎乎的,和沈少爺也不搭啊。”
“情人?沈少愛這口?”
“人家身材好啊,招男人喜歡。”
他們在裴歡身後非常小聲的議論,不敢大聲,怕沈厭聽到了又得開“殺戒”。
可裴歡聽的一清二楚。
高叔不鹹不淡的對沈厭道,“哦?那你倒是說說她是誰,你們沈家有多少人我還是清楚的,你下麵也就一個隨你媽姓的妹妹,她能是誰?”
沈厭沉黑的目光隔著人群定格在裴歡的臉上,他沒有猶豫,開口:“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
砰。
所有的燈在這刹那間熄滅,突然而來的黑暗打斷了沈厭的話。
裴歡的手被什麼東西給碰了一下,接著一個卡片被塞進掌心。
人群騷動,她聞到了古龍香水的味道從鼻息竄過,清洌微寒,是曲湛南。
等她想喚他時,她聽到了沈厭低沉磁性的聲音,“不要怕,我陪著你。”
裴歡捏緊了卡片,心落了下去。
“哥哥,你在哪兒啊,我怕,哥哥。”
攢動的人群中有這樣一道驚恐求救的嗓音。
裴歡明顯的感覺到沈厭的肌肉在發緊。
他在擔憂。
沈厭拉著她去找風純。
“小純,我在這兒。”
裴歡主動鬆開了沈厭的手。
沈厭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他轉身去了風純身邊。
人耳朵尖也不是什麼好事,這麼吵,周圍這麼多騷亂的聲音,裴歡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沈厭溫柔的安慰低哄。
“彆怕,哥哥在這兒,隻是黑點兒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
風純喘息,哭泣顫抖。
啪,燈亮了。
裴歡閉眼,等睜開時就看到沈厭抱著風純,把風純整個納入到自己的懷抱,用自己的臂膀給她築起一個堅不可摧的港灣。
她在看他的同時,沈厭也看了過來。
目光對視。
沈厭在裴歡眼裡沒有看到憤怒吃醋,他有些欣慰,覺得裴歡這回很懂事。
可同時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不舒服的點兒在哪兒。
他撫了撫風純頭,以示安慰,然後鬆開她,往裴歡走去。
人走了一小半兒,還有一大半兒留在現場。
高叔捏了捏鼻根,哪怕退休了聲音也是氣吞山河,“去查查怎麼回事兒,怎麼會突然停電。”
酒店經理也適時地來了,“沒有故障,是有人突然拉了電閘,目前還不知道是員工操作失誤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高叔,“去查。”
“是。”經理下去。
高叔肩膀一沉,對大家微笑,“各位不好意思,是我照顧不周,給大家造成了不便還請見諒,也打斷了沈少爺的話,賢侄,要不你繼續?”
沈厭剛要張嘴,門口就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繼續什麼?什麼好事兒不通知我?”
眾人回頭看去,見是風夢月和她的助理。
大名鼎鼎的沈夫人,原南洲城第一美人,如今到了遲暮的年紀依舊很美。
穿著定製款長裙,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華貴大方。
她習慣性地在無數雙注視中行走,上前和高叔握手,說些很官方的開場白,之後風夢月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
高叔回答,“哦,就是問那位小姐和你兒子是什麼關係,賢侄說不是妹妹,那我倒是好奇了。”
他指了指人群中的某個方向,風夢月順勢看過去,看到了裴歡。
她不喜歡裴歡,但是也波瀾不驚,情緒不顯。
每年花費千萬保養的臉,隻有在笑時露出數條皺紋,她說,“怎麼不算妹妹,這姑娘是我兒子發小的妹妹,跟我們裴家走動頻繁。雖不是親妹,但看在發小的份上,也護的緊。”
高叔恍然大悟,“哦,是這樣啊,是我誤會了,原來還真是妹妹。”
他看向了沈厭。
沈厭盯著親媽,眸犀利冰冷。
風夢月跟他的視線相頂,似乎在無形的對峙。
片刻後,沈厭粗啞著嗓子,“是,是我發小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裴歡呼吸緊了,心也疼了。
她以為他會公開她,哪怕她要離婚,他若是有這個態度,她心裡也不至於是荒涼的,起碼被他承認過。
於是她期待著緊張著,卻再一次失望。
她明白,風夢月都這麼說了,沈厭絕公開打風夢月的臉,絕不會拆穿親媽,絕不會讓親媽被人詬病。
這麼多人,他得給她親媽麵子。
於是,又一次犧牲了她。
又一次沒有顧及她。
為什麼她不能有一次成為沈厭的首選呢?
哪怕隻有一次。
風夢月笑了,她很滿意兒子的回答,顧全大局為沈家聲譽著想,說道,“所以高哥以及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我兒子護妹妹的很。”
高叔哼笑,“我哪兒敢,你兒子為了這姑娘差點要了我的命。”
“那我兒子真不懂事,我代我兒子給你道個歉。”
“算了,好在沒釀成大禍,我也看不予追究了。今晚就這麼著吧,我倆去後院聊聊,讓他們年輕人在這兒玩兒。”
風夢月,“行啊。”
他們正要走,大廳外警燈閃爍,數量警車抵達。
怎麼回事?
很快他們進了大廳。
帶頭的警察亮出證件,而後詢問,“是誰報的警?”
裴歡站出來,“是我。”
高叔蹙眉不滿。
風夢月警告的看了眼裴歡,讓她彆亂來,不過被裴歡無視了。
警方拿出了筆錄,“你詳說。”
裴歡指著高叔,“他兒子,偷拍、傳播並且強暴未遂。”
所有人都還沒有發話,風夢月及時製止:“這是你高叔的宴會,你要讓這宴會開不下去?閉嘴!”
她轉頭對高叔,想虛與委蛇,卻沒想到裴歡指著她說,“她包庇罪犯,我實名舉報。”
風夢月,“……”
沈厭抿嘴輕笑,一閃而逝,無人發現。
風夢月氣的臉都白了。
即使她要用權利阻擋警方查,這麼多人在場,也得讓警方走一個過場。
而高叔也把自己小兒子高錦旗叫了出來。
他的腦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露出兩個眼睛和嘴巴。
警方詢問,他依舊保持原話,“她就是賣的啊,她在我房裡換衣服,我還不能拍了?她連內衣都不穿,擺明了就是在勾引我。”
所有人都沒看清沈厭是怎麼操作的,就聽到啪的一聲,高錦旗的嘴巴就挨了一巴掌。
聲音響亮,聽著就疼。
高錦旗捂著嘴尖叫。
沈厭拿消毒紙巾擦手,燈光下他的手指細長有力,骨骼分明,他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子,平靜緩慢的讓人害怕,“高叔,我媽說過,我對我妹妹極好,你的小少爺冒犯我再先,我抽他一巴掌他也不虧。”
高叔的臉色很難看,權衡利弊之下硬是沒敢怪罪沈厭。
高錦旗疼得直叫喚,“又打我乾什麼,是她說她懷孕了,我想驗證她說的是真是假而已,什麼強暴,又沒成功,而且我還被她打成這個樣子。”
懷孕?
風夢月和風純對看了一眼,疑惑再起。
不是說腸胃不好嗎?怎麼是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