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區。
阿爾法逐一拜訪了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雇傭兵。
邊緣行者小隊的成員們,在經曆了羅米修斯博士精心準備的認知重塑後,精神早已千瘡百孔。
曼恩,曾經的硬漢領袖,此刻眼神渙散,嘴角殘留著無意識的抽搐。
“選擇,很簡單。”阿爾法聲音平穩,不帶一絲波瀾。
“為基金會服務,你們將獲得新生,以及遠超過去的‘力量’。”
“拒絕,你們的價值將在這裡終結,徹底。”
多莉歐掙紮著抬起頭,聲音沙啞:“我們還有選擇嗎?”
阿爾法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她,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清晰的答案。
瑞貝卡和皮拉早已崩潰,蜷縮在角落,低聲啜泣。
大衛·馬丁內斯和露西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與一絲微弱的求生欲。
“我們……我們答應。”大衛艱難的開口。
另一間禁閉室內。
v的情況稍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想要什麼?”v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不甘。
阿爾法重複了同樣的說辭。
“力量?新生?”v低聲嗤笑,“代價呢?”
“忠誠。”阿爾法言簡意賅。
“以及,成為基金會最鋒利的……實驗品。”
v想起了那些在認知重塑中瞥見的,超越他想象極限的恐怖生物,以及那些同樣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基金會戰士。
“如果我說不呢?”
“你不會。”阿爾法的語氣肯定。
“因為你渴望力量,渴望超越,渴望……活下去。”
傑克·威爾斯在隔壁聽得真切,他猛的拍打著隔離牆:“v!答應他!我們得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機會!”
v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一次次生死邊緣的掙紮和那些虛無縹緲的傳奇夢。
最終,他緩緩睜開眼。
“好,我加入。”
李琟在監督者辦公室,通過oss觀看了全程。
他轉向阿爾法:“通知羅米修斯博士,‘暴恐機動隊’項目可以啟動了。”
“讓他們成為第一批‘受益者’,我希望看到他們脫胎換骨。”
“是,監督者。”
數日後,白宮。
橢圓形辦公室內,總統簽署了一份高度機密的文件。
他放下鋼筆,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的望向窗外。
“幕僚長,控股那邊,可以開始深度合作了。”
“是,總統先生。”幕僚長恭敬回應。
李琟的提議,對這位渴望重塑美國榮光,並擺脫舊勢力掣肘的總統而言,誘惑實在太大。
資金、技術、前所未有的政治影響力……以及那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羅斯福式任期。
他選擇了賭一把。
很快,控股與白宮的合作全麵展開。
九頭蛇網絡,也借著這股東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政府核心部門滲透。
艾達王傳回的情報越來越有價值,基金會對美國政局的掌控力,正在穩步提升。
oss的全息投影在李琟麵前展開。
【監督者,艾達王已成功接觸國防部副部長助理,初步建立聯係。】
【另有十七名關鍵部門中層官員,已納入九頭蛇網絡。】
李琟微微點頭。
“很好,讓艾達王繼續,不要急於求成,安全第一。”
“白宮的合作,給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和資源。”
阿薩拉,沙漠深處的秘密基地。
曾經荒涼的土地,如今已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的地下船塢內,一艘猙獰的鋼鐵巨獸雛形初現,無數工程機器人與人類工程師在其骨架上忙碌穿梭。
“黎明之劍”空天母艦的龍骨已經鋪設過半,模塊化的艦體結構正在飛速拚接。
不遠處的航天發射中心,塔吊林立。
在阿薩拉複興陣線與美國政府遙感衛星合作的掩護下,一枚枚搭載著基金會先進偵察設備的“民用”衛星,被重型火箭送入地球軌道。
天眼係統正在逐步構建,覆蓋全球的監視網絡初具規模。
羅伯特·陳通過加密通訊向李琟彙報。
“監督者,阿薩拉基地一期地下擴建工程已完成百分之九十。”
“‘天眼’係統目前已有二十四顆多功能偵察衛星在軌運行,初步實現對全球重點區域的實時監控。”
“空天母艦的建造進度,已提升百分之十五,預計在六個月內可以完成主體結構。”
李琟聽著彙報,目光卻投向oss調出的一份關於破碎之環的動態分析圖。
“加快‘黎明之劍’的進度,不惜代價。”
“明白,監督者。”
洛杉磯,午後的陽光灑在聖莫尼卡海灘。
結束了一周嚴酷訓練的極限戰士預備役們,在幾名成年人的帶領下,在沙灘上嬉戲。
李琟穿著休閒裝,戴著墨鏡,混在人群中,不時與基裡曼和孩子們說笑幾句。
這是他每周例行的放鬆時間。
孩子們在沙灘上追逐嬉戲,笑聲清脆。
基裡曼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玩鬨。
他穿著合身的休閒服,靜靜的站在李琟身邊,看著翻湧的浪花,蔚藍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父親,”基裡曼突然開口,“他們……為什麼會笑得這麼開心?”
李琟側過頭,看著他:“因為他們是孩子,快樂是他們的天性。”
“那你呢?基裡曼,你感到快樂嗎?”
基裡曼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能理解‘快樂’這種情緒的定義,也能分析出他們此刻的生理指標變化。”
“但我自己……似乎很難產生同樣的感覺。”
李琟心中微動。
基裡曼的成長速度太快了,他的心智、力量,都在以非人的速度進化。
這固然是好事,但也潛藏著風險。
如果他無法理解並融入人類的情感,未來,他可能會變成一台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
這不是李琟想要的。
“基裡曼,你和他們一樣,也是人類的一員。”李琟的語氣溫和。
“雖然你比他們更強大,更特殊,但你們的本質是相同的。”
“感受他們的快樂,理解他們的悲傷,分享他們的希望……這些,都是你成長的一部分。”
李琟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用沙子堆城堡的小女孩。
“你看她,她在用沙子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她為此感到滿足和喜悅。”
“這種創造的欲望,這種對美好的向往,是根植於我們基因深處的東西。”
基裡曼順著李琟手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
一個小男孩不小心踩壞了女孩的沙堡,女孩委屈的哭了起來。
男孩有些手足無措,最後笨拙的試圖幫她修複。
基裡曼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他輕聲說道。
李琟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來,不急。”
“你有很多時間去學習,去感受。”
“記住,基裡曼,無論你變得多強大,都不要忘記,你為何而戰,你守護的是什麼。”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海麵上,也灑在沙灘上嬉戲的孩子們身上。
李琟看著基裡曼的側臉,那張稚嫩卻又透著堅毅的麵龐。
未來的路還很長。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為他們指引正確的方向,並確保他們不會在成長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