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毓寧被那句“明日早朝,記得準時”劈得外焦裡嫩,當場石化在錦墩上,連皇帝姐夫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太傅東方硯儒和他二兒子東方祁塵,再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朝堂規矩了!老父親一個箭步衝上前,看著眼前脫胎換骨、靈秀逼人的小女兒,積攢了十幾年的心酸、擔憂、狂喜瞬間決堤,老淚縱橫,一把抓住了東方毓寧微涼的小手:
“寧兒!我的心肝寶貝寧兒啊!你……你真的好了!蒼天有眼!爹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聲音哽咽,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東方毓寧被這突如其來的父愛衝擊波弄得有點懵,看著眼前這位帥大叔,雖然鬢角微霜,但氣質儒雅,絕對是個帥大叔真情流露,心底也湧上一股暖流。
她立刻切換成嬌軟甜糯模式,反手輕輕握住父親的大手,聲音又乖又軟:
“爹爹放心,女兒沒事啦!真的好了!您彆哭呀~”
這一聲爹爹,叫得東方硯儒心都要化了,老淚流得更凶了。旁邊同樣激動的東方祁塵,看著妹妹這鮮活靈動的模樣,滿腹的疑問剛想開口試探。
“太傅大人,侍郎大人!”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總管李德全不知何時已來到近前,笑容可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
“皇上已在禦書房等候二位多時了。哦,東方小姐,”
他轉向東方毓寧,態度更加恭敬,
“皇後娘娘已在鳳儀宮備好了您愛吃的點心,轎輦就在殿外候著,請小姐移步。”
東方硯儒和東方祁塵隻能壓下滿腹心思,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看著小女兒(妹妹)被宮女簇擁著離開金鑾殿。
東方硯儒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寧兒這能力……福兮禍之所伏啊!】
禦書房內,氣氛凝重。
南宮昱看著自己這位憂心忡忡的嶽丈和同樣神色複雜的二舅哥,歎了口氣,開門見山:
“今日朝堂之上,你們也聽到了。寧兒的心聲……關乎重大。朕已嚴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分毫,違者,誅九族!
她是我琰國的福星,亦是懸在朝堂蛀蟲頭頂的利劍!朕留她在宮中,是為了她的安全,也是為了肅清朝綱!
待朕將一切安排妥當,掃清障礙,自然會讓她風風光光回太傅府。”
東方硯儒深深作揖,聲音帶著感激與沉重:
“老臣明白!多謝陛下為小女周全!老臣回府後,定會嚴令闔府上下,管好自己的嘴!絕不給陛下和寧兒添亂!”
東方祁塵也鄭重行禮:
“微臣遵旨!”
南宮昱滿意地點點頭。幾乎在同一時間,無數道加蓋了皇帝私印、措辭極其嚴厲的秘旨,如同無形的網,悄然傳遞到了今日在朝所有大臣的府邸,內容核心隻有一個:
【暴露東方小姐心聲者,誅九族!闔府連坐!】
一時間,京城各大府邸風聲鶴唳,主人們關起門來,對著心腹、管家、乃至所有下人耳提麵命,反複交代,空氣緊張得幾乎要凝固。
事實上,就在東方毓寧在鳳儀宮安心休養的那三天裡,她與係統118關於太子東宮趙良娣是敵國細作以及她意圖在太子生辰宴上刺殺太子的心聲,早已被前來探病的皇帝和太子聽得一清二楚!
父子二人不動聲色,暗中調動最精銳的影衛,以雷霆之勢突襲了東宮趙良娣的居所。
人贓並獲!搜出了大量未及銷毀的密信、毒藥以及刺殺用的特製簪劍!趙良娣甚至來不及反抗就被拿下,如今正關押在天牢最深處,由太子親信嚴加看守、秘密審訊。
而戶部尚書趙正知的長女是敵國細作的消息,如同一個深水炸彈,雖被皇帝極力壓下,但已在核心圈層引發了無聲的地震。
而引發這一切的風暴中心——東方毓寧,對此毫不知情。她此刻正毫無形象地撲在鳳儀宮柔軟的大床上,抱著錦被滾來滾去,內心的小人正在和係統118進行激烈的吐槽大會:
【統啊!這班不是人上的啊!天沒亮就起床,比雞還早!】
【姐夫絕對是周扒皮轉世!壓榨未及笄的童工!喪心病狂!】
【嗚嗚嗚……我還在長身體啊!睡眠不足會長不高的!本來就矮,這下好了,要變成小矮人了!我不依我不依!我要抗議!我要罷工!】
【宿主,冷靜!想想積分!想想商城裡的增高靈藥!想想刮刮樂大獎!】
【增高靈藥?!真的假的?!多少積分?!快給我看看!……嘶!這麼貴!姐夫!加工資!我要精神損失費!……】
皇後東方棲梧坐在一旁,聽著妹妹內心那活力四射、充滿現代詞彙的撒潑打滾,再看看她把自己裹成蠶寶寶、隻露出一張絕美小臉呼呼大睡的恬靜模樣,忍不住以袖掩唇,笑得肩膀直抖。
這小祖宗,真是……活寶一個!
翌日,寅時三刻。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鳳儀宮的寢殿內,上演著一場“叫醒服務”攻堅戰。皇後娘娘親自坐鎮,帶著一群如臨大敵的宮女,連哄帶拉,軟硬兼施。
“寧兒,乖,該起了……”
“再不起要遲了……”
“點心都備好了,有你愛吃的芙蓉酥……”
“嗚嗚嗚……姐姐……讓我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東方毓寧閉著眼睛,小腦袋往被子裡縮,聲音含混不清,帶著濃濃的鼻音,嬌軟得能滴出水。
然而,她內心的彈幕卻如同疾風驟雨:
【啊啊啊!姐夫不做人了!周扒皮!魔鬼!我要畫圈圈詛咒他!】
【五分鐘!我的五分鐘!嗚嗚嗚……我的美容覺!我的長高夢!】
【統子!有沒有瞬移技能?或者隱身?實在不行給我個替身傀儡!積分我分期付!】
【宿主,清醒點!早朝積分雙倍!想想昨天的大瓜!今天說不定有更大的!】
【更大的瓜……】
東方毓寧內心掙紮了一下,終於被積分雙倍和大瓜誘惑,認命地坐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發,眼神迷茫,任由宮女們擺布。
當她再次被塞進暖轎,抬到宮門前,在無數道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實則內心警鈴大作的目光注視下,腳步虛浮地走向金鑾殿時,內心的哀嚎再次響徹雲霄:
【嗚嗚嗚……又來了!這該死的早朝!姐夫我恨你!壓榨未及笄童工天理難容啊!我要求勞動仲裁!嗚嗚嗚……我不依我不依……】
百官們:“……”
雖然個個低著頭,但腦海裡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畫麵:
【那位傾國傾城、看起來嬌弱不勝衣的東方小姐,正躺在地上蹬著小腿撒潑打滾,哭喊著“我不依”……】
這畫麵太美,他們不敢看!一個個把頭埋得更低,腳步放得更輕,恨不得變成一縷青煙飄進去。
今天!絕對!絕對!不能引起這位小祖宗的注意!絕對不能!昨天劉章的下場還曆曆在目,被扒得褻衣都不剩啊!
更何況,趙尚書家那個細作女兒剛被抓,誰知道這位小祖宗今天又會爆出誰家的驚天大瓜?
南宮昱高坐龍椅,聽著那充滿控訴和怨念的心聲,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他目光掃過下方一群如同受驚鵪鶉般的大臣,心情莫名愉悅了幾分。他故意側頭,對侍立在旁的太子南宮承乾溫聲道:
“乾兒,去扶一把你的小姨母,這禦階光滑,彆讓她摔著了。”
“是,父皇。”
太子南宮承乾,少年老成,麵容俊朗,氣質沉穩。他恭敬應下,步履從容地走下禦階,來到正努力和瞌睡蟲搏鬥、走路還有點飄的東方毓寧身邊,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臂,聲音溫和清朗:
“姨母,您小心腳下。”
動作自然流暢,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與關切。
【哇!太子外甥好帥好貼心!比他那周扒皮老爹強多了!】
東方毓寧內心小小花癡了一下,
【不過……姨母?聽著好老啊!統子,我才十四!十四!】
係統118:【宿主,輩分在那呢,認命吧。】
東方毓寧:【……】
她隻能乖巧地搭著太子的手,內心默默流淚:
【這萬惡的封建輩分!】
有了昨天的洗禮和趙良娣事件的餘威,今天的朝議氣氛更加詭異,簡直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大臣們發言都變得極其謹慎,言簡意賅,生怕多說一個字就引來天雷。議題是關於邊境貿易和互市安全。
戶部尚書趙正知(趙倩倩之父)強撐著精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彙報近期互市稅收情況。
但他眼下的烏青和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安。長女是敵國細作被抓,這消息雖未公開,但足以讓他如坐針氈,如同驚弓之鳥。
就在這時,坐在錦墩上,正撐著絕美小臉蛋,看似百無聊賴神遊天外的東方毓寧,內心突然響起了係統118興奮的提示音:
【叮!檢測到超高熱量瓜田!宿主!大瓜!保熟保真!目標:戶部尚書趙正知!兵部侍郎張威!】
東方毓寧精神一振:【趙正知?那個老匹夫?還有誰?張威?】
係統118:【沒錯!勁爆大瓜:戶部尚書趙正知和兵部侍郎張威,早已暗中投靠敵國!他們就是你那個細作‘姐姐’趙良娣在朝中的內應!
三人狼狽為奸,出賣軍情,貪墨軍餉,為敵國輸送了大量情報和資源!通敵叛國,罪大惡極!】
【我靠!賣國賊!】
東方毓寧怒火中燒,
【證據呢?!統子!快!給我錘死他們的證據!這種蛀蟲,不配活在琰國的土地上!】
係統118:【宿主稍安勿躁!最絕的證據來了!】
【他們與敵國往來的密信和名單,被張威那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用特殊藥水寫在了……】
【寫在了什麼上?!快說!急死我了!】
係統118的聲音充滿了惡趣味:
【寫在了他最喜歡穿的那條……類似豹紋絲綢底褲的夾層裡!他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也想不到堂堂兵部侍郎會把通敵證據縫在內褲上!而且,他今天……就穿著那條豹紋底褲!】
【噗——!!!!】
東方毓寧在心底噴了!【
豹……豹紋底褲?!還夾層?!這什麼奇葩腦回路?!又變態又自信!他就不怕洗爛了嗎?!
哈哈哈!姐夫頭頂的綠帽還沒摘乾淨呢(淑妃),這又來個穿豹紋底褲通敵的?!這屆朝臣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
這心聲的信息量過於巨大且……獵奇!金鑾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趙正知在聽到這位小祖宗的心聲時,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巨大的恐懼和羞恥讓他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一股熱流不受控製地順著褲管淌下——他,嚇尿了!
而兵部侍郎張威,在聽到活祖宗說他的內褲,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被抽掉了最後一絲力氣,麵無人色,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妖女!你……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妖言惑眾!”
極度的恐懼和羞憤衝垮了張威的理智,他猛地抬起頭,赤紅著雙眼,指著坐在錦墩上、一臉無辜懵懂的東方毓寧,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
他試圖用憤怒掩蓋心虛。他完全忘了皇帝之前的嚴令和趙良娣的下場。
然而,他話音未落!
“放肆!”
隻聽一聲怒喝!高坐龍椅的南宮昱,眼神冰冷如刀,抄起龍案上一個沉甸甸的端硯裡麵還有半池墨汁,看也不看,裹挾著雷霆之怒,狠狠砸了過去!
“咚——!”
一聲悶響!
那方硯台精準無比地砸在了張威的額頭上!墨汁四濺!鮮血瞬間混合著濃黑的墨汁,糊了他滿臉!張威慘叫一聲,眼前一黑,直接向後栽倒!
“啊!”
殿內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大臣們看著滿臉黑紅交加、如同厲鬼般的張威,再看看龍椅上臉色鐵青、殺氣騰騰的皇帝,嚇得魂飛魄散,噤若寒蟬。
南宮昱看都沒看地上昏死的張威,聲音森寒,直接下令:
“太子!”
“兒臣在!”
太子南宮承乾立刻上前一步。
“張威殿前失儀,汙言穢語,衝撞貴人!把他拖下去!好好治傷!給朕把他身上……裡裡外外,都清理乾淨!查!給朕徹查!”
他特意在裡裡外外和清理乾淨上加重了語氣,眼神銳利如鷹。
“兒臣遵旨!”
太子南宮承乾心領神會,立刻指揮兩名身材魁梧的侍衛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滿臉墨血、昏迷不醒的張威拖出了金鑾殿。
動作乾淨利落,目標明確——直奔張威的官邸(或就近找個房間),扒褲子!
整個朝堂再次陷入死寂。隻剩下趙正知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和他身下不斷擴大的水漬。
沒過多久,太子南宮承乾去而複返。他麵色如常,步履沉穩,手中捧著一個由太監高舉過頭頂的、蓋著明黃色錦緞的托盤。
他走到禦階前,躬身行禮,聲音平穩無波:
“啟稟父皇,兒臣奉命為張侍郎清理。在其貼身衣物中,發現此物,形跡可疑,特呈上禦覽。”
他示意了一下。
那太監立刻上前,在距離龍案幾步遠的地方跪下,高高舉起托盤。另一名太監上前,小心翼翼、隻用兩根手指的指尖,捏著錦緞的一角,緩緩掀開……
一條色彩斑斕、圖案狂野的……豹紋絲綢底褲,赫然呈現在托盤之上!在明黃色錦緞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和……荒誕!
“噗……”
“咳咳咳……”
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極力壓抑的噴笑聲和咳嗽聲。大臣們看著那條充滿異域風情的底褲,再想想剛才聽到的話,表情管理徹底失控,一個個憋得臉紅脖子粗。
南宮昱看著那條有味道的證物,眉頭狠狠皺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他示意李德全:
“驗!”
高德海忍著強烈的心理不適,上前接過托盤,示意早已準備好的、戴著特製手套(防止藥水傷手)的內侍上前操作。
隻見那內侍用特製的藥水小心翼翼地在豹紋底褲的夾層處塗抹了幾下,很快,一行行清晰的字跡便顯現出來——
正是通敵叛國的密信和名單!與之前從趙良娣處搜出的部分信息完全吻合!證據確鑿!鐵證如山!
南宮昱看著呈上來的密信內容,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一拍龍案,聲震大殿:
“趙正知!張威!通敵叛國,罪證確鑿!罪不容誅!來人!將趙正知打入天牢!查封戶部尚書府、兵部侍郎府!所有家眷仆役,全部收押!由三司會審,嚴查同黨!朕要看看,這朝堂之上,還有多少蛀蟲!”
旨意一下,侍衛如狼似虎般上前,將早已癱軟如泥、屎尿齊流的趙正知拖了出去。
南宮昱的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群臣,最後落在了坐在小馬紮上、正悄悄揉著因為撐太久而有點酸的小臉蛋的東方毓寧身上。
他眼神微緩,語氣卻帶著帝王的冷冽:“至於那個膽敢謀害朕小姨子的趙倩倩……哼!其父通敵,其姐為細作,其心可誅!一並收押!嚴刑拷問!朕倒要看看,是誰給她的膽子!”
他特意加重了小姨子三個字,意思很明白:
【敢動朕罩著的人?找死!】
【哇哦!姐夫霸氣護短!】
東方毓寧內心歡呼,
【雖然壓榨童工,但這點加分了!統子!積分!雙倍積分!快!】
係統118:【叮!恭喜宿主!成功引爆超s級叛國巨瓜!吃瓜積分+5000!雙倍積分已到賬!商城高級區域部分解鎖!】
東方毓寧瞬間眉開眼笑,絕美的小臉上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彩,仿佛剛才那個內心吐槽皇帝是周扒皮的怨念少女不是她一般。
南宮昱看著她那因為積分到賬而瞬間燦爛的小臉,聽著她內心那點小九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這小財迷……算了,看在她立了大功的份上。
他清了清嗓子:“今日……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臣們行禮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脫和對那位坐在錦墩上、笑得如同小太陽般的東方小姐,深深的、無法言喻的敬畏。
這位,是真祖宗!惹不起!絕對惹不起!下一個被扒的可能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