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可是清楚自己的前任是什麼情況的。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要不是一直跟著皇上,皇上看他可憐,早就丟出去喂狗了。
萬一這位爺一個氣不順給自己也來一頓,那就太虧了。
不過王承也沒離開,就這麼待在屋外站著。
雖然大清早的溫度不是很高,但是太陽依舊毒辣。
隻是站了一小會兒,王承就感覺有點受不了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順著流了下來。
“叔叔,你在這裡等族長嗎?”
聽到聲音,王承低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稚子正拉著自己的衣袖睜著倆大眼睛看著自己、
王承微笑道:“是啊,我找曹將軍有要緊的事。”
“有什麼要緊的事呢?要不然我跟你去吧。”
“你?”王承看著孩子還沒有自己小腿高,忍不住笑道,“孩子彆鬨了,我跟你們族長談的都是國家大事。”
“咦?你瞧不起我嘍?”曹葛撅著嘴故意斜眼看向王承,“那要是我族長說可以,你是不是就帶我去談你說的國家大事?”
“哈哈哈。”王承隻當是孩子在鬨氣,毫不猶豫就點點頭,“可以,隻要你族長答應,我就帶你去,不在這裡等著了。”
“一言為定。”
“我還沒必要跟你一個孩子說謊。”
曹葛嘿嘿一笑,對著大門大喊道:“族長!我能不能代替你去參加朝會啊!!!!”
曹葛這一聲把王承嚇了一跳。
眼神不安地盯著大門,下半身已經開始蓄力,隻要有不對勁的地方,撒腿就跑!
他現在這個位置來之不易,他是真的不想在床上躺一輩子!
“知道了,去吧。”
屋內傳來一陣悠悠聲。
聽到聲音的王承愣住了。
“曹將軍?彆開玩笑了,這還是個孩子。”
“滾!”
“哎!好嘞!”王承一把抱起曹葛,“走,跟我去見皇上去。”
馬車裡,王承一直打量著曹葛,看起來也不是那種神童的樣子啊?
難道是自己眼拙了?
此時正值群臣上朝的高峰期,皇宮外密密麻麻停滿了馬車,官員們在宮門下車後說說笑笑,或結伴而行走進宮內。
而在這麼一群中老年群體當中,突然出現一個小孩。
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他們知道這孩子是代替曹驊來參加朝會的時候。
臉上無比錯愕。
但隨後心中便是一陣擔憂。
自從昨天早上那麼重要的朝會,皇上都沒有叫曹驊來參加,就說明他們二人肯定有了衝突。
現在皇上叫曹驊來參加朝會,曹驊卻不來,而是讓一個小孩來。
這就相當於公開和皇上叫板。
再聯想到昨晚曹驊在軍營中做的那些事。
很難不相信曹驊是不是心裡有了彆的想法。
群臣站到各自該站的地方。
隨著王承的一聲高喊,呂穎詩這才從後方走到大殿內,坐到龍椅上。
群臣按照慣例跪拜,然後呂穎詩讓他們起來。
流程走完後,呂穎詩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轉頭瞪了王承一眼,“曹驊呢?”
“曹將軍他他他”
“皇上!”曹葛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兩隻稚嫩的小手抱在一起,語音嬌嫩,“族長大人他還沒有睡醒,所以讓窩過來代替他來參加。”
呂穎詩眉頭緊皺。
曹驊這家夥是真的想跟自己對著乾啊!
還叫一個小孩子過來,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這不是故意惡心她嗎!
人怎麼能壞成這個樣子!
呂穎詩深吸一口氣,表麵上看起來心平氣和,但在心裡早就把曹驊給淩遲了。
“你們族長真是的,叫你這麼一個小孩來。”呂穎詩能怎麼辦,還能罵孩子不成?
“王承,把他送回家去。”
曹葛卻上前一步,表情很嚴肅,“陛下,窩很聰明的,有什麼事情跟窩說也可以。”
見曹葛這樣子,呂穎詩也來了興趣,“你讀過四書五經?”
“沒有。”曹葛搖頭。
“你讀過彆的書?”
“沒有。”
呂穎詩麵帶微笑,“那你看看,你連書都沒讀過,字也不識,怎麼能讓朕相信你很聰明呢?”
其餘眾大臣也跟著哈哈大笑。
“孩子,回家吧,回家多讀讀書,長大了再來也不遲。”
“是啊是啊,小孩子先回去讀書吧,我家孩子想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已經會熟讀論語了。”
“一看你們族長就是粗人,竟然連給孩子請私塾老師都不請,白白耽誤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曹葛絲毫沒有理會這些嘲笑,依舊保持著剛才的表情,“我知道很多事情的,但我不能在這裡當著叔叔伯伯們說。”
“哦?那你來我跟前,我聽聽,你有什麼知道的事。”
曹葛邁著小腿走上去,站在呂穎詩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陛下,窩知道,你今天叫族長來是有難事給他。”
“而且還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一件可以讓族長去死的事。”
呂穎詩瞳孔一顫,表現雖然還是跟剛才一樣麵帶微笑,但心裡早就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曹葛緊接著說道:“還有皇上,你身上的味道跟族長的不一樣。”
“你身上的味道,跟我媽媽身上的味道很像。”
曹葛這幾句話說的時候有些咬字不清,帶著孩童般的稚嫩。
呂穎詩直起腰來,看曹葛的眼神也變得沒有剛才那麼溫和。
“這些話,你們族長教你的?”
“不是噠。”曹葛搖搖頭,“是我猜出來的,窩猜事情很準的。”
“那你猜猜,你知道的那些事能不能成?”
“窩覺得成不了。”
“好!”呂穎詩微微一笑,“不愧是曹家子嗣,就是聰穎。
既如此,朕必須要給曹家委以重任,為國分憂。”
“命!曹家全族隨北伐軍北伐突厥,為國分憂。”
“前日一戰,足以見得曹家族人在戰場上極具血性,有你們在,朕相信士兵們一定會士氣滿滿,奮勇殺敵。”
“怎麼樣?朕的這個安排,你覺得怎麼樣?”
曹葛點點頭,“要是可以把族長帶上就好了。”
“彆急,你們族長有彆的事情要做。”說著,呂穎詩揮揮手,王承便拿著一份奏折遞了過來。
呂穎詩打開奏折,看著群臣說道:“昨夜,曹卿給我遞上了一份折子,在折子裡,曹卿深歎國家衰弱,國庫空虛,軍備鬆弛,尤其點名晉陽之地軍隊,大權獨攬,隱匿田地人口,不上交賦稅。
晉陽軍隊,囂張跋扈,不服中央命令,導致世人皆稱,晉陽為慶國軍事首都,若沒有晉陽的命令,朕都差遣不了軍隊?”
“朕知道,這裡麵肯定說的誇張了,但曹卿說什麼都要去徹查一番,要好好查一查晉陽田地,晉陽人口,查一查晉陽軍隊。”
“朕那天晚上勸了好久,但怎麼也拗不過他,甚至曹卿還說,要是不讓他去辦,就帶著禁軍親自過去好好查一查!還說要對晉陽的土地,軍隊,進行一次大改革。”
呂穎詩表現的很無奈,“到了這種地步,朕也沒辦法。”
“所以,朕今天就任曹驊為持節使,代朕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說的那樣不堪。”
說完,呂穎詩看向曹葛,“你回去跟你們族長說一聲,這次去的時候帶上五百親衛,好保證一路上的安全。”
“讓他務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