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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們來自噠噠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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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坦大陸的六大洲中,隆北撒洲以其極北的地理位置,成為最靠近北方極地的苦寒之地。這裡終年寒冷,風雪肆虐,自然環境極為惡劣,幾乎不適合人類生存。因此,為數不多的城市便成了人口的聚集地,人們在這裡抱團取暖,艱難地維持著生活。

隆北撒洲與北方極地之間,橫亙著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離海。離海海域廣袤無垠,波濤洶湧,海麵上時常彌漫著寒冷的霧氣,給人一種神秘而荒涼的感覺。在這片海域中,距離隆北撒洲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島——噠噠島。島上氣候寒冷,終年被冰雪覆蓋,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常年被凍得瑟瑟發抖,牙齒在寒冷中發出“噠噠”的聲響,這便是島名的由來。

此時,噠噠島周圍的海水已經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宛如給大海披上了一層堅硬的鎧甲。在這片冰封的世界裡,一個健壯的男人獨自站在冰麵上,他抹了一把濃密的絡腮胡子,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堅毅,喘著粗氣,眼神中透露出對生活的堅韌。他的麵前是一片剛剛鑿開的碎冰,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那是他為了捕魚而辛苦勞作的成果。

“嘿,這冰可真結實,但願今天能多捕些魚。”男人自言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他叫雷淩,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刀法如行雲流水,拳法剛猛無匹,暗器技巧更是出神入化,樣樣精通。十年前,他帶著三個年僅六七歲的孩子來到這人跡罕至的小島,開始了隱居的生活。這十年間,他既是嚴師,又是慈父,不僅將這三個孩子拉扯大,還傾囊相授,教會了他們一身本領。

八尺開外,熊雄古銅色的臂膀規律起伏。鐵鑿在他手中化作精準的刻刀,每鑿幾下便換個角度。飛濺的冰屑落在他眉峰結成霜花,倒與他方正的下頜相映成趣。他是雷淩的大徒弟,性格沉穩內斂,做事踏實認真,是雷淩的得力助手。

一個皮膚白皙、眸子清亮的少女正吃力地拖著沉重的漁網,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宛如晶瑩的珍珠。她琉璃色的眸子忽地瞪圓,朝著遠處慵懶身影甩出幾塊碎冰,“鹿葳!你還要臉不要?不知道過來幫忙?”

她叫夢蘿,雷淩的三徒弟,生性古靈精怪,跟鹿葳是一對歡喜冤家。

此時的鹿葳正慵懶的蹲在冰麵上發呆,麵對師妹的河東獅吼也絲毫不為所動。

不過慵懶的外表隻是表象,實則卻藏著一顆細膩而堅韌的心。他的麵容,仿若被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劍眉斜插入鬢,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挺拔的鼻梁下,嘴角輕揚,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那是一種自信與淡然的完美融合,即便不怒,自有一股威嚴之氣,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算了,夢蘿,這點活我來就可以了。”熊雄接過漁網,順著冰窟窿緩緩地將網放了下去,動作熟練而穩重。

“師兄,你就慣著他吧。”夢蘿翻了個白眼,氣鼓鼓地站在一旁,雙手叉腰,一副不滿的樣子。

“姑奶奶,看我閒一會,您老人家是渾身難受啊。”鹿葳懶洋洋伸著懶腰起身,嘴角掛著蔫壞的笑湊到雷淩跟前,“師父,今年最後一網了吧?“說著抽出汗巾給雷淩擦掉額頭的汗水,“地窖裡凍魚還摞著老高,這網下去夠大夥撐到開春不?“

雷淩剛點頭,夢蘿就身手去捅鹿葳的後腰,“再多也不夠你造!待會拉網再偷懶試試!”

“有師父師兄這倆頂梁柱,哪輪得到我?“鹿葳嬉皮笑臉繞到雷淩身後捏肩,“師父我給您鬆鬆筋骨~“

雷師傅眯著眼享受服務,壓根不接夢蘿的話茬。小姑娘氣得跺腳咬耳朵:“您就慣著這懶骨頭吧!“

“多看人長處嘛。“雷淩拍了拍夢落的頭,“小鹿心眼活絡,島上的人都喜歡他。“

正說著熊雄一聲吆喝:“起網!“冰窟窿裡銀鱗亂蹦,巴掌大的鯽魚到半人長的鱖魚擠成堆。鹿葳撒丫子就往漁村跑,大嗓門震得冰麵直顫:“鄉親們,快來分魚嘍!來晚了隻能喝魚湯嘍!“

“屬他最會搶風頭!“夢蘿衝那背影直翻白眼。熊雄抹著汗打圓場:“總得有人張羅不是?“雷淩望著熱熱鬨鬨領魚的鄉親,笑得眼紋都擠了出來。

夢蘿嘴上不服,心裡卻早認了這理。

鹿葳這會兒正和島上的幾個健壯少年勾肩搭背地晃過來。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渾話,把幾人子逗得哈哈大笑,那笑聲,在這小島上顯得格外響亮。

等他帶著島民們過來後,就開始忙活分魚這檔子事。說來也奇怪,這鹿葳在分魚這方麵,還真有兩下子。他不僅會按照每個家庭的人口多少、老幼情況來定分多少魚,還能直接用手來稱重。時間一長,鹿葳就成了島上分魚的不二權威,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分完魚,島民們就熱情地邀請雷淩四人去家裡吃飯。雷淩和熊雄食量驚人所以都推脫不去,夢蘿這丫頭臉皮薄,也很少應邀。唯獨鹿葳不同,來者不拒,隻要有人請,他準去,還一本正經地對各家的飯菜進行品評。島民們還挺吃他這一套,為了得到他的認可,紛紛亮出看家本領,整個小島一下子熱鬨非凡,充滿了煙火氣。

當海風裹挾著暖意掠過噠噠島時,蟄伏半年的漁船再度破開消融的冰層。晨曦未至,碼頭上已晃動著星星點點的漁燈,漢子們渾厚的號子聲驚起成群海鳥,鱗片與浪花在初陽下折射出碎銀般的光暈。這座遺世獨立的島嶼宛若碧玉盤中一粒明珠,十年光景讓當年倉皇而來的四人褪去漂泊之色——雷淩教三個徒弟武藝時,常有漁家送來剛出網的鮭魚;鹿葳幫老木匠修船的手藝,已能獨自打造舢板;就連最跳脫的夢蘿,如今也是島上孩童們打成一片。潮起潮落間,異鄉客與島民的故事,早已在鹹澀的海風裡釀成了同心的酒。

溫飽無憂後,雷淩便將全部心神傾注在授藝之上。這位昔日名震江湖的豪俠,以潑風刀法、碎玉拳經與漫天花雨暗器三絕於武林。本想將畢生絕學儘數相授,可惜熊雄與鹿葳這對耿直少年恪守“明人不作暗事“的信條,任憑如何勸說都抵死不肯觸碰暗器。倒是夢蘿與眾不同,見著刀劍便蹙眉,偏對暗器愛不釋手。雷淩見狀莞爾,索性因材施教,將武藝分作三脈傳承。

眼見三個徒弟武藝日益精湛,沒有趁手的兵刃可不行。可島上物資缺乏,無上好的金屬可用,雷淩隻得將伴隨自己二十多年的金背九環大刀投入熔爐。

海風裹著火星竄向夜空,淬火的水霧升騰好似遊龍。熔煉、鍛造、淬火、打磨,每一道工序,雷淩都精益求精,終於錘煉出三件趁手的兵刃。

首件成型的唐刀通體玄黑,此刀削鐵如泥,刀身狹長,寒光凜凜,刀刃上那一抹冷光,恰似月牙初現,銳不可當。鹿葳接刀時險些脫手——雷淩竟將烏木刀鐔鏤空填入機簧,輕觸暗鈕,刀刃還能彈射出去,化作追星趕月的銀鏈,再觸暗鈕,鋼絲便如靈蛇歸洞般將飛出的刀刃拽回,哢嗒一聲與刀柄嚴絲合縫地重新嵌合。雷淩將這把唐刀命名為“雷斬”,寓意為能切斷雷電的快刀。

熊雄的指虎比起尋常物件厚重不少,同樣暗藏機簧,一旦觸發,指虎外沿暗藏的利刃次第彈出,拳風所到之處,利刃劃破蒼穹。

“就叫它淩虎吧,淩厲指虎,可碎千軍。”雷淩話音未落,熊雄一拳擊碎半人高的礁石,飛濺的碎屑在淩虎上擦出點點火星。

夢蘿眼巴巴的看著二位師兄都拿到了趁手的兵刃,一陣心急,“師父,你莫不是把我給忘了吧?”

雷淩哈哈一笑,拿出一個鏢囊和一支袖箭交到夢蘿的手中。夢蘿打開鏢囊,裡麵裝著十支飛鏢,二十枚飛針,還有三十顆飛蝗石。夢蘿撅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師傅你可太偏心啦,這明顯是邊角料啊。”

“我這刀足斤足兩的,一看就不是邊角料。”鹿葳湊到旁邊,揮了揮手中的雷斬。

夢蘿知道鹿葳故意氣她,拿起飛鏢作勢要打:“你先吃姑奶奶一鏢!”鹿葳趕緊作揖討饒,才算平息了夢蘿的怒火。

看著他們這充滿活力的模樣,雷淩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眼中滿是期許與溫暖。

與此同時,噠噠島正被一場悄然醞釀的陰謀陰雲籠罩。

“城主大人,我手下的船夫在海上漂泊時,意外發現了一座小島,島上有明顯的人類活動的痕跡。”一位臉色蠟黃、佝僂著背,眼神卻透著精明的白須老人低聲彙報。

“哦?這倒有趣。我曾聽聞觀星居士仰望星象,預言將有改天換地的人物出現在北境小島。”矮胖城主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探究的光芒。

“所以,城主大人,依我之見,您應該派遣更多的人手,即刻登島。將島上的居民全部帶來給您過目,倘若他們膽敢反抗,就地格殺勿論!”一旁身材高挑、麵容冷豔的女人語氣強硬,不容置疑地下達指令。

“可這畢竟是個未經證實的傳說,是否有必要興師動眾?”矮胖城主麵露疑慮,微微皺起眉頭。

“城主大人,您不該忽視任何一個潛在的威脅。試想,若真有如此人物出現在您身邊,首先被波及的會不會就是您?”高挑女人眼神淩厲,步步緊逼,試圖說服城主。

“有道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就這樣定了,即日啟程!”矮胖城主眼神一凝,最終下定決心,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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