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未判之時,虛無與混沌的夾縫間,龍宇已在源境坐悟萬載。他身周懸著本命源盤,盤麵流轉的“源”之微光如呼吸般起伏,將周遭遊離的鴻蒙紫氣梳理成七條若隱若現的光帶——那是他以源力淬煉混沌餘炁,耗時千年凝聚的七道“源之種子”。
這一日,源盤忽然震顫,七道光帶陡然收縮,化作七顆拳頭大小的晶石懸浮於前。晶石內隱約可見流光遊走,似有懵懂的意識在衝撞,卻始終困於石核深處。龍宇睜開眼,眸中映出七道光暈,指尖凝起一縷淡金色的源力,輕聲道:“鴻蒙初開,需有承道者。爾等既為源力所化,當識‘道’之根、‘源’之本。”
話音落,他屈指一彈,七縷源力分彆刺入七顆晶石。
最左側的晶石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白光,似要撕裂周遭的虛無。其內流轉的光暈呈現出螺旋狀,時而急速旋轉如奔雷,時而凝滯如萬古磐石。龍宇感知到其中蘊含的“時間”法則雛形,頷首道:“你掌‘太初’之序,便名‘太初’吧。”
晶石內的流光驟然放緩,一道稚嫩的意念傳來:“太初……懂了。”
第二顆晶石則泛起濛濛青霧,霧氣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裂隙,裂隙開合間,竟能吞噬周遭的鴻蒙紫氣。這是“空間”法則的顯化。龍宇指尖輕點,青霧驟然凝聚成一枚微型羅盤的虛影:“你掌‘太易’之變,名‘太易’。”
青霧翻騰,似在雀躍,一道怯生生的意念回應:“太易……在。”
第三顆晶石通體赤紅,內部燃燒著無形的火焰,火焰每跳動一次,周遭的溫度便陡升萬丈,卻又在觸及龍宇周身源力時驟然熄滅。這是“能量”法則的躁動。龍宇沉聲道:“你掌‘太始’之能,名‘太始’。”
赤紅晶石劇烈震顫,火焰陡然內斂,傳出一道暴躁卻恭敬的意念:“太始……聽令!”
第四顆晶石呈現出厚重的土黃色,表麵凝結著細密的紋路,如同洪荒大地的脈絡。它不似前三者那般活躍,卻散發著沉穩的吸力,將散落的源力碎屑儘數吸附。這是“物質”法則的體現。龍宇溫聲道:“你掌‘太素’之質,名‘太素’。”
土黃色晶石輕輕嗡鳴,紋路亮起,傳出一道憨厚的意念:“太素……在。”
第五顆晶石最為奇特,一半漆黑如墨,一半潔白如玉,黑白之間流淌著一道銀線,似在不斷調和兩極的衝突。這是“陰陽”法則的平衡。龍宇凝視片刻,道:“你掌‘太極’之衡,名‘太極’。”
黑白晶石微微旋轉,銀線閃爍,傳出一道雌雄莫辨的意念:“太極……悟陰陽。”
第六顆晶石通體透明,仿佛不存在一般,卻能折射出周遭所有的光影,連龍宇的源力流動都被映照得一清二楚。這是“虛無”法則的隱現。龍宇語氣轉淡:“你掌‘太無’之寂,名‘太無’。”
透明晶石晃了晃,折射出一道縹緲的意念:“太無……藏於空。”
最後一顆晶石則散發出柔和的金光,光芒所及之處,連虛無都仿佛生出了“存在”的輪廓。這是“有”之法則的顯化。龍宇微微一笑:“你掌‘太有’之顯,名‘太有’。”
金色晶石光芒大盛,傳出一道溫暖的意念:“太有……生萬物。”
七道意念雖稚嫩,卻已初具形態。龍宇看著懸浮於前的七顆晶石,指尖再次劃過,七道源力化作鎖鏈,將晶石串聯成一個圓環。圓環轉動時,七顆晶石各自釋放出對應的法則光暈,在中央交織成一枚微型的“鴻蒙道印”。
“爾等生於源力,承鴻蒙七道之基,當知‘道’非一成不變,乃‘無中生有、有複歸無’的循環。”龍宇的聲音化作道音,直接傳入七顆晶石的靈智深處,“今日啟爾等靈智,非讓爾等盲從於我,而是要你們悟己之道——太初掌時,當知‘時無始終’;太易掌空,當知‘空無邊界’;太始掌能,當知‘能無強弱’;太素掌質,當知‘質無虛實’;太極掌陰陽,當知‘陰陽無對錯’;太無掌虛無,當知‘無中生有’;太有掌存在,當知‘有終歸無’。”
道音落下,七顆晶石劇烈震顫,內部的法則光暈瘋狂流轉,似在消化這番話。太初的白光驟然加速,仿佛看到了過去未來的無數碎片;太易的青霧猛地擴張,瞬間籠罩了百裡範圍,又驟然收縮回晶石內;太始的赤紅火焰化作億萬火星,卻不傷周遭分毫;太素的土黃色紋路蔓延開來,在虛無中凝結出一塊微型的大陸雛形;太極的黑白兩色開始逆向旋轉,銀線變得越發清晰;太無的透明晶石徹底隱去身形,唯有龍宇的源力能感知其存在;太有的金光則化作點點星芒,似在模擬星辰的誕生。
龍宇靜靜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知道,這是靈智突破懵懂的征兆——七道法則在他的引導下,開始主動探索自身的本質。
不知過了多久,七顆晶石漸漸平息下來,各自懸浮於龍宇身側,傳出的意念也清晰了許多。
“師尊,”太初的意念率先響起,帶著一絲困惑,“時無始終,那我為何會‘誕生’於此刻?”
龍宇笑道:“你所掌之‘時’,是鴻蒙的時間線。在你誕生之前,時間早已存在;在你湮滅之後,時間仍將流轉。你是時間的‘顯化’,而非‘’。”
太易接著問:“空無邊界,那我為何會被這晶石束縛?”
“此刻的束縛,是為了讓你看清‘邊界’的模樣。”龍宇指尖一點,太易的青霧晶石上浮現出一道裂隙,“當你能從內部打破這晶石時,便知‘邊界’本是虛妄。”
七顆晶石接連發問,從法則的本質到自身的存在,龍宇一一解答。他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引導它們以自身的法則去推演,去印證。這便是他的教導之法——非灌輸,乃啟發。
又過了千年,七顆晶石終於徹底褪去石質外殼,化作七個約莫七八歲孩童的模樣。他們通體由法則光暈構成,容貌相似卻氣質迥異:太初身著白衣,眼眸中似有沙漏轉動;太易著青衣,身形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太始穿紅衣,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火焰;太素著黃衣,肌膚如大地般厚重;太極著黑白雙色衣,麵容一半陰柔一半陽剛;太無著黑衣,身形近乎透明;太有著金衣,周身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弟子太初太易太始太素太極太無太有,拜見師尊!”七人齊齊躬身,聲音雖稚嫩,卻帶著對道的敬畏。
龍宇點頭道:“從此刻起,爾等便是鴻蒙宗的源初七子。”他屈指一彈,七枚由源力凝結的玉牌飛向七子,“此乃‘源初玉牌’,內有我對七道法則的感悟,你們可自行參悟。待你們能以自身法則凝聚出實體,便算真正踏入了‘道途’。”
七子接過玉牌,感應到其中蘊含的浩瀚道韻,再次躬身行禮。
龍宇看向虛無深處,那裡隱約傳來混沌破碎的轟鳴——盤古開天的征兆已現。他輕聲道:“鴻蒙將逝,混沌將開,洪荒將生。你們需儘快成長,未來的洪荒,需要有人傳承‘源’之道。”
太初問道:“師尊,何為‘鴻蒙宗’?”
龍宇望向七道法則光暈交織成的鴻蒙道印,沉聲道:“鴻蒙宗者,承鴻蒙之基,傳源道之理。不爭洪荒氣運,不奪天地至寶,唯求‘道’之真意。你們七人,便是這宗門的根基。”
話音落,他周身的源盤猛地擴大,將七子護在其中。源盤轉動間,映照出洪荒世界的朦朧虛影——那裡有山川起伏,有星辰輪轉,有生靈懵懂初生。
源初七子望著那片虛影,眼中閃爍著向往的光芒。他們知道,師尊為他們開啟的,不僅是靈智,更是一段跨越鴻蒙、混沌、洪荒的傳承之路。
而此刻,虛無之中,鴻蒙宗的第一道道韻,正隨著七子的呼吸,悄然融入即將誕生的洪荒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