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嬌嬌和林氏一大早就坐牛車到了鎮上,眼看喬嬌嬌出嫁的日子就快到了,兩人今日打算來鎮上采買一些成親用的物品。
林氏本來是打著讓花桂香掏銀子給她閨女準備嫁妝,她後麵再看著添上一些,可兩家突然斷親,花桂香不可能再給她們添置東西,喬嬌嬌又見林氏遲遲不給她準備東西就急了,昨天軟磨硬泡了半天,今日林氏才帶著她來了鎮上。
兩人準備先去繡坊買幾尺布,給喬嬌嬌做一身新衣服,剩下的壓箱底用,兩人剛走到賣繡品的這條街上,喬嬌嬌就看見陳銘手裡提著一個油紙包,轉進了一條巷子裡。
“娘,我好像看見陳銘哥進了那個巷子,我們過去看看。”喬嬌嬌說著也不等王氏回答,腳步極快的跟了上去。
林氏一個不留神,喬嬌嬌都已經走遠了,她一甩手趕忙也追了上去,嘴裡還喊著,“你慢些,走那麼快做什麼?”
喬嬌嬌剛走進巷子,就看見陳銘站在一家院子門口,前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婦人見到陳銘,臉上笑容嫵媚,抬手就接過了陳銘手裡的油紙包,笑著將人給拉了進去。
喬嬌嬌一時間隻覺如遭雷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她向來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在院門還未徹底關上之前抬腳就踹了上去。
正在關門的梁寡婦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隨即嗬道,“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無緣無故踹我家院門做什麼?”
陳銘看到喬嬌嬌那一刻,心裡咯噔一下,眼裡閃過慌亂,有種偷腥被抓包的感覺,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站在那裡根本不敢看喬嬌嬌。
喬嬌嬌心裡本還抱了一絲幻想,希望是自己弄錯了,可看到陳銘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不管不顧的就朝著梁寡婦就撲了過去。
梁寡婦能在丈夫去世後一個人住在鎮上,除了有娘家兩位哥哥的幫襯,自己也是個潑辣的,怎麼可能讓喬嬌嬌一個小姑娘給打了?幾乎是喬嬌嬌撲過來的瞬間,梁寡婦就抓住了她的手,接著反手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喬嬌嬌的臉上。
“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女兒?”
林氏剛一過來就看到女兒被打,母女倆幾乎同時怒嗬一聲,林氏也不問情況,見到女兒吃虧,放下手裡的籃子就上去撕扯梁寡婦,喬嬌嬌隨後也衝了上去。
一時間,三人你扯我頭發,我撕你衣服,鋒利的指甲不時在對方臉上,脖子上留下痕跡,扭打時嘴裡還不忘帶上各種生殖器官,聲音大的將周圍的鄰居都吸引過來了。
陳銘在一旁焦急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有心想將人拉開,可三個女人分彆給了他一巴掌,陳銘吃痛,氣得大吼了一聲,“都給我住手。”
喬嬌嬌聽到陳銘的聲音,下意識動作停頓了一下,梁氏抓住機會,再次給了她一巴掌,誰知這次用力過猛,喬嬌嬌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頓時一股疼痛從腹部傳來,喬嬌嬌雙手連忙捂住肚子,瞬間額頭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疼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林氏見女兒這個樣子心裡就是一慌,急忙過去扶住喬嬌嬌,說道,“嬌嬌,快告訴娘,你怎麼了?哪裡疼?”
喬嬌嬌此時害怕極了,擔心肚子裡的孩子出事,硬生生從牙縫擠出兩個字“肚子”,想讓她娘快點給她找大夫,可下一瞬一股劇烈疼痛襲來,讓她直接疼暈了過去。
陳銘此時已經被嚇得手足無措,梁氏也悄悄往陳銘身後躲了躲,林氏見兩人到現在居然還是如此,氣得也不管外麵有沒有人看熱鬨,放聲大叫道,“陳銘,還不去請大夫,嬌嬌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陳銘這才反應過來般,身體就是一個激靈,連連說著,“送醫館,這裡離醫館近,快”
喬念此時正在打聽鎮上的學院和私塾,今早吃早飯時她問了平安和景皓,他們願不願意來鎮上讀書,平安聽到讀書時,眼裡全是星星點點的光,可下一瞬又搖了搖頭,說道,“阿姐,我不去讀書,家裡還有很多活要乾,我還要跟你一起上山挖草藥賣錢。”
景皓見平安這樣說,立馬接話道,“大哥,我認識字,我可以教你識字。”
平安說道,“景兒也識字嗎?我娘教過我和阿姐認識一些字,隻是我沒去過學堂而已。”聲音中似帶著一絲失落。
景皓一張包子臉上似有些糾結的說道,“大哥,我也沒去過學堂,是先生在家裡教我的,我認識很多字的,我都可以教給大哥。”
平安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喬念笑著等兩人說完,然後才道,“家裡你們不用擔心,有我和奶奶在呢,銀錢也足夠送你們兩個去讀書,今天我就去鎮上看看,等看好了就帶你們去拜見先生。”
“可是家裡。”平安還是很猶豫,可不待他說完,就被喬念抬手打斷了,“你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才是正道,我和奶在村裡也不會被人欺負,平安,你能明白嗎?”
平安知道讀書人有多受人尊敬,那陳銘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童生,就敢隨意退掉他姐的親事,同時又與他們的堂姐定親,多少人都是因為他讀書人的身份,才對這樣的事隻是提過幾句就輕輕揭過了。
他要是也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彆人也不敢再輕易的欺負他阿姐和奶奶,想到這裡,平安重重點了點頭,說道,“阿姐,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爭取早日考取功名。”早日撐起這個家。
所以喬念今日又來了鎮上,打聽到鎮上有兩家私塾,一家學院,學院就是陳銘和喬順安所在的鬆鶴院,鬆鶴院在鎮子上很有名,可喬念綜合打聽到的消息,感覺還不如那兩家私塾。
就單單說陳銘和喬順安兩人,能教出那樣的學生,會是什麼好地方,喬念打從心裡就有些抵觸。
而且鬆鶴院實際上是鎮上的徐員外家開設的,書院的夫子也是徐員外家供養出來的,考上秀才後為了回饋徐員外當初的恩情,所以才在書院做了夫子。
鎮上很多孩子去那裡讀書,一是前年鬆鶴院又出了兩名秀才,再就是鬆鶴院的條件比較好,有專門給學子休息的雅舍,離得遠的孩子都可以住在學院裡,飯菜聽說比鎮上一般酒樓裡的味道還要好,所以去鬆鶴院讀書的人才多。
剩下那兩家私塾的夫子也都是秀才,一個是桂花巷的李老夫子,另個就是喬念不遠處的大柳巷裡的柳夫子。
喬念正要抬腳往巷子裡走,遠遠就見陳銘背著喬嬌嬌,身後還跟著林氏和一大幫人往這邊跑,喬念下意識的就往邊上讓了讓,待人陳銘和林氏都過去了,才聽到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