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房屋內,洛鬱禾躺在簡陋的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張洗得發白的薄布。
哐當一聲,門被粗暴地撞開,伯母王金花領著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闖了進來。
“行了,彆在這兒哭喪著臉了,死都死了,總得有點用處。”王金花的聲音尖利刻薄,打破了滿室的死寂。
“我給鬱禾找了門好親事,城東張屠戶家的小兒子,雖然也去了,但家裡有錢,正好配個陰婚,咱們也能得點實在的。”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得意地在手裡掂了掂,幾枚碎銀子撞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五兩,一文不少!張家說了隻要人抬過去,銀子就是咱們的。”
王金花朝著那兩個男人一揮手:“還愣著乾什麼,快過來抬人啊!仔細著點!”
兩個男人搓了搓手,正準備上前,洛鬱禾忽然睜開了眼睛。
“啊!詐屍了!”周邊的人迅速彈開。
洛鬱禾後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映入眼簾的不是私人訂製醫療艙裡純白柔和的天花板,而是稀疏漏光,掛著陳年蛛網的茅草屋頂。
周圍都是陌生的臉龐,正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鼻腔裡充斥著一股黴味,還有汗臭和草木腐朽的混合氣息。
“伯母,求你了,不要賣姐姐!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一個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小身子苦苦哀求著,淒厲的哭聲幾乎要撕裂耳膜,小臉蛋上掛滿了淚水和鼻涕。
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洪流,夾雜著無儘的饑餓,虛弱與不甘瘋狂湧入她的腦海。
原主洛鬱禾,十五歲,父母早亡,與祖父母、幼弟相依為命。
半日前,為了給病重的祖父母和餓得發暈的弟弟找口吃的,上山挖野菜時失足摔下山坡,後腦著地,就這麼一命嗚呼。
而她,剛在私人島嶼舉辦完千億項目慶功宴的金融女帝洛鬱禾,竟魂穿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瀕臨餓死的農家女身上。
身份落差,簡直是天壤之彆。
竟然醒了,王金花一臉喪氣,本來還準備靠著小妮子賺上二兩銀子呢!隻要洛鬱禾配成了陰婚她就有二兩銀子的傭金,如今人活過來了,什麼都泡湯了。
王金花眼珠一轉,盯上了洛小寶!她本來就是要賣小寶的,洛鬱禾忽然死了,才來了這賺更多錢的機會。
“小寶也行!也能值二兩銀子!”說著王金花就拉著洛小寶往外走。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忽然衝過來死死抱著那肥碩女人的大腿,枯瘦的臉上滿是哀求的淚痕:“王金花!你行行好!那是我孫子,是二郎唯一的血脈啊!你不能賣了他啊!我給你磕頭了!”
“滾開,老不死的!”被稱作王金花的女人一臉嫌惡,毫不留情地抬起一腳,狠狠踹在老婦人的心口。
砰的一聲悶響,老婦人被踹得翻倒在地,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半天喘不上氣。
屋角另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一個麵色灰敗的老爺子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虛弱得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發出嗬嗬的絕望聲響。
洛鬱禾:這是什麼年代,竟然隨意買賣人口!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情緒波動,符合綁定條件……】
【宇宙神豪氪金係統,正式激活!】
【本係統致力於幫助宿主走上宇宙之巔,成為真正的神豪。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冰冷而機械的電子音在腦中響起。
洛鬱禾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前世什麼高科技沒見過,一個隨身係統而已。
【當前賬戶餘額:0】
【新手任務發布:請充值一枚銅板,開啟您的神豪之路,並解鎖新手大禮包!】
洛鬱禾:“……”
她堂堂洛氏集團的掌舵人,身價萬億,被《時代周刊》譽為“行走的印鈔機”、“資本女帝”,現在,居然要為了一枚銅板發愁?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這連犬欺都算不上,這簡直是開局負資產,地獄模式。
交易還在繼續。
那個叫王金花的女人是原主的大伯母,正對著一個賊眉鼠眼、下巴上長著一顆黑痣的人販子諂媚地笑著。
“張大哥,你瞧瞧,這小子雖然瘦了點,但骨架子好,養幾天就壯實了!二兩銀子,絕對不虧!”
人販子捏了捏洛小寶細瘦的胳膊,嫌棄地撇撇嘴:“二兩?就這麼個病貓?一兩銀子,不能再多了!愛賣不賣!”
“哎喲,張大哥,彆啊!一兩就一兩!”王金花生怕生意黃了,連忙改口,抓著洛小寶的手更緊了,“給錢,人你現在就帶走!”
“不要!我不要走!奶奶!爺爺!”五歲的洛小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手腳並用地掙紮著,小小的身體爆發出求生的本能。
“閉嘴!你個賠錢貨!”王金花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洛小寶的臉上。
“啪!”清脆的響聲,讓屋內的一切嘈雜都靜止了。
洛小寶被打懵了,小小的身子一晃,嘴角滲出了血絲。
躺在地上的祖母眼睜睜看著,發出野獸般的悲鳴。
洛鬱禾的瞳孔,在那一瞬間,驟然緊縮。
前世,在資本市場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任何敢於覬覦她資產的人都被她碾得粉身碎骨。
而現在,她唯一的親人,她名下的“資產”,正被人以一兩銀子的價格,像牲口一樣販賣。
一股冰冷至極的戾氣,從她靈魂深處緩緩升騰。
很好!沒錢是吧?那就先搶了再說!
洛鬱禾緩緩從冰冷的地麵上撐起身體,這具身體虛弱得可怕,稍微一動就頭暈眼花。
但那雙睜開的眼眸,卻再無半分屬於農家少女的怯懦與茫然。
那是一種執掌生殺、俯瞰眾生的冰冷與漠然。
洛鬱禾的視線掃過牆角,精準地鎖定了一根半人高的燒火棍。
棍子被煙火熏得漆黑,一頭還帶著些許焦炭。
洛鬱禾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虛弱感,伸手,穩穩地握住了那根燒火棍。
冰冷的木質觸感,讓她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明。
“我的東西,誰敢動?”
她低聲自語,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隨即,她抄起燒火棍,一步一步,眼神如刀,向著門口那片刺眼的光亮走去。
上輩子,她用資本教人做事。
這輩子,就先用拳頭教教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什麼叫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