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陽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他下巴微微揚起。
“都是同門,自然要相互扶持。”
想起這一切都是用蘇棠送的資源換來的,心中一陣得意。
“等大典過後,我會向長老們舉薦你們。”
弟子們立刻感恩戴德。
阿諛奉承的話如潮水般湧來。
宋季陽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負手走向青玉廣場。
卻聽身後有弟子低聲嘀咕:
“奇怪,蘇長老今日怎麼沒來?”李明撓了撓頭,“以往要是知道宋師兄有個頭疼腦熱,她都巴巴地送靈藥來,今日這麼大的事……”
“噓!”
瘦高個弟子趕緊捂住他的嘴,“上次蘇長老放狠話,說不再癡迷宋師兄,難道是認真了?”
宋季陽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想起上次被蘇棠一腳踹出密室時冰冷的眼神,以及放下的狠話。
心中莫名一慌。
卻又強行鎮定下來。
“欲情故縱罷了。”
他甩了甩袖子,聲音拔高,“我對她還不了解?怕是在準備什麼厚禮,想給我個驚喜!”
“可是……”
李明還想再說,被宋季陽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她一定會來。”
宋季陽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等她來了,我可得好好晾著她——上次讓我丟了麵子,哪能這麼輕易原諒?”
他想象著蘇棠捧著厚禮低聲下氣求他的樣子。
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幾人說話間,青石小徑轉角處一抹淡藍身影路過。
藥王穀穀主之女慕青禾。
發間的藍色發帶隨風揚起,襯得那張軟萌的臉格外清冷。
“青禾師妹!”
宋季陽眼睛一亮,幾步迎上前去,語氣帶著刻意的熱絡,“你知道我今日晉升親傳弟子,特意來看我的嗎?”
慕青禾腳步未停,甚至沒抬眼看他,隻淡淡開口:
“你升不升親傳弟子,關我什麼事?”
她繞過宋季陽。
“彆擋路!”
宋季陽臉上的笑容僵住,手還維持著伸出的姿勢。
周圍弟子們竊笑出聲。
又慌忙低下頭。
“青禾師妹何必如此冷淡?”
宋季陽強行擠出笑容,跟在她身後,“我如今成了親傳弟子,我們的關係也更近了一步。”
慕青禾終於停下腳步,有些不耐,“你好煩!”
她瞥了眼宋季陽腰間的護心玨。
那是蘇棠送的。
如今卻成了他炫耀的配飾。
以往宋季陽送慕青禾的法器丹藥,她連眼皮都懶得抬,此刻卻主動盯著這枚護心玨?
難道……
“青禾師妹想要?”
不等對方回應,他已慌忙去解護心玨,“你若喜歡,師兄這就——”
“不必!”
慕青禾收回目光。
沒再多看宋季陽一眼,徑直從他旁邊走過。
宋季陽握著半解的玉佩,呆立在原地。
直到慕青禾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他才癡癡地望向她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剛剛青禾師妹跟我說了好幾句話,你說……是不是證明她心裡有我的?”
身旁的倆弟子對視一眼。
臉上寫滿了:“?”
李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她明明在罵你煩”咽了回去,隻能乾笑著打圓場。
“宋師兄神武,青禾師妹定然是……是害羞了!”
“就是就是!”
瘦高個立刻附和,“青禾師妹那是刀子嘴豆腐心!”
……
慕青禾緩步走著。
身旁侍女小桃忍不住小聲嘀咕:“大小姐,您明明最煩這種熱鬨場合,怎麼還往青玉廣場走?”
“你不懂。”
晨霧沾濕了慕青禾的發帶。
她腳步未停。
“我怎麼不懂了?”小桃撇撇嘴,“不就是宋季陽升親傳嗎?往年他評個內門弟子,您都繞著走……”
慕青禾突然停下腳步。
她想起方才宋季陽腰間那枚護心玨,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說不定……蘇長老是會來。”
“蘇長老?”
小桃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對哦!以蘇長老對宋季陽那股子癡迷勁兒,他升親傳這麼大的事,她肯定得巴巴地捧著厚禮來道賀!”
她越說越起勁兒。
語氣也帶上了幾分不屑。
“您說她好歹是玄天宗五長老,怎麼就偏偏看上宋季陽那樣的貨色?為了他連臉麵都不要了,上次還被宋季陽當眾羞辱……”
“你話多了。”
慕青禾的聲音陡然轉冷,打斷了小桃的絮叨。
她看著侍女驚訝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便彆過臉去,望著青玉廣場的方向,“不該議論長輩。”
小桃嚇得趕緊低頭:“是,大小姐。”
……
玄天宗與藥王穀的靈脈本就相連。
不過小半個時辰。
藥王穀那座刻著符文的山門便出現在蘇棠視野中。
見到這抹紅色身影,不少弟子小聲議論著:“看,蘇長老果然來了!”
“我就說宋師弟升親傳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缺席?”
“前兩天還放狠話,這才過了三天就打臉了?”
“我賭她懷裡肯定揣著給宋師兄的晉升禮!”
“這算什麼?上次宋師兄跟她置氣,她可連半天都沒忍住,半夜就捧著九轉金丹來敲宋師兄的房門了!”
對於這些議論聲,蘇棠充耳不聞。
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一般。
“呦,這不是玄天宗五長老嘛。”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蘇棠抬眼看去。
嗬。
巧了。
老熟人啊。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上次被蘇棠抽了一鞭子的許攸。
許攸上下打量著蘇棠,“之前把話放的這麼很,這才幾天,就按捺不住來找我們宋師兄求和了?”
這個討死型人格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蘇棠納悶。
他是哪來的勇氣一而再再而三嘲諷自己?
還是說。
在自家門口,更有底氣?
許攸見蘇棠不說話,更得意了,“可惜啊,今日是宋師弟的親傳大典,忙著呢!不想搭理你。不像某些人,放了狠話沒三天就打臉,巴巴地跑來送……”
“你們藥王穀是不是換護山神獸了?”
蘇棠看了那些外門弟子一眼,搖了搖頭,“挺吵的。”
許攸臉上的笑容僵住。
“她剛剛是不是罵我?”
周圍憋笑的弟子們突然咳嗽聲此起彼伏。
“不然呢?”
蘇棠挑眉,思索片刻說道:“我看你挺凶的,要不,來我家看大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