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告訴你。”
關嘉星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冷調的眸子像淬了冰。
“因為你選擇了公開,大家都在罵魏婷拜金,覺得她對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林明是典型,但也不是唯一一例。要不是我細心,都沒人發現她整夜整夜睡不著。”
“她這段時間一直自己忍耐,被我逼不得已才去看心理醫生。”
“你身為她的男朋友,並不稱職。”
“她要和你分手很正常。”
唐天勤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說。
臉頰上逐漸潮濕,最終在下頜線懸停,無聲地砸在衣領上,洇開深色的斑駁。
連呼吸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顯得艱難。
心臟的鈍痛讓他喘不過氣。
空氣中安靜得隻有話筒裡唐天勤不平穩的呼吸聲。
關嘉星眼底的鋒芒慢慢隱去,話語也不再尖銳。
“你們隻是沒有緣分罷了。”
“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不要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就自暴自棄。”
“不要執著於任何一段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關係。”
所以,不要再來找魏婷。
在回宿舍前,魏婷轉道去了圖書館。
腳步落在原木台階上,每一步都發著低沉的“吱呀——”聲。
還沒等魏婷走完所有台階,就聽上方傳來爭吵聲。
“特招生就是不能上去。”
“學院從來沒有這樣的校規,而且我上個星期明明就上去過,你這是故意刁難。”
是符思敏的聲音。
“上回是上回,這次你得把臨時通行證拿出來,我才能讓你上去。”
“根本就沒有的東西叫我怎麼拿?”
符思敏與管理員的音量都不高,但在安靜的室內就格外顯眼。
已經有不少人把這場爭吵當笑料,小聲議論著。
“還真以為自己是清州學院的學生了。”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周圍嘲笑與諷刺,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針,紮得符思敏體無完膚。
“這樣吧,你陪我約會一次,我就讓你上去。”
管理員壓低了聲音,目光沒忍住在符思敏纖細的身段上轉了一圈。
“不然我也隻能按照規矩辦事,我們都不互相為難。”
尖銳的指甲狠狠刺進掌心,符思敏咬著牙,硬是扯出了一個微笑出來。
還沒等她出聲,身後走近一道腳步聲。
魏婷清亮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現在急著要上去,所以按照規矩是要和你先約會嗎?”
她語氣平淡,嘴角也淡揚著,學著管理員剛才看符思敏的眼神,將他上上下下打量個遍。
隨後鼻尖微微皺起,連嘴角都向下撇,像是遇見了難以忍受的情況。
剛才還在圍觀的學生,也換了一副嘴臉。
“人家的男朋友可是唐天勤,你想跟他搶女朋友啊?”
“尖嘴猴腮的,醜人多作怪。”
管理員看見是魏婷,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我就是跟符同學開個玩笑,沒想到還被你當真了。”
“你要什麼書,我幫你找找看,也不浪費你的時間。”
他弓腰賠笑,臉上的笑容十分諂媚。
“原來是開玩笑啊,我知道了,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會上去找書。”
魏婷含著笑意看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樣子看仔細了,記在心底。
管理員心裡直犯嘀咕,臉上的笑容不敢鬆懈半點。
繼續猖狂吧,還能攀上唐天勤一輩子不成?
但以後是以後,現在他隻能眼睜睜著目送魏婷離開。
符思敏冰冷的眼神狠狠從他身上剜過,跟著魏婷的腳步拾階而上。
來清州學院後,她受過的冷眼與羞辱比十八年前還要多。
魏婷借著男人上位,那麼她同樣也可以。
樓上的人更少,隻有兩人的腳步聲。
魏婷拿完自己要找的書,並沒有多看符思敏一眼。
她並不是要幫符思敏。
而是不滿意學院又要招收特招生,又放任學生進行欺淩。
魏婷心中有個很荒誕的理想。
太大了,像是螞蟻妄圖移山填海。
薛冰凡把單身arty時間改到了周二晚上。
位於科威城最高頂層的大平層內,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香檳壘成金字塔,金黃的酒液源源不斷,在底部彙聚成小小的酒池。
負責演奏爵士樂的是國外一線的當紅樂隊,在悠揚的鼓點中,穿著晚禮服的女生們在舞池裡放肆地扭動著身體,水晶燈與鐳射光線相映,將衣料上的珠寶照出奢靡的光。
室外頂樓的邊緣,巨大平滑的藍色水池延展著,倒映著整座城市的燈火。
岸邊放著一籃又一籃從清州空運過來的玫瑰,侍應生半蹲著將花瓣一片一片撕下來再放在另一邊,供名媛千金們揮灑使用。
而在露天燒烤區炙烤著和牛等食物的人卻不是侍應生,而是一個個身材精瘦健壯的男模。
他們上本身未著絲縷,隻有一道黑色領結鬆散地掛在頸間,末端垂在蜜色的小腹處。
無論是前胸下腹,後背肌理,每一處肌肉都十分的結實有力,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雄厚男性氣息。
魏婷獨自坐在泳池邊的真皮沙發座上,看著陳婭靜去拿燒烤,還順手摸了兩個男人的胸肌。
沒去薛冰凡身邊湊熱鬨,陳婭靜重新坐回了魏婷的身邊。
“這種女性單身arty一般都會請男模加脫衣舞男,關嘉星肯讓你來啊?”
知道魏婷是關嘉星女朋友,陳婭靜先是磕對c的興奮,然後是我朋友怎麼這麼牛逼的自豪,最後就變成了擔心。
關嘉星脾氣有多壞,整個清州學院都知道。
尤其是她,還親自經曆過。
即使關嘉星沒想針對她,但他一個眼神,就有人琢磨深究,替他出手。
那樣的經曆陳婭靜再也不想體會了。
“我隻是來參加舍友的單身arty,又沒有做什麼。”
魏婷眼睛彎成了小月牙,聲音並不慌亂。
“你不怕關嘉星啊?”
貧富懸殊的人成為情侶,客觀存在的差距是無法得到消除的。
陳婭靜都怕關嘉星怕的要死,更何況是身無一物的魏婷呢?
“我以前確實怕過他。”
魏婷很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