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珠上前抱過航航,“都過去了,他們不這樣對我,我未必能這麼快想到過來找你。”
“那你等一下。”江柚青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就洗了兩個桃子出來遞到付雲珠的手上,“吃著玩。”
付雲珠伸手接過,“你去忙你的吧。”
江柚青離開,回到廚房,又做了兩個蕭景川愛吃的菜。
菜做好出來把客廳的桌子擦乾淨,就聽到了門外停車的聲音。
蕭天聞回來了,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出來,江柚青就迎了上來,“蕭首長,菜飯已經好了,您是等大少爺一起回來吃,還是現在吃。”
蕭天聞看了一眼手表,“吃吧。”
“好。”江柚青正要轉身去準備飯菜又被蕭天聞喊住了,“你今天說要去火車站接你們家丫頭的,接到了沒有?”
“接到了。”
蕭天聞笑道:“那就好,也算是了了你的一樁心事,叫這丫頭一起來吃飯吧。”
“好的,謝謝蕭首長。”
江柚青回到廚房端菜盛飯,另外一個阿姨也過來幫忙。
等飯菜擺好,江柚青去喊付雲珠時,劉阿姨問道:“蕭首長,大少爺不是說今天要回來一起吃飯嗎?”
“嗯。”蕭天聞點頭,“不等他了,都這個點了,柚青的丫頭第一次來蕭家,總不能讓她餓了肚子等。”
劉阿姨不說話了。
很快江柚青就領著付雲珠來了。
付雲珠是第一次見到蕭天聞,典型的男主氣質,輪廓鋒利,下頜線條堅毅,隻是坐在那裡就有著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四十多年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仿佛隻有充滿穩重氣質的權威感。
付雲珠從容地向他打招呼,“您好,我叫付芸珠,謝謝您允許我在這裡打擾一段時間,我剛從鄉下來,有許多不懂,冒昧的地方您可以直接指出來,我會好好改進。”
“哈哈!你應該說,如果有冒昧的地方,請多多包涵。”蕭天聞看著麵前這個穿得土裡土氣的丫頭,沒想到既謙虛又落落大方,簡直跟江柚青一樣。
付雲珠笑沒再說話,沒想到這位蕭首長一開口挺隨和的。
她也是在金錢與權利的關係中長大,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知道處在什麼位置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這些父親當年請專人教過。
“好了,趕緊吃飯吧,彆餓著了。”蕭天聞說著,把航航抱到了他的身邊。
蕭家就兩個男人,而且常常不在家吃飯,因此也沒有那麼多規矩。
江柚青牽著付雲珠在飯桌前讓她坐下,然後給蕭天聞打了一碗湯,隨後又分彆給付雲珠和劉姨也打了一碗。
最後才坐下來吃飯。
蕭天聞雖然很隨和,但也不多話,吃飯就是吃飯。
江柚青時不時給付雲珠添菜,但實際上,付雲珠才吃過一碗麵,不是那麼餓,但又不忍佛了母親的好意,隻能吃得很慢很慢。
飯桌上唯一發出聲音就是航航,他要吃任何食物,都會拉著蕭天聞的手朝那道食物的方向,‘啊啊啊’的叫個不停。
蕭天聞不厭其煩的起身,替他夾菜。
江柚青走過去,“讓我來照顧航航,您吃飯。”
“不用。”
付雲珠看著眼前的孩子,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出聲。
吃完飯,劉姨去洗碗,蕭天聞衝著轉身要去帶孩子的江柚青說道:“陪我下盤圍棋。”
這是蕭天聞的習慣。
付雲珠見狀,連忙牽過江柚青手上的孩子說道:“媽,航航交給我。”
江柚青猶豫了一下,把孩子教給付雲珠,“雲珠,等會晚上媽媽教你下圍棋。”
“好。”
像往常一樣,江柚青去拿圍棋,棋盤擺開,兩人開始落棋,下了一半,蕭天聞笑,“你今天下得心不在焉啊,放心吧,等會劉姨洗完碗,我讓她去照顧航航。”
江柚青放下心來,“謝謝蕭首長。”
很快江柚青的狀態就上來了,兩人下得你來我往,劉姨洗完碗經過,就被蕭天聞叫住,“劉姨,你去帶一下航航。”
劉姨愣了一下,最後應下。
她走到後院,嘴裡罵罵咧咧,“真是仗著自己生了一副狐媚子皮囊,靠著勾引男人投機取巧。”
聲音不大,但付雲珠卻聽見了。
劉姨就是說給付雲珠聽的。
不光她對江柚青不滿,照顧航航的王姨對江柚青也不滿,憑什麼她就每天輕輕鬆鬆做兩頓飯,陪陪首長下個棋,聊個天,就能領和她們一樣的工資。
特彆是王姨,因為帶孩子最累,她也是因為這樣才特意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
看她照顧孩子還能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有這份閒功夫陪首長下棋不?
隻是她一抬頭就對上付雲珠那雙漆黑的眸子。
她愣了一下又小聲道:“真是大狐狸精生小狐狸精。”
付雲珠扯了扯唇,還真是懷璧其罪。
劉姨上前道:“航航交給我吧?”
“不用了,這孩子我帶著挺好,你忙彆的去吧。”付雲珠說話間,航航就拉她朝一個花架的方向走。
劉姨早就被他拉煩了,當即轉身走了。
付雲珠跟隨著航航走到花架邊,看向那個瓷碗,蹲下來,握住他的手,掰出他的一根食指,對著那個碗指了一遍說道:“航航下回要吃什麼,做什麼,要用食指指給姐姐看,才能得到。”
航航聽不懂,但卻知道在他需要東西,這位姐姐都會讓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一下才會拿給他。
付去珠從碗裡拿出一塊切得很小的桃肉遞到航航手上,“航航真棒。”
是的,付雲珠大學和研究生碩士學的就是兒童行為研究學,在研究生期間,在這項領域發表過的論文還獲得過權威獎項,隻不過她畢業就結婚,從來沒實施過一天。
所以當初這本小說對航航隻有廖廖幾語,她就敏感地判斷出這孩子是普係孤獨症患者或是發育遲緩。
而這孩子出現在小說中的作用,隻是為了製造蕭景川和付玉芬之前的矛盾,但他現在就現出在眼前,不再隻是一個隨便的角色,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不會聽、不會說、不會指,無法與任何人建立溝通隻,能在自己的世界孤獨地叫著的孩子,她竟然很難受。
“航航。”
付雲珠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夕陽之下,就是那刹那,她突然想到了書上的那段描述,靜立時肩頸線鬆弛如被春陽曬暖的綢緞,眉骨如遠山墨跡般舒展開闊,英挺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