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戶隻覺得屁股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他引以為傲的綢緞褲子早就被咬成了布條,露出裡麵肥碩的白肉,上麵還有幾個清晰的血牙印。
他活了半輩子,巧取豪奪,橫行霸道,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洛鬱禾就那麼抱著雙臂,一動不動站在一旁。
她的弟弟洛小寶已經從最初的緊張中緩過神來,小臉上滿是崇拜地看著姐姐。
他雖然不知道姐姐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知道這一切肯定都和姐姐有關!
姐姐好厲害!
夜一看向洛鬱禾的眼神裡也多了一些探究和敬畏。
終於,在家丁們硬上,發了瘋的黑風總算被拉開了,好幾個家丁身上也被抓了好幾道口子。
一個家丁手快,直接用扯下來的布條勒住了狗嘴,生怕它再發瘋傷人。
王大戶被幾個家丁顫顫巍巍地扶了起來,之前那囂張跋扈的氣焰,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他喘著粗氣,一雙充血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洛鬱禾。
這個女人……太邪門了!
她從頭到尾都沒動一下,自己就接二連三地倒血黴。
平地摔跤、飛鳥投糞、邪風灌口、惡犬噬主……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發生得那麼巧,那麼邪乎!
這個洛鬱禾肯定是會妖法的!就在王大戶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時候,洛鬱禾不緊不慢地走上前。
她在離王大戶三步遠的地方停下,緩緩蹲下身子,與他那驚恐的眼神平視。
“王大戶,你說是我這米邪門,還是你這個人本就不得好運?”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冰涼的笑意。
王大戶聽她這麼一說,確實有點懷疑。
他也不算是什麼倒黴的人吧,家裡良田百畝,前幾天還納了小妾,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
怎麼洛大朗找到自己搶奪黃金米,就發生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現在被洛鬱禾這麼一點,所有的倒黴事瞬間串聯了起來!王大戶心頭一震,就是因為要搶洛鬱禾,所有才有了那麼多黴運。
王大戶看到洛鬱禾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王大戶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他信了,他信了七八分!
洛鬱禾這個女娃子真的有古怪!她能操控人的運氣!
看著王大戶那張由白轉青的臉,洛鬱禾心喜,火候到了。
認知顛覆的時刻到了!
隻見她話鋒一轉,語氣裡那股冰冷的寒意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深莫測的意味。
“不過,我這米也能轉運!你信不信?”
“什麼?你說你的米能轉運?”王大戶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圍的看熱鬨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這劇情發展,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前一秒還劍拔弩張,以為這姑娘要把王扒皮往死裡整,怎麼下一秒,就開始聊上玄學了?
這黃金米不光好吃還能轉運?
洛鬱禾沒有理會眾人的驚愕,她直起身,回頭對洛小寶說道:“小寶,你去旁邊的福來酒樓跟老板借個小爐子和鍋,就說我說的,之後雙倍奉還租金。”
“好嘞,姐姐!”洛小寶脆生生地應了一聲,邁開小短腿就跑了過去。
很快,福來酒樓的店小二就陪著洛小寶,不僅搬來了爐子和鍋,還殷勤地送來了一小捆最好的木炭和一桶清水。
顯然,剛才的鬨劇酒樓裡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對這位“神秘”的姑娘,也是存了十二分的好奇和敬畏。
洛鬱禾也不客氣,熟練地生火、倒水、淘米。
當鍋蓋掀開,那金燦燦的玉米粒被放進沸水中的那一刻,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鬱的香氣瞬間朝著四麵八方席卷開來!
這一次,不再是生米的清香,而是混合了水汽的,帶著一絲甜糯的熟食香氣。
“咕嘟。”
人群中,不知是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這味道簡直太香了!真真是鑽心入骨的香!
光是聞著這味兒,就感覺整個人精神一振,渾身上下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王大戶也聞到了,他貪婪地聳動著鼻子,那股奇異的香氣鑽進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屁股上的疼痛感好像都減輕了一些。
很快,一鍋金黃飽滿的玉米粥就煮好了。
洛鬱禾用一個乾淨的瓷碗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米粒在濃稠的湯汁裡翻滾,宛如金玉。
她端著碗,再次走到王大戶麵前,遞了過去。
“嘗嘗吧。”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吃了我的米,是福是禍,你自己品。”
王大戶死死地盯著那碗粥,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他怕這碗裡有毒,怕這個妖女又使出什麼他不知道的手段。
可他又貪,他貪這米的神奇,貪這米那能“轉運”的虛無縹緲的可能,更貪那股讓他無法抗拒的香氣!
理智和欲望在他的腦子裡瘋狂交戰。
最終,對轉運的渴望和那股深入骨髓的香味還是壓倒了恐懼。
王大戶顫抖著伸出那隻沒受傷的手,哆哆嗦嗦地接過了那碗粥。
他吹了吹熱氣,舀了一勺送進了嘴裡。
米粒入口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根本不用咀嚼,那飽滿的玉米粒瞬間在舌尖上化開,變成一股溫潤甘甜的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
緊接著,那股暖流傳遍全身。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泰感,從頭到腳地將他包裹。
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痛感,竟真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消退!就連嘴裡那兩個牙洞,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王大戶徹底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低頭看看手裡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黃金粥,又抬頭看看眼前這個神情淡漠的少女。
這米……這米真的是個絕世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