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嶺市刑偵大隊內,幾乎一夜未睡的周建勳坐在辦公室裡等著檢查結果出來。
一旁其他科室的同事看到後,將沏好的茶水推到了他的麵前。
“周隊長,你這一整晚不睡能行麼?”
“像你這個年紀,可正是老年病的高發期。”
像他們這種年輕人值值夜班也就算了,怎麼像周隊長這樣年過半百的人,還這麼拚。
將近淩晨帶著‘證物’來到警局,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接著勸:“再說了,隻有一個匕首,未必是凶殺案的。”
東西送來的時候他就聽說了。一個小姑娘在公園直播時發現了個帶血的匕首。
他覺得這裡麵的可能性太多了,很多事都是說不準的,可又不好在檢測結果出來之前就斷言。
不過看起來周建勳好像是挺在意的。
所以他才看不過去,想來勸勸。
可聽完他說的話,周建勳卻搖了搖頭,“我感覺這裡麵不對勁。”
在看到那匕首的時候,根據他過往的經驗來看,就察覺到了些什麼。
看著眼前正冒著熱氣的茶水,周建勳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大口。茶葉的清香充盈進腦海,吹散了一絲困意。
“沒事,反正我年紀大了本來覺就少。”
“估計用不了多久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對麵的同事注意到,他一口一口喝著茶,還時不時打個哈欠,根本就不像不困的樣子。
他突然想到網上最近很火的一句話:五十歲正是拚搏的年紀。
不過好在又等了一會兒,就有檢測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
警隊同事拿著檢測報告走了出來。
“我隻能說……應該是凶殺案了。”
此刻太陽已經出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眾人的身上。可是眾人卻感覺心裡涼涼的。
“經檢測,刀刃上的血是出自人類,而且,是兩個不同的人。”
“靠近刀刃方向的血液,染色體最後一位是x,這說明被捅的人應該是名女性。而靠近刀柄部分的則是男性。我懷疑,兩人應該是在纏鬥的過程中,刺入被害者的腹部,而同時,凶手的手指因為不小心碰到刀而受傷……”
她說著,聲音變小了許多。
“但是……”
“但是附近沒有任何的血,也沒有打鬥痕跡,所以不符合第一現場。”周建勳將她沒說完的話補充完全。
這說明,很大概率是凶手隨意將凶器扔到了這裡。
“看樣子隻能加大排查範圍了。”
“如果能找到事發第一現場,興許就好解決了。”
反之就會麻煩很多。
“當然,同時也需要找找看,最近派出所有沒有上報失蹤的居民。”
“對了。”那同事見周建勳聽完這些後,就開始給後到這裡的隊員下任務,她連忙叫住,將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說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還在刀身上,發現了一些犬類的毛發。”
“嗯?”
周建勳轉回身,點點頭,顯然是將這事聽進了心裡。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掏出了手機。
……
阮未遲盯著眼前的房東。不明白都說好了的事情,他怎麼突然就變了卦。所以等對方說完才開口。
明明他將自己的東西都扔到了大街上,結果對方還一副自己欠了他二五八萬的樣子。
“看我乾什麼啊?還不快點把東西拿走?”
房東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下麵則是人字拖。
瞧著阮未遲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完全沒將對方放在眼裡。
“嗬。”
阮未遲直接氣笑了,“你沒什麼問題吧?”
“誰讓你進我屋的,還將我東西給扔出來的?”
房東眨了眨眼,仰著下巴,“這是我的房子,房產證上麵寫著我的名字,我不租給你有什麼問題麼?”
“咋的,你還要賴著不走?”
此時正是晌午,小區裡不少人吃完飯出門遛彎。看到這一幕都抱著吃瓜的心情圍了上來。
隱約間,阮未遲能聽到那些人很小聲的說話聲。
“哎呦,這什麼情況啊,怎麼把人家小姑娘的行李都給扔出來了?”
原主是被趕出家門,所以能帶出來的也就是以前穿過的一些衣服。現在卻‘躺’在地上,看起來好不可憐。
“這個老張也是的,不租就不租嘛,就不能好好的說,乾嘛要扔人家小姑娘的衣服呢!”
很明顯,這些鄰居們已經認出來了這個房東。
“我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想通過這個方式變相漲房租呢。”
“哎呀,不要再說了,不然到時候該遷怒我們了。聽說他在派出所認識人,咱們可是惹不起的。之前好幾次有人報警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哎,隻能算這個小姑娘可憐了。”
……
從他們談話中,阮未遲明白原來這房東已經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
“你是想漲房租?”
這地段算不上好,甚至已經出了三環以外,但好在房子還算新。
所以兩人當初談好的是兩千元錢一個月。
對方在房產登記上也是這麼寫的。
算上昨天阮未遲給他轉過去的五千,她已經付了三個月的房租。
誰知那房東的態度卻有些反常,“我可沒這麼說,你就是給我八千我說不租也是不租了。”
阮未遲見他一反常態,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他手裡拎著的那隻黃綠相間的鸚鵡身上。
鸚鵡正用著人類聽不懂的話語嘰嘰喳喳個沒完。
’騙人騙人。‘
’養小三,養小三。‘
雖然隻有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但阮未遲還是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怪不得這人突然就反悔不租自己房子了,原來是要騰出地方要’金屋藏嬌‘。所以多少錢都不肯租。
知道了其中真相,阮未遲底氣更足。
“說不租就不租?”阮未遲掏出手機,“那可不行,要是說不出理由,我可就報警了。”
但就像那些鄰居們說的,對於他要報警這件事,房東絲毫不感覺害怕。連臉色都沒有發生變化。
“好啊,你報警啊。”
“反正我自己的房子租不租,警察也管不了吧。”
“那你非法入室呢?”阮未遲的問題,讓房東的表情在臉上凝固了一瞬。
“況且,我們可是簽過合同的,我的錢也付給你了,這時候你說不租,至少是要賠付我雙倍的。”
房東似乎是沒想到阮未遲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好欺負,甚至還懂得合同的事,當即就插科打諢,“反正你報警來了也沒有用,剛剛你給我的所有房租我都已經轉回給你了。”
“趕緊走趕緊走!”
巧合的是,就在這時,阮未遲的電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後,她十分有深意地笑了笑,“隻有你認識警察?”
將電話接通,她特意加重了自己打招呼的幾個字。
“周隊長,是刑偵隊那邊又有什麼事嗎?”
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