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傲梅受寵若驚,“陛下願同我們姐妹蹴鞠,乃是臣妾等莫大的榮幸。”
“好,那你退下吧。”蕭珩抬手示意。
翌日,寧嬪一大早就等在了倚梅閣的前麵,等到徐傲梅一出來,寧嬪就馬上攔在了她的麵前。
“喲,梅妹妹好福氣啊,這就得了陛下青眼?“
徐傲梅規規矩矩福身,“全仰仗娘娘平日教導。”
寧嬪指尖繞著金絲帕子,慢悠悠地問道:“聽說妹妹擅蹴鞠?”
然後又迅速地朝身後的夏荷使了個眼色,“正好今日天光正好,不如陪本宮玩玩?“
那夏荷見狀就要去扯徐傲梅的衣袖,“小主,娘娘有請。”
徐傲梅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她的貼身宮女晚螢立馬擋在了主子麵前,就在夏荷和晚螢拉扯之際,丹鳳宮的宮門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公公捧著明黃聖旨急步而來,身後還跟著數十名手捧錦盒的宮人。
寧嬪扶了扶鬢邊金絲鳳簪,斜睨了他一眼,“什麼風把李公公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
“娘娘金安,奴才是過來宣旨的。”李公公行禮,眉眼低垂淺笑。
聽到宣旨,寧嬪和梅常在,還有丹鳳宮的宮人馬上跪倒了一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谘爾徐氏傲梅,將門淑媛,性秉貞靜,賜號“梅”,晉為梅貴人。”
說完後麵跟著的宮人都徐徐上前,將賞賜的東西一茬一茬地往徐傲梅的倚雪軒送。
寧嬪眼睛死死盯著這些寶貝,珠寶珠翠自不必說,最前麵那一捧居然是西涼剛進貢的紅珊瑚。
寧嬪起身後,兩眼猩紅地看向跪在地上還不知所措的徐傲梅,拂袖而去。
“臣妾領旨。”徐傲梅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接過了聖旨。
磨一次墨就被賞了?
徐傲梅腦袋都摳破了都沒想出來為什麼。
寧嬪回到了自己的昭陽殿後,越想越氣,“好個徐傲梅!昨日還跟本宮一起賞花,今日就得寵了?”
“娘娘消消氣,梅常梅貴人行為粗鄙,言語無狀,想必也得意不了多久。”夏荷連忙安撫道。
寧嬪喝了口茶,眼珠子一轉,“夏荷,你說陛下怎麼會突然召見徐傲梅?這半個月不都是月答應那賤人侍寢嗎?”
夏荷想了想,“想必是太後娘娘去敲打了陛下,讓陛下雨露均沾,才讓梅貴人鑽了空子。”
寧嬪心下了然,“也是,姑姑不會坐視不管的。等本宮侍寢了,再來收拾這梅貴人。”
徐傲梅接了聖旨便馬上坐著馬車往棠梨宮出發。
徐傲梅自然不覺得自己磨一晚上墨就能得到冊封,所以這事還得跟沈姐姐商量。
等她抵達棠梨宮的時候,沈清歌正和春桃坐在梨花樹下賞花。
她仰頭,脖頸白皙,發絲飛轉,眼睛看著落英繽紛的梨花。
“沈姐姐。”徐傲梅輕聲喊道,生怕驚擾了這一彎清泉。
沈清歌轉過頭來,蒼白的臉上嘴角微勾。
“徐妹妹來了,過來坐。”沈清歌拍了拍身邊的石階。
春桃馬上識趣地上前拉著晚螢的手去說悄悄話了。
徐傲梅一提裙角坐在了階前,有些為難地拿出明黃色的聖旨。
沈清歌看完之後,隻是淡淡說道:“這是好事。”
徐傲梅卻眉頭蹙起,“沈姐姐,我也不知道陛下為何”
“恐怕是敲打寧嬪。畢竟你們現在在一個宮,你現在身為貴人,隻差她一個位份,如果寧嬪再不安分,說不定還要給你升位份。”
沈清歌又低下頭,“陛下這一招,高明。”
徐傲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陛下肯定不喜歡我。”
沈清歌摸了摸徐傲梅的頭,“陛下自然是喜歡你的,不然為什麼不用月答應對付寧嬪呢,月答應可是侍寢了整整半個月。”
提到侍寢,徐傲梅臉一下子紅了。
沈清歌當她害羞,刮了刮她的鼻子,“侍寢害怕嗎?”
沈清歌是真心高興的,一夜侍寢就晉升的寵愛,這是連當初她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他應該是喜歡徐妹妹的性子吧。
蕭珩這一世性子確實也變了,說不定更喜歡徐妹妹這樣直爽的性子。
徐傲梅半晌才抬起頭紅著臉,“其實,昨夜我沒侍寢。”
“嗯?”沈清歌疑惑地轉過頭。
“陛下昨夜讓我磨了一晚上的墨,我手都磨疼了。”徐傲梅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腕。
“磨墨?”她這才注意到徐傲梅腕間的淤青,眼神一凜。
“嗯,陛下沒有碰我。”
沈清歌輕輕揉了揉徐傲梅的手腕,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蕭珩這樣做,但是既然沒有侍寢就升了徐妹妹的位份,那不更好了嗎。
自己雖然不想和那男人有任何牽扯,但是前世徐傲梅不得寵,自己又耽於情愛,最後徐傲梅竟然鬱鬱而終。
這是她前世憾事之一,重活一次自然想讓姐妹往上走。
“我知道了,此事千萬不要讓寧嬪娘娘知道。”沈清歌堅定地握住徐傲妹的手。
“我明白,現在回想起來,那月答應怕也是這樣?”
提到月答應,沈清歌昨日就覺得奇怪了,今日磨墨一事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不清楚,不過妹妹還是提防著點月答應,我們應該是被她利用了。”
“怎麼會呢,她不是還請我們喝茶嗎?”昨日的歡聲笑語還在徐傲梅的耳邊回蕩。
“月答應出身不高,卻最先侍寢,不管如何也是陪了陛下半個月,那日茶會上她言語雖有不妥,但更像故意挑寧嬪的痛處說。”
徐傲梅回想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嗎?”
“罷了,你以後注意點就是。”
“知道了,以後我都跟著姐姐你混。”徐傲梅一把抱住沈清歌撒嬌道:“好姐姐,再陪我玩玩蹴鞠?”
沈清歌指尖輕點徐傲梅的鼻尖,眼中漾著溫柔的笑意。
“好。”她轉身入內,不多時便換了身月白色長褲出來。
還將一頭瀑布般的長發高高束成一個發髻,正好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
庭院裡早已熱鬨起來,撫翠姑姑雖已年過四十,手裡揮著卻揮舞著紅綢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