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癡情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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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一切到此為止或許現在的謝卓峰還不會頭疼。

可那宋家女成了婚,對謝崇和謝靖卻還有莫大的影響,兩個人像是從此對女人深惡痛絕了似的,身邊再瞧不見一個女子。

兩個兒子,一文一武,兩個極端,一個軍事才能極為卓越,一個拿捏人心尤為擅長。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各自在各自的領域嶄露頭角。

謝家這一輩,有他們兩個人守著,權勢還會牢牢在他們身邊。

本來是這樣的,這些年來,兩個人也幾乎沒有什麼針鋒相對的機會。一個忙著開疆拓土,一個忙著守成革新,謝氏欣欣向榮,愈發惹得皇族忌憚。

可現在因為這根之前就插入的刺,那嫌隙的隨時又有了爆發的可能。

崔軍師也明白謝崇和謝靖對謝家的意義。

他看著兩鬢已然花白的謝卓峰,哪怕眼眸依舊爍爍,可也無法讓人忽視謝卓峰在日漸衰老。

再加上過往留下的舊傷對於人的身體也是進一步的磨損

謝節度使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這事本也不該瞞著少宗主。”崔軍師緩緩道,“若是等少宗主知道宗主在瞞著他,恐怕也會生起事端。”

謝卓峰捏了捏手心,輕鬆地道:“果然,要不然還是直接把那宋氏女殺了吧。”

崔軍師有些無語的看著現在顯得輕描淡寫的謝卓峰,在涉及到這兩個優秀但卻不太省心的兒子上,自家主公才會有這樣有些孩子氣的想法。

這反而是親近的姿態,起碼對待其餘的孩子,謝卓峰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是他們的父親,他們還能真殺了我不成?”謝卓峰嘖了一聲,“為了謝家,我忍這兩個臭小子多久了?”

“為一個女人,這都幾年了,還沒受影響夠嗎?”

謝家什麼時候生出了癡情種過?

可能這上百年間,就出現了這兩個,還都是同一個女人。

“還是拋棄了他們的女人。”他像是補刀似的說,兩個優秀的兒子結果沒有一個是勝利者,都被拋棄,謝卓峰怎麼可能對宋元霜有好感。

崔軍師扶了扶自己的長須,“大人萬不可這麼想,這事處理起來也容易,當初怎麼解決的,如今再怎麼解決即可。”

“少宗主和謝將軍都是驕傲的人,如今也比起以往成熟得多。”

若是沒有這個事,謝崇和謝靖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相處也算和諧。

“讓那宋氏女再嫁人即可。”

這樣不僅不會臟了謝卓峰的手,再次經曆了同樣事情的謝靖和謝崇估計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沉溺下去了。

謝卓峰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軍師說得對。”

“把消息傳給宿世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宿世子似乎這些年好像也是孑然一身。”

崔軍師笑了笑:“喏。”

帳簾外,負責守衛的士兵開口攔住了簾外來人:“少宗主稍等,軍師和大人正在議事。”

謝卓峰和崔軍師對視了一眼。

“讓他進來吧。”

簾內傳來聲音,士兵立刻放下攔人的手臂,做出了恭迎的姿態。

謝卓峰抬眼就看見了豐姿卓越的嫡子,也不知道這兒子到底是隨了誰,在一群武將中有了這麼個謫仙似的兒子。

雖然身高上隨了謝家人高大,可為人處世不像是生在北方豪強的孩子,倒像是在勾心鬥角生活的汴京貴族。

謝崇進帳後,先是彙報了一波城內的消息,又說了幾家交往的人情往來。

全都說完後,他卻提都沒有提宋元霜和謝靖的事。

謝卓峰望著兒子沉靜的眼,“謝靖和宋元霜的事,你知道了。”

謝崇沒有否認。

謝卓峰忽而意味深長的咧嘴笑了下:“要不要去看看,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

到底還是這片土地的絕對掌控者,謝卓峰知道不論是謝靖還是謝崇已經很多年沒有收過從宋家傳來的消息。

謝崇麵色鎮定,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的事,“我以為父親會擔心我和謝靖不和對謝家產生影響。”

謝卓峰不置可否:“這種事宜疏不宜堵,我說了不讓你去,你就真的不會去了?”

“那宋氏女恐怕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畢竟人心異變,我隻是想讓我的兒子們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謝卓峰站起,緩緩走到謝崇麵前:“這次回來若是想明白了,你們也該任性夠了。”

“是時候該成家了。”

遠在趕路的宋元霜並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麻煩。

這幾日,每當到了傍晚,用過了夕食,她都會像是第一天那樣,去往謝靖的帳篷。

守在門外的黑甲軍也知道,瞧見宋元霜後,立刻掀起簾子。

謝靖今晚看得是兵書,此時坐在中央,黑色輕甲被掛放在了一旁,身上也隻是披了一件外袍,瞧著整個人都放鬆不少。

聽到門口的動靜,眼皮子也沒有朝上抬,自顧自的看著書。

他知道宋元霜進帳後會做什麼。

而宋元霜也熟悉了這種安靜,謝將軍不刻薄的時候,話很少。

她隻要靜靜地完成自己的事,謝靖也不會找她麻煩。

熟稔的站在謝靖身後,宋元霜伸手準備繼續推拿。

長桌之上,原本燃起的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一根。

她頓了頓,瞧著還在靜默看著兵書的男人,還是輕輕的走到一旁,悄然的把那蠟燭點上。

餘光落在放在一旁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杯,此時水杯口早沒了熱氣。

正巧,謝靖伸手去拿那杯水。

手比腦子還快的,宋元霜一下伸手去攔他:“彆喝。”

水杯裡的水不偏不倚的灑在了他的外袍上,立刻暈染出一片深色的水漬。

宋元霜的手在空中顫了下,“抱歉我隻是看到了,杯子裡有蟲子。”

已經完全失去熱意的茶水,哪怕潑在了衣衫上也還好。

謝靖低頭也看到了那茶杯裡漂浮在水麵悄然無聲死去的飛蟲,把水杯放在了一旁,脫下已經濕潤的外衫,道了聲:“無事。”

這下,他身上隻有一件白色的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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