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藥頂層會議室。
煙霧繚繞,氣氛卻並非輕鬆,反而帶著一種強行壓抑下的興奮和焦慮。
馬克·詹金斯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得意,儘管他努力想表現得沉穩老練,他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肥胖的手指上戴著碩大的金戒指。
對麵的艾倫·斯特恩則依舊是那副標誌性的微笑,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幾個核心董事會的成員圍坐在長條會議桌旁,表情各異。
一個穿著考究,但眼神有些遊移的董事不安的說道:“瑪麗亞那個固執的女人,還在試圖聯係其他股東,想阻止我們的緊急托管程序。我們真的不等明天早上九點,等那個小子自己送上門來嗎?”
詹金斯不屑的冷哼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等?為什麼要等?!伊森那小子明顯拒不配合,夜長夢多!我已經讓響尾蛇的人去‘請’他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一旦確認他‘無法履行職責’,緊急托管程序立刻生效!到時候,誰也攔不住!”
斯特恩慢悠悠的晃動著酒杯:“黑石資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穩定、高效、並且‘聽話’的。詹金斯先生,是你我共同的選擇,不是嗎?”
就在這時,會議室裡有人開始不明原因的咳嗽起來。
起初隻是一兩聲,但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感到喉嚨發癢,眼睛刺痛,仿佛空氣中彌漫著某種看不見的刺激物。
“怎麼回事?這空氣……”
“咳咳!該死!什麼味道?空調壞了嗎?”
詹金斯也皺起了眉頭,放下酒杯,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悄然爬上他的心頭。
突然,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會議室那扇由名貴紅木打造、厚重無比的大門,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麵猛烈撞開。
堅固的門鎖瞬間崩裂,木屑混合著煙塵四處飛濺,煙塵彌漫中,四道穿著全套黑色作戰服、如地獄惡犬般的身影,以雷霆萬鈞之勢衝了進來。
他們的動作快如閃電,兩人一組,交叉掩護,瞬間就控製了會議室的兩個主要出口。
黑洞洞的5衝鋒槍槍口,無聲的指向室內每一個活物,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會議室裡頓時被投入了炸彈一樣,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詹金斯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向後退去,狼狽的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斯特恩的反應則快得驚人,幾乎在破門聲響起的瞬間,他就第一時間矮下身體,如同獵豹般敏捷的躲在了厚實的會議桌後麵,眼神銳利地觀察著衝進來的武裝人員。
不是警察!也不是fbi!他們的裝備和氣勢……是雇傭兵?!
“不許動!雙手抱頭!全部趴下!”
冰冷而充滿威懾力的命令聲,透過防彈麵罩傳出。
幾個膽小的董事嚇得兩腿發軟,立刻尖叫著照做,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的趴在了昂貴的地毯上。
詹金斯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試圖保持鎮定,卻色厲內荏的叫道:“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沒有人回答他。
這時,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從被撞開、還在冒著煙塵的大門外走了進來。
依舊是那身纖塵不染的黑色西裝,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眼神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
正是李琟。
他無視了會議室內的混亂和恐慌,甚至沒有去看那些趴在地上的董事,目光直接鎖定在了癱坐在地上的詹金斯身上。
“詹金斯先生。”李琟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的傳遍了整個混亂的會議室,瞬間壓過了所有的雜音,“你剛才說,要確認我‘無法履行職責’吧?”
詹金斯看到李琟,先是如同見了鬼一般愣住,隨即臉上湧現出難以置信的驚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伊森?!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
他猛的想起了自己派去“請”李琟的響尾蛇精英。
“我派去的人呢?!他們在哪?!”
李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嘲笑他的愚蠢一樣,“你的人?大概……正在洛杉磯某個偏僻的垃圾處理廠,等待著明早被壓縮成金屬塊吧。”
詹金斯聞言,渾身猛的一顫。
響尾蛇安保跟他說派出去的四個人都是優中選優的精英。
這四個人,竟然……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解決了?!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詹金斯聲音發顫,再也維持不住之前的囂張氣焰。
“這裡是製藥!你這是非法入侵!是持槍綁架!”
“非法入侵?”李琟腳步不停,緩緩走到了會議桌的主位前,那裡原本是詹金斯的位置。他伸出手,如同撣去灰塵般,將桌麵上屬於詹金斯的私人物品——那隻昂貴的威士忌酒杯、雪茄盒、金筆——輕輕掃落在地。
“綁架?”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依舊躲在桌子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觀察情況的斯特恩,“我隻是來拿回……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話音落下,他從西裝內袋裡,緩緩掏出了那個黑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u盤,在指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我父母留下的心血,不是讓你這種卑鄙無恥的蛀蟲,隨意侵吞和玷汙的。”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詹金斯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但顫抖的聲音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伊森!你太年輕了!你被失去親人的悲傷衝昏了頭腦!需要我!需要斯特恩先生的注資才能活下去!”
李琟發出一聲嗤笑,“注資?是用你挪用的公司研發經費,去填補你個人投資失敗的巨大窟窿嗎?還是用那些你親手偽造的、光鮮亮麗的臨床數據,去騙取新的合作方和投資?”
詹金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指著李琟,手指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汙蔑!”
李琟不再理會他如同跳梁小醜般的表演,徑直走到會議室前方巨大的投影設備前。
一名一直沉默不語的c隊員立刻上前,動作麻利的從戰術背心掏出一個小巧的、類似解碼器的設備,迅速接入了投影係統的接口。
幾秒鐘後,巨大的投影幕布瞬間亮起。
上麵出現的,不是什麼公司戰略t,而是一份份清晰無比的銀行轉賬記錄。
從製藥的幾個關聯賬戶,資金如同溪流般,通過數個皮包公司的複雜操作,最終源源不斷的彙入了一個署名為“jenks”的瑞士銀行匿名賬戶。
每一筆轉賬的金額都觸目驚心!累積起來,是一個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心臟驟停的天文數字。
緊接著,屏幕上又開始滾動播放一封封加密郵件的截圖。
內容赫然是詹金斯與某個臭名昭著的藥品黑市中間人的交易記錄,涉及的正是製藥尚未公開,但極具價值的幾種實驗性藥物的核心配方和早期數據。
最後,屏幕上開始播放音頻文件。
赫然正是李琟父親生前留下的那幾段充滿了疲憊和憂慮的錄音。
清晰無比的指控著詹金斯挪用公款、偽造數據、試圖出賣公司核心利益的種種罪行。
“……必須在他對公司造成更大損害之前阻止他……”
“……我明天會和瑪麗亞核對最後的細節,然後就正式提交給董事會……必須把他徹底清除出!……”
當最後一段錄音播放完畢,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