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沒做啊!”
正在閉目養神的蘇棠猛地睜開眼,差點破防了。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原本擔心徒弟們一下子適應不了自己的轉變,特意沒去見其他兩人。
就是想著楚燼回去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一說,就算不能立刻改觀。
至少也能讓他們知道。
師尊現在變了。
不一樣了。
決定當個好人了。
他們三個大男人到底聊了什麼?!
好感度咋還給聊崩了!
蘇棠炸毛了。
袖子一甩就往後山小破屋的方向走去。
三人看著氣勢洶洶走來的蘇棠,喉結不約而同地滾動。
“師、師尊……”
三人聲音發顫,恭敬行禮。
蘇棠打量了一下另外兩個徒弟。
四徒弟:司遙
好感度:90
仇恨值:90
還好還好,比她想象中的高一點。
蘇棠翻看記憶。
司遙原先被人抽取神魂導致記憶全失,流落市井後被原主忽悠收為徒弟。
五徒弟:桑晚
好感度:98
仇恨值:98
身份不明,被撿回宗門時容貌被毀。
原主撿他隻是為了試藥,飽受折磨試藥後容貌恢複。
在宗門時常被原主派去試毒,對原主又懼又怕。
蘇棠差點又要破防了。
這三個徒弟對原主的仇恨值,比她大爺的血壓還高!
她都不敢想象。
已經叛逃的另外三個徒弟,仇恨值該高的多離譜!
這小日子。
越來越有盼頭了。
蘇棠推開破屋的門,回頭掃過三人。
“你們三個,都給我進來!”
三人麵麵相覷。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重。
“師尊剛才是不是特彆生氣?”桑晚有些驚恐。
“以往她生氣,都會……”
幾人瞬間想起那些被折磨的慘痛過往。
司遙眼眸微垂,猜測道,“難道是因為剛才宋季陽的事情讓她心情不好,要發泄在我們身上?”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曾經被雷火鞭抽打的舊傷,那裡至今還隱隱作痛。
楚燼眸光微沉。
眉眼籠罩在陰影裡。
屋內。
蘇棠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三張破舊不堪的木床歪斜擺放,床板缺角少棱,一張掉了漆的木桌擺在中央。
四條桌腿長短不一,勉強用麻繩捆著固定。
這就是徒弟們的住所?
這也太簡陋了吧!
玄天宗不窮,雖說比不上那些名門大宗,但每個長老的親傳弟子都有獨立的住所。
配有聚靈陣與修煉室。
而眼前這間屋子四處漏風,連最普通的雜役弟子都未必願意住。
很快。
楚燼三人進屋,站在蘇棠麵前。
“坐吧。”蘇棠開口。
“弟子不敢!”
在師尊麵前,彆說坐了,能站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讓你們坐就坐。”
各個都185大高個杵在她麵前,她得一直仰著頭,脖子很酸。
“剛才發生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
蘇棠開門見山,決定釋放一點善意,穩定軍心,“為師向來說一不二,以後不會再為了宋季陽去為難你們。”
“師尊開心就好。”
楚燼麵無表情。
司遙手中羽扇輕搖,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並不出聲。
桑晚看看楚燼,又看看司遙,隨後默默地低頭看腳尖,也不說話。
對於蘇棠的話,他們一個標點符號也不信。
蘇棠也不在意。
誰讓原主作的一手好死,他們不相信自己也算正常。
日久見人心,不能急於一時。
蘇棠環視四周,語氣平靜,“這破屋子漏風漏雨的,從今天開始,你們搬到落霞峰去住吧。”
落霞峰。
那是蘇棠的住所。
攻略第一步,從改善徒弟住宿環境開始。
三人臉色微微一變。
搬去落霞峰?
什麼意思?
是要把他們安排在身邊隨時折磨?
楚燼率先開口,聲音沙啞:“弟子覺得在這裡住得挺好,不勞師尊費心。”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戒備。
司遙沉默著,悄悄打量了蘇棠一眼。
方才楚燼說師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還不信,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桑晚試探性開口:“師尊莫不是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樣?”
我能玩什麼花樣?
我不就是想讓你們住好點嘛!
年輕人。
戒備心不要這麼重好不好?
“怎麼,你在質疑為師的決定?”蘇棠穩穩拿捏師尊人設。
“不敢。”
桑晚乾巴巴道。
眼底卻是一片不服氣。
“為師最近修為下跌得厲害,金丹期的屏障搖搖欲墜,需要你們隨時護法。”
這個借口好。
蘇棠不禁為自己暗暗點了個讚。
楚燼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他還真以為蘇棠是好心想要改善他們的住所。
合著是他自作多情了。
也是。
這種惡毒的女人,連徒弟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既然要為為師護法,你們的修為都要往上提一提。”
蘇棠緩聲道:“今後,你們修行的資源,我會按月發給你們。”
三人身形微微一愣。
什麼意思?
師尊這是打算給他們發資源?
拜入師門這麼多年,每次宗門發下來的資源,在他們手裡都還沒捂熱,就被她強奪後眼巴巴拿去送給宋季陽了。
蘇棠看了眼三人錯愕的表情。
神色複雜。
他們明明天賦異稟、修行資源卻連外門弟子都比不上,住的還是最破最爛的後山,還要時時遭受原主的虐待毒打。
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憐?
也難怪他們叛逃解除契約後要殺了原主,有哪個師尊會這樣對自己的徒弟?
見蘇棠一直盯著自己,楚燼蹙了蹙眉。
她那是什麼眼神?
同情?
嗬,難道他們的一切,不都是她親手造成的嗎?
何必擺出一副假惺惺的作態!
【叮!楚燼好感度1,仇恨值+1】
蘇棠:“???”
看一眼。
掉一點好感度?
忍住。
忍住。
蘇棠沉住氣。
抬手一揮。
一道璀璨光芒閃過,青玉瓶、金絲軟玉腰帶紛紛落在搖晃的木桌上。
正是她從宋季陽那裡強硬討回的東西。
青玉瓶裡,是她從司遙手中奪走的千年靈液。
金絲軟玉腰帶上的地心火晶,則是桑晚用半條命從秘境換來的。
“這些,本該是你們的。”
蘇棠把東西往兩人身前一推,“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司遙與桑晚兩人瞳孔驟縮。
片刻後。
兩人相視一眼。
看樣子楚燼說的沒錯,師尊是打算玩新套路了。
“師尊怕是忘了。”
司遙溫和的笑容有一絲僵硬。
寬鬆的衣擺下,他的手不自覺慢慢攥緊。
“這千年靈液,是徒兒當初為治神魂受損,從蓬萊島求來的。”
司遙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不想去回憶那段痛苦的經曆。
“徒兒命賤,僥幸活了下來,這靈液……”
他喉結滾動,尾音突然染上刺人的嘲諷,“已經用不上了。”
在他無比需要這千年靈液時。
蘇棠強行奪走,全然不顧他的死活。
而如今。
把東西還回來算什麼?
把他最不想麵對的傷口撕開狠狠撒鹽嗎?
“所以你覺得,為師是來施舍的?”
蘇棠並未動怒。
而是目光平靜地掃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