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來做飯,那自然不能空手出去。
何青雲舀水把鍋子洗了一遍,這種大黑鐵鍋是洗不乾淨的,怎麼擦都油汪汪的,畢竟古代又沒有洗潔精。
她的超市裡倒是有,但她並不想暴露自己有超市的事情,哪怕是何春蓮的家人。
劉雨蘭一看就是耳根子軟,經不住嚇的,萬一透露出去,豈不是要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而何平安與何小丫年齡還小,不好說以後性格會是什麼樣,還得再觀望觀望。
玉米麵倒進盆裡,加水揉好,再把野菜切碎混進去,揪成一個個小劑子,貼在鍋底熥熟,就成了焦香的玉米野菜餅子。
點火的時候何青雲偷了個懶,從超市裡取出打火機,直接點燃引火的苞穀乾葉,又丟了幾根苞穀棒子進去,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這倒讓她想起了以前爺爺奶奶還在世時,自己蹲在奶奶身邊打下手燒火的情景,心裡平靜了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能活下來就很好了。
端著剛出鍋的玉米餅子去了堂屋裡,何青雲先撕了一塊遞給何小丫,又招呼何平安來吃,最後才看向劉雨蘭。
“娘,現在已經入秋了,再過一段時間,連野菜都不好挖了,咱們一家人要怎麼過冬?”
白雲村每年冬天都會下大雪,到了年關時,大雪封山,家家戶戶囤好糧食,便不再出門,而是躲在家裡貓冬。
往年何老大都會抓緊打獵,帶回來許多米麵,若是運氣好獵物多些,還會割點豬肉,讓一家人嘴裡嘗嘗肉味。
不光如此,還要上山砍柴燒炭,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若是不燒炭的話,這破草房子可扛不住。
但今年何老大意外身亡,一家四口難過歸難過,有些問題必須要考慮。
這麼說似乎太現實了,可這就是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態。
而且雖然何青雲暫時想辦法趕走了何老二一家,但還有何老三,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棄,遲早會卷土重來。
聞言,劉雨蘭又是一副茫然無措的軟弱模樣:“這……當家的沒了,你弟弟又還小,要怎麼砍柴燒炭?”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何平安突然出聲了。
“娘,我會燒炭的,之前爹燒的時候,我在一旁看過,也試著自己動手過,我能燒炭。”
讀書是一件十分耗費銀子的事,所以就算何平安已經過了啟蒙的年齡,家裡也沒有送他去學堂。
從去年起,何老大上山打獵,在外圍一些不太危險的地方,都會帶上何平安,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設陷阱,抓獵物。
何青雲訝異地看了何平安一眼,在何春蓮的記憶裡,這個弟弟一向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也沒什麼存在感的樣子,沒想到竟意外地靠譜。
剛才何小丫嚇得大哭時,也是他擋在妹妹身前,跟何二嬸對峙。
這小子倒是個可塑之才,若是能培養起來,何青雲就能輕鬆許多。
劉雨蘭還在歎氣,擦著眼淚道:“當家的就這麼走了,我們一家子可怎麼活啊……”
何青雲性子潑辣剛硬,一向最討厭這種軟弱可欺之人,但偏偏這是何春蓮的親娘,她又不能不管。
看來解決生存問題後,得想辦法給這家人上一課。
思想開化是很重要的,若劉雨蘭一直這樣,她也隻能放棄對方了。
吃完餅子之後,何青雲先哄受到驚嚇的何小丫去睡覺,然後拉著何平安來到了屋後無人的角落裡。
何平安有些疑惑:“姐,你拉我來這裡乾什麼?”
姐弟倆隻相差五歲,父母忙著打獵種田,都是何春蓮這個姐姐帶孩子,因此兩人關係並不算差。
隻是何平安性子沉悶,六歲以後就很少和她聊天說話了。
何青雲神神秘秘道:“平安,之前我上山摘野菜的時候,看見幾個打扮古怪的人,往樹下埋了幾箱銀子。”
“我猜他們應該是打家劫舍的強盜或竊賊,那銀子就是贓款,便是丟了他們也不敢報官。”
“若是我們偷偷拿走一箱,豈不是幾年都不用愁了?”
聞言,何平安緊緊皺起眉毛,認真道:“姐,你也說了那些人是強盜,如果拿了銀子,被他們找上門來,我們一家的性命恐怕都要有危險。”
何青雲“哎呀”了一聲。
“隻要我們不被發現就好了,村子裡那麼多人上山,他們怎麼知道是我們拿的?”
但何平安仍是搖頭:“不行,我們家這麼窮,突然富起來,任誰都能看出其中有問題。”
“銀子雖然好,但也要有命花才行,而且我之前在學堂外偷偷聽課,聽見夫子說,不義之財不可取,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該拿。”
“姐,我知道有了銀子我們家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但爹不在了,剩下我們幾個,根本守不住這種日子,就連破草房都有人想搶呢。”
有句話他沒說,就算爹在,就那個懦弱性子,怕也是守不住的。
話音剛落,他便看見眼前的姐姐突然變了神情,眼底流露出幾分讚許。
何青雲是真的有些驚喜了,這個弟弟比她想象中要成熟穩重許多。
或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也或許是懦弱的父母總會養出性格倔強的孩子,總之,何平安根本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小孩。
這倒讓她當即有了決斷。
“平安,你聽我說。”
何青雲張口就是一套:“我之前落入池塘,高燒昏迷的時候,在夢裡見到了一個老神仙。”
“老神仙說他與我有緣,不但教我讀書認字,還送了我一個寶物。”
何平安不由得一愣,正要懷疑姐姐是不是燒壞了腦子,便震驚地看見,對方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