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係?”
“該說是我哥太耀眼吧,他從小就乾什麼都厲害,書讀的厲害,身手更是我們幾個加起來都打不過,父皇就總是在我們麵前誇,說他處處好,誇完又拚命讓我們念書練武,不準我們輸給他,每次比不過就會受罰。”
宋衡苦笑一聲:“我們那時候對他都是又敬又怕還恨得牙癢癢。”
原來皇帝從小就對他這樣?謝棠想起皇上還派刺客追殺宋雁亭呢,畢竟是他的侄子,又對南盛有汗馬功勞,到底有什麼仇怨?
“後來呢?”
“我一直挺不服氣的,前兩年就請命上戰場,我哥也是十六歲上陣殺敵的,我要證明自己不比他差。”
“然後發現還是沒比過?”謝棠調侃了句。
“我覺得我還是挺厲害的,擔任先鋒把敵軍殺的雞飛狗跳的,結果…衝的昏了頭,中了敵人圈套,被人家綁著用來威脅我哥。”
謝棠覺得宋雁亭不會是因為私人因素就影響大局的人,否則他當不起南盛的護國將軍。
“他當著我和敵軍首領的麵兒說,既然敢來這地方,就得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他不可能因為我退讓一步。”
宋衡喝了口茶:“但他當晚還是衝進敵營把受傷的我背了出來,肩上還中了一箭。”
謝棠回憶了一下,宋雁亭身上疤痕挺多的,真正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跟她做保鏢可完全不一樣。
“自從跟我哥關係好了後,宋睿就開始對我橫眉冷對,越來越變本加厲,慢慢就成這樣了。”
謝棠心裡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剛想開口,宋雁亭推門就進:“還不換藥?”
宋衡解開繃帶,露出右手臂一道三寸長的刀傷,血已經止住了,但看著還是挺猙獰的。
宋雁亭給他上藥又重新包好:“最近你就在府裡哪兒都彆去。”
“可是我……”
“閉嘴!”宋雁亭沉著臉,“我說過了不要理會他的人,你當耳旁風?”
宋衡垂了垂眼:“我不怕他們任何一個,我更不能給你丟臉,要不是他突然掏出刀,他連我三十招都撐不過。”
宋雁亭白了他一眼:“還不走?”話是跟謝棠說的。
謝棠起身:“你好好養著,想吃什麼去我那裡拿啊。”
出來後宋雁亭直接就往謝棠那裡去,兩人沉默的走了一路,半個多月沒見,宋雁亭好像瘦了點但依然精乾,一身軍服凜凜生風,臉也比之前更冷了。
屋子裡的人看見宋雁亭來自覺退下去,他掀袍坐下:“有飯嗎?”
“嗯?”謝棠沒想到他是來自己這裡吃飯的。
“本王餓了。”宋雁亭倒了杯茶,“吃了半個月白菜燉土豆了,來你這裡享受享受。”
謝棠交代了秀蘭一聲:“最近事情很多?”
“還好。”宋雁亭看她,“至少這兩個月的軍餉補上了。”
“這麼快?!”謝棠驚訝道,就算謝遠良能同意,這錢其實也不好要的,剛半個月,他能順利追回幾十萬兩?
“有人幫他要的。”
“誰?”
“你說這些欠錢的,都是誰的人?”宋雁亭給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太子?”謝棠更想不通了,“他會這麼好心?”
“能不好心嗎?畢竟馬上就是他的大舅子了。”
“大…舅子?”謝棠一時都沒理清,“你說誰?”
“你那個堂妹,馬上要入住東宮了。”
謝棠是真的愣住了,謝芸?要嫁給宋睿?她是一點風聲也沒聽到,更沒想到她那個二叔還真千辛萬苦的攀上了?
“是皇上賜婚?”
“隻是個妾室,也不需要驚動皇帝。”宋雁亭似笑非笑的,“你覺得這門親事如何?”
謝棠還沒說話,秀蘭把飯菜端上來了,一共三個菜和兩張蛋餅。
宋雁亭拿起筷子:“這都是?”幾個菜有葷有素,光看賣相就十足饞人。
“荔枝燉肉,蔥油蝦仁,涼拌筍絲。”謝棠也不是天天大魚大肉,隻要做法好吃,家常菜才是最香的。
宋雁亭不挑食,行軍打仗的時候什麼沒吃過,但不代表他不愛吃好的,最近肉都沒吃上幾頓,嘴裡都淡出鳥了。
他吃飯謝棠沒打擾,把早就蹭到腳邊的球球抱起來,謝家就她和謝芸兩個女的,一個嫁給定王,一個嫁給太子,兩個水火不容的人,以後謝家怎麼自處?謝棠微微擰起眉。
這幾個菜都有淡淡的甜味兒,宋雁亭吃的差不多了才意猶未儘的放下筷子,看著一直神遊的謝棠,伸手敲了敲她麵前的桌子。
“王爺,聽說你讓欽天監去南營喂豬了?”謝棠差點忘了這事兒。
“嗯?問他做什麼?”
“胡夫人半個月前來找我,說胡大人身體有點吃不消,讓我跟王爺求個情。”
宋雁亭看了看她:“要不是他算的那個日子,我們就不會被雷劈,本王也不會……”
“對王爺來說,也不完全是壞事吧?”
風從押開的窗戶吹進來,謝棠額前的碎發被吹動,杏眼帶著促狹的笑意,多少有點不知死活。
宋雁亭喉結動了動,伸手就想捏她的下巴,結果手背一疼,他被完全沒防備的小雪貂撓了一把,頓時三道血印子。
“球球!”謝棠也沒想到,忙把它放到地上去找藥箱,幸好球球出生後就家養,應該沒什麼病。
宋雁亭跟這小東西大眼瞪小眼:“本王怎麼它了?”
謝棠拿酒給他消毒:“可能有點領地意識吧,對靠近我的陌生人都有點敵意。”秀蘭秀竹她們的氣味熟悉了,它就沒這麼抵觸。
“陌生人?”宋雁亭肉眼可見的不悅,“它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
謝棠沉默了下:“王爺,它不是人,你要跟它講道理?”
“本王不管!你自己養的東西自己管好,以後再認不清誰是主人,本王就把它丟出去。”
“它主人本來就是我,王爺,這是長公主送我的。”謝棠給他抹了藥,“它總共也見不到王爺幾次,不用這麼麻煩。”
“屁話!”宋雁亭忽然一拽,兩條長腿將她固的死死的,大手懲罰的捏了捏她的腰,“以後更親近的還有呢,本王還要一直被它又抓又咬?”
“王爺!”謝棠掙紮了下,“它真會咬你!”她已經聽到小家夥警告的絲絲聲了。
宋雁亭扯起唇角:“它咬本王一口,本王就咬它的主人一口,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