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仁堂的陳掌櫃本名陳川,七星齋的掌櫃是他的堂弟,名叫陳星河,當時蕭錦玉給酒樓挑選掌櫃人選時,聽到他的名字,直接就將人給指派了過來。
這些年兄弟倆在這臨安鎮大小也算是個人物,就是不看蕭家的麵子,在整個臨安鎮也是有三分薄麵的。
喬念將最後一道菜端出去後,就有些累得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她中午為了趕路就隻吃了兩塊麵包,喝了一盒牛奶,這會真的是又累又餓,那什麼貴客,這麼久掌櫃還不見下來,再不來她回家該晚了。
正想去前麵問問,就見陳星河一臉喜色的小跑著回來了,“姑娘,快跟我走,主子要見你。”
喬念指了指自己,說道,“你們主子?要見我?”她這是什麼運氣,不是說大酒樓背後的東家都不怎麼露麵的嗎?
陳星河連連點頭,“姑娘,快走吧,你今日做的菜主子很喜歡,這會正等著你過去呢。”
喬念,好吧,直接跟他們主子談也行。
一路到了四樓,這裡明顯與下麵的裝修風格不同,怎麼說呢,就是處處都透著一股子文雅之氣,過道兩旁一排擺放整齊的蘭花、玉麵美人等等,一看就十分名貴,喬念隻匆匆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隨著陳星河的腳步進了一處雅間。
“主子,人帶到了。”陳星河恭敬稟報了一聲,就側開身子,露出身後的喬念。
“喬姑娘,居然是你!”陳川驚訝的聲音響起,沒想到那些菜居然是喬念做的。
喬念也很驚訝,沒想到七星齋的主子居然就是那日有過匆匆一麵的矜貴公子,陳掌櫃也在這,怕是濟仁堂背後的東家也是他了。
喬念隻驚訝了一瞬,麵上就換上了笑容,說道,“公子好,陳掌櫃好,我們又見麵了。”她奶常說,見人三分笑,就是再難說話的人,語氣上也會軟上三分,
蕭錦玉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這小姑娘居然記得他,上次匆匆一麵,要不是當時被那雙清澈至極的目光吸引,他可能都不會注意到她。
蕭錦玉微微頷首,不似剛剛那副在陳川兄弟麵前不要臉的樣子,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個小姑娘,他莫名就想正經些,不想把往日對付那些人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
“姑娘請坐,上次隻是匆匆一麵,沒想到姑娘還記得在下。”說話間也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小姑娘,一雙杏眼大而明亮,裡麵似有星辰在閃動,更多的卻是真誠與清澈,不論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小姑娘至誠至信,純粹至極。
高挺的鼻梁,櫻桃粉唇,隻是巴掌大的小臉上透著些許暗黃,不過仔細看又不太明顯,頭發有些枯黃暗淡,很普通的一身農家小姑娘打扮,看著沒有什麼特彆,可她身上透出來的自信與從容,又不像是一個小小農家能培養出來的。
喬念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心裡沒有一點在意,剛認識的人打量對方很正常,她不是也在悄悄觀察對方嗎?
“公子身上自帶一股子貴氣,走在街上怕是見過的人都不會輕易忘記。”喬念心裡吐槽,你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錦緞,上次穿耀眼的藍色,這次又一身飄逸的白,他們這種小地方,誰見了不會多看一眼,從而印象深刻。
蕭錦玉笑了,不似往日客氣的假笑,這次是一種身心愉悅的開心,小姑娘的話倒是沒什麼,可她眼底的情緒也太精彩了,要是京城那些人都能像她這樣,不用人總是猜來猜去就好了。
而且他生來就是尊貴的蕭家二公子,往日見過的人不是小心翼翼,就是恭敬守禮,要麼就是互相看不順眼,你譏諷我一句,我再暗戳戳還你兩句,像這樣把內心想法全寫在臉上的,說實話,他真的是第一次見。
“姑娘直率,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幾道菜的味道都不錯,聽陳掌櫃說你是想賣方子,可是真的?”蕭錦玉說這話時麵上帶上了幾分認真,他雖然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可也分事,隻要是能賺銀子的事,他向來都很認真。
喬念心道這裡的掌櫃果然也姓陳,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之色,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實不相瞞,前不久家裡出了些變故,我急需用銀子,所以才會想著賣方子賺錢。”
“那不知這幾道菜姑娘想賣多少銀子?”蕭錦玉看向喬念說道。
喬念也不知道這幾道菜能賣多少錢,她與濟仁堂的陳掌櫃也算是有過兩次交易經驗,下意識覺得他的主子品行應該也差不到哪去,而且她能坐在這裡談價格,也說明這幾人不是什麼奸惡之輩。
可這個價錢她不能自己說出來,要不然她說多說少,也隻會被對方拿捏,“公子開個價吧,要是價格合適,我就賣了。”
蕭錦玉輕笑一聲,直接報了個價,說道,“這裡一共八道菜,一道甜品,我出四百兩,姑娘覺得如何?”
陳川有些焦急的想搭話,他對喬念的印象可以說很好,打從心底喜歡這個小姑娘,甚至想過喬念要是他的孫女該有多好,實在不想看到小姑娘被主子欺騙。
可他們說的好聽點是府裡的老人,可實際就是個下人,心中即使再著急也隻能乾看著,隻是那小動作有些多,摸摸鼻子,撓撓頭發,這個手有些浮腫,活動一下。
陳星河坐在一旁心中好笑,一下子就看出的堂哥的小伎倆,隻是他也不管說話啊,主子就是看著麵上和善,誰不知道他其實就是個笑麵虎,那整人的陰招可多了去了。
喬念聞言,根本不用看陳川的小動作,都知道這家夥沒報實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家夥也太黑了,彆以為她沒看到下麵大堂每道菜的價格,居然一個方子給不到五十兩,想騙誰呢?
要不是她已經辛苦了這麼久,不想就這樣放棄,否則真會直接走人,心裡不高興,臉上的笑容也就收了回去,說道,“公子,四百兩我可以給你四道菜的方子,那道甜品很簡單,就當是免費贈送的,公子以為如何?”
蕭錦玉用了自己十八年加起來學的禮儀和規矩,才沒有當場笑噴出來,這姑娘的表情也太好玩了,他從未見過哪個姑娘家當眾翻白眼的,就是他娘也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簡直太逗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蕭錦玉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既然姑娘給出了價格,那就八百兩,甜品的方子就多謝姑娘了。”
喬念傻眼,這人居然套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