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琟讓瑪麗亞繼續去爭取貸款機會。
瑪麗亞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然後在瑪麗亞離開後,李琟沒有立刻坐下。
他拿起電話。
撥打羅伯特·陳的號碼。
“董事長。”陳律師的聲音傳來。
“響尾蛇那邊,情況如何?”李琟問。
“一切順利,董事長。”羅伯特·陳語速加快,“您的…安保團隊非常有效。他們接管了所有關鍵節點,任何試圖搞小動作或者不合作的管理層,都被第一時間控製。”
“我帶來的團隊已經全麵進駐,財務審計、資產盤點、人事評估,都在同步進行。”
“初步發現,響尾蛇的財務狀況比預想的要好,現金流充裕,有不少優質合同。克勞利雖然貪婪,但在經營上還算有幾分本事。”
“隻是內部管理混亂,裙帶關係嚴重。需要一次徹底的清洗和重組。”
李琟手指在窗玻璃上輕輕敲擊。
“人員問題,你全權處理。”
“我隻要結果。”
“明白,董事長。給我一周時間。”羅伯特·陳語氣肯定。
“遺產那邊,進度怎麼樣了?”李琟換了個話題。
電話那頭,羅伯特·陳的聲音明顯拔高了幾分。
“董事長!進展超乎想象的順利!”
“所有高流動性資產,以及幾筆即將到期的債券,已經全部完成清算!”
“扣除必要的交易成本和稅費,淨到賬金額…”
羅伯特·陳頓了頓,似乎在確認數字。
“一億五千二百七十萬美元!”
“已經按照您的指示,通過我們之前建立的安全通道,分批次轉入了您指定的銀行賬戶!”
一億五千萬!
李琟眼神微動。
這筆巨款,足以暫時緩解的燃眉之急。
甚至…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當然,”羅伯特·陳補充道,“為了追求速度,我們在某些非核心資產的出售上,做了一些折價處理。但都在可控範圍內。”
“剩下的主要是海外不動產、藝術品收藏。這部分需要更多時間來處理,以避免更大的價值損失。”
“做得很好,羅伯特。速度是第一位的。錢,隻有流動起來才有價值。”
“響尾蛇的整合,繼續推進。我要儘快看到它完全融入我們的體係。”
“是,董事長!保證完成任務!”
他現在有了這筆錢,可以來應對黑石資本的金融絞殺,穩住的基本盤。
他看向屏幕上依舊在下跌的股價。
他再次拿起電話,這次是打給瑪麗亞的私人手機。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通,背景音嘈雜,似乎在車裡。
“伊森?”瑪麗亞的聲音帶著疲憊和焦慮。
“情況怎麼樣?”李琟直接問。
“我剛從花旗銀行出來…”瑪麗亞聲音苦澀,“結果一樣。他們甚至不願意見我,隻派了個中層經理來打發我。”
“理由還是那些陳詞濫調,風險,負麵新聞…”
“富國銀行那邊,我約了下午,但估計…希望不大。”
“黑石資本的影響力太大了,他們幾乎封鎖了所有主流的融資渠道。”
李琟沉默了幾秒。
“換個思路。”
“主流銀行行不通,就去找那些‘非主流’的。”
“華爾街不是鐵板一塊。總有些銀行,或者金融機構,不那麼聽黑石的話,或者…更看重利潤,敢於冒險。”
“比如…瑞士聯合銀行?或者一些中東的主權財富基金?他們手裡有的是熱錢,而且對美國本土的博弈不那麼感冒。”
瑪麗亞愣了一下。
“瑞士聯合?中東基金?”
“這…我們和他們沒有任何業務往來,也沒有人脈…”
“那就去建立。”李琟打斷她,“動用你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去聯係,去嘗試。”
“把普羅米修斯的最新臨床數據,直接拍在他們桌子上。”
“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千億級彆的市場,這是一個改變人類曆史的機會。”
“風險?高風險才有高回報。”
“我相信,總有人會動心。”
“我給你最大的授權。隻要能拿到錢,條件可以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瑪麗亞的聲音重新響起,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好!我馬上去試試!”
“瑞士聯合銀行在洛杉磯有分部,我現在就過去!”
結束通話。
普羅米修斯的吸引力足夠大。
賭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逐利的資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辦公室外,陽光的角度漸漸傾斜。
桌上的內部通訊器,股票軟件的界麵,都仿佛靜止了。
隻有李琟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
他在等。
等一個可能扭轉局勢的消息。
或者…更壞的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
私人手機的鈴聲,再次突兀的響起。
還是瑪麗亞。
李琟眼神一凝,迅速瑪麗亞壓抑著激動,甚至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
“成了!”
“我們拿到貸款了!”
李琟握著手機的手指,不易察覺的收緊。
“多少?”
“一億!整整一億美元!”瑪麗亞的聲音幾乎要破音,“是瑞士聯合銀行!”
“他們的風險評估團隊,連夜審核了普羅米修斯的全部臨床數據!”
“他們內部爭論非常激烈!有人認為風險太大,有人認為這是百年一遇的機會!”
“黑石資本那邊肯定也給他們施加了巨大的壓力!”
“但是…最終,他們的投資委員會,通過了!”
“一億美元的緊急信貸額度!利率比市場平均水平高一點五個百分點,附加了一些比較苛刻的條款,比如要求我們在董事會給他們一個觀察員席位,以及未來普羅米修斯上市後的優先認購權…”
“但錢!是真的批下來了!”
“最快明天!資金就能到位!”
瑪顯然是激動和疲憊交織。
李琟靜靜的聽著。
但緊繃的身體,卻在聽到“一億美元”時,悄然放鬆了些許。
在加上剛到賬的一億五千萬遺產。
短期能夠應付了。
“瑪麗亞。”李琟開口,聲音平靜。
“你為公司立了大功。”
“這是我應該做的!”瑪麗亞的聲音依舊激動,“伊森,有了這筆錢,我們就能…”
“我知道。”李琟打斷她,“先回來吧,你需要休息。”
“後續的細節,明天我們再討論。”
“……好。”瑪麗亞應道,聲音裡充滿了如釋重負。
掛斷電話。
李琟站起身,再次走到窗邊。
夕陽的餘暉,將遠處的樓宇染上了一層金色。
一億美元。
暫時堵住了失血的口子。
也給了他反擊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