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魔兵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一名企圖阻攔的黑衣人捂著喉嚨,難以置信地倒下。
【叮!擊殺林家死侍,力量+1。】
沈之奕的速度快到極致,在亂軍中橫衝直撞,無人能擋其鋒芒。
【叮!擊殺林家死侍,敏捷+1。】
【叮!擊殺林家死侍,體質+1。】
係統的提示音不斷在腦海中響起,每一次擊殺都讓他感覺到力量在體內湧動,殺得那些訓練有素的死侍都心頭發寒,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一尊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黑衣人首領見勢不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竟然不顧手下死活,轉身就想從側麵的山壁逃走。
“想走?”
沈之奕冷笑一聲,猛地將手中的魔兵投擲出去。
長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後發先至,精準地從那首領的後心穿胸而過,將他死死地釘在了山壁之上。
首領一死,剩下的黑衣人頓時軍心渙散,很快便被沈之奕的百人隊屠戮殆儘。
戰鬥結束得很快。
沈之奕走到黑衣人首領的屍體前,伸手在他懷中摸索,很快,便搜出了一封被鮮血浸濕了小半的殘缺密信。
他展開信紙,上麵的內容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信中提到了“北嶺”、“內應”、“轉交雁門關布防圖”等觸目驚心的字眼。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劫掠,而是通敵叛國!
“清點人數!檢查傷亡!”沈之奕將密信收入懷中,沉聲下令。
片刻後,陶建臉色難看地跑了過來。
“大哥,我們這邊死了五個兄弟,傷了十幾個。但是……我們的人數對不上,少了兩個人!”
少了兩個?
沈之奕眉頭緊鎖,立刻跟著陶建在屍體堆裡檢查。
很快,他們就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那兩名失蹤兵卒的屍體。
他們並非死於敵人的刀劍之下,而是背後中刀,一刀斃命,傷口乾淨利落,顯然是在剛才的混戰之中,被人從背後偷襲滅口的。
內鬼,就在他親手挑出來的這百人隊伍當中!
夕陽的餘暉將整個雁門關染成了一片血色。
沈之奕率領著殘部,緩緩地走進了軍營。沒有勝利的歡呼,沒有激昂的號角,隻有死一般的沉寂。隊伍裡彌漫著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每個人都低著頭,神情麻木,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隊伍的最後方,幾輛板車上蓋著染血的草席,席子下,是五具冰冷的屍體,是他們再也回不來的弟兄。
整個軍營都震動了。所有人都湧了出來,看著這支狼狽不堪的隊伍,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解。
沈之奕從馬背上下來,他的玄甲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臉色平靜得可怕。他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走向那幾輛板車,親手將草席一一掀開。
弟兄們的屍體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他們死狀淒慘,致命傷口大多在背後。
一股悲壯而壓抑的氣氛,瞬間籠罩了整個營地。
“沈之奕!”一聲暴喝打破了沉寂。
王校尉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他指著沈之奕的鼻子,唾沫橫飛。“你好大的膽子!卞校尉將百人精銳交給你,讓你押送重要物資,你就是這麼回報校尉的信任的?!”
“損兵折將!丟失糧草!你還有臉回來!”王校尉的聲音愈發高亢,他就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罪名徹底釘死在沈之奕身上。“按照軍法,你這等指揮不力的將領,罪該萬死!”
沈之奕沒有理他,他的目光掃過圍觀的人群,那些曾經對他敬畏有加的士兵,此刻都帶著懷疑和審視。
人群中,張阿月那尖利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我就說吧!他一個新來的百夫長,哪來那麼大本事!現在好了,害死了這麼多兄弟!”
她故意湊到幾個相熟的婦人身邊,壓低了聲音,卻又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你們是不知道,他那個婆娘,可是蘇家的罪臣之女!這種人家出來的,身上都帶著晦氣!我看啊,這次糧草被劫,八成就是她偷偷給北蠻子通風報信了!”
這話如同一顆投入油鍋裡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全場的情緒。
“什麼?通敵?”
“怪不得!我說怎麼會敗得這麼慘!”
“一個掃把星!克死了自己家人還不夠,還要來克我們!”
謠言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傳播開來,恐慌和憤怒在人群中蔓延。蘇杏吟“罪臣之女”的身份,成了所有負麵情緒的宣泄口。
“滾出去!讓那個女人滾出軍營!”
“叛徒!殺了他們!”
群情激憤。一些被煽動起來的士兵,甚至撿起地上的石塊,朝著沈之奕的營帳狠狠砸去。
“砰!砰!”
石塊砸在牛皮帳篷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住手!你們乾什麼!”陶建和鐵鼎紅著眼睛,帶著剩下的弟兄們奮力組成人牆,擋在營帳前,卻被洶湧的人潮推得節節敗退。
沈之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他仿佛成了全營的公敵。
他推開擋在身前的陶建,撥開帳簾,走了進去。
帳內,與外麵的喧囂混亂截然不同,一片靜謐。
蘇杏吟正安靜地坐在桌邊,燭火跳躍,映著她平靜的側臉。她沒有絲毫的慌亂和恐懼,仿佛外麵那些惡毒的咒罵與她無關。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
“你回來了。”
她沒有問戰況,沒有問他是否受傷,隻是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本用油布包好的冊子,遞到了沈之奕的麵前。
那本冊子,正是她從軍需官營帳裡找到的暗賬。
沈之奕接過賬本,入手微沉。他看著她,蘇杏吟也看著他。
兩人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是交換了一個眼神。
所有的信任,所有的默契,儘在不言之中。這世上,她是唯一一個無條件相信他,並且會用自己的方式與他並肩作戰的人。
沈之奕翻開那本油布包裹的暗賬,又從懷中掏出那封從黑衣人首領身上搜出的、被鮮血浸濕的殘缺密信。
兩樣東西,並排放在桌案上。
暗賬上,每一筆被克扣的軍餉,每一批被虛報的物資,都記得清清楚楚。而所有臟錢的最終流向,都指向了一個代號——“林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