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聲悶響。
卻不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內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柄停在自己喉嚨前不足半寸的漆黑魔兵。刀鋒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已經刺得他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然而,沈之奕的動作比他的念頭更快。
魔兵停下的瞬間,沈之奕手腕一轉,反手握住刀柄,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狠狠地朝著內鬼的雙腿砸了下去!
“哢嚓!哢嚓!”
兩聲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在混亂的戰場上清晰可聞。
“啊——!”
內鬼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整個人如同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他的兩條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外扭曲著,膝蓋骨已經被徹底砸碎。
劇痛讓他幾乎昏厥,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彆急著死。”
沈之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冰冷得如同深淵裡的寒鐵。
“你的命,比你想象的值錢。”
這句話,比直接殺了他,更讓他感到恐懼。
“狗雜種!你敢!”
一聲雷鳴般的爆喝從側方傳來。
那名身披重甲的北蠻將領終於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內應被廢,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怒吼著揮舞起手中的開山重斧,帶起一陣惡風,朝著沈之奕的頭顱狠狠劈來!
這一斧,勢大力沉,足以開碑裂石!
麵對這奪命的一擊,沈之奕不退反進。
【戰場嗅覺】的天賦早已將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絲肌肉的牽動都分解在他腦中。
在北蠻將領看來,沈之奕就像是嚇傻了一樣,居然迎著自己的斧刃衝了過來。
他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獰笑。
可就在斧刃即將落下的一刹那,沈之奕的身體以一個完全違背常理的角度,極限地向側方一扭,堪堪避開了斧刃的鋒芒。
與此同時,他一腳狠狠地踢在旁邊一個熊熊燃燒的拒馬之上。
“呼!”
那沉重的、帶著火焰的木製拒馬,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塊,翻滾著,咆哮著,朝著北蠻將領的麵門狠狠撞了過去!
北蠻將領臉色大變!
他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用這種方式反擊。
他不得不放棄追擊,後退一步,用手中的重斧奮力格擋。
“鐺!”
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拒馬被他一斧劈開,燃燒的木塊和火焰卻徹底遮蔽了他的視野。
就是現在!
就在他視野被火焰吞噬的那一秒。
一道漆黑的閃電,無聲無息地從火焰的另一側掠過。
北蠻將領格開拒馬,正準備再次尋找沈之奕的身影,卻感覺脖頸處微微一涼。
他低下頭,看到了此生最詭異的一幕。
他的身體,還穩穩地站著。
他眼前的世界,卻開始天旋地轉。
一顆碩大的、還帶著驚愕表情的頭顱,衝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拋物線,重重地砸落在地。
【叮!成功擊殺‘高等惡人北蠻先鋒將’,獲得天賦碎片‘嗜血渴望’x1!】
【叮!天賦碎片滿足合成條件,天賦‘嗜血渴望’已激活!】
【叮!解鎖新技能:‘威懾咆哮’(主動)!】
係統提示音接連響起。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龐大和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入沈之奕的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在微微發燙,一種對戰鬥和殺戮的渴望,從靈魂深處升騰而起。
這感覺,讓人沉醉。
主將,死了?
那個在他們眼中如神魔般強大的先鋒將大人,就這麼被人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刀斬首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北蠻士兵,全都傻了。
他們的鬥誌,他們的勇氣,隨著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被瞬間抽乾。
恐懼,如同瘟疫,瘋狂蔓延。
“將軍死了!”
“跑啊!”
“魔鬼!他是魔鬼!”
主將當場被斬,營地化為火海,戰馬四散奔逃,殘餘的北蠻士兵徹底喪失了鬥誌,哭喊著,尖叫著,如同沒頭的蒼蠅,朝著四麵八方潰散奔逃,再也無法對投石機陣地形成任何有效的保護。
“陶建!鐵鼎!”
沈之奕冰冷的聲音響起。
“是!大哥!”
兩人此刻才率領大部隊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看著沈之奕的眼神,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毀了那些破爛!”
“是!”
陶建和鐵鼎怒吼一聲,帶著大部分弟兄,如同下山的猛虎,衝向了那些已經無人看管的投石機。他們沒有用刀劍去砍,而是直接用帶來的巨斧和鐵錘,對著投石機的配重臂、絞盤、底座等關鍵結構,一通瘋狂破壞。
“其他人,跟我來!”
沈之奕沒有絲毫停頓,他單手拖著那個已經疼暈過去的內鬼,另一隻手提著還在滴血的魔兵,帶著剩下的二十名精銳,如同追魂的死神,衝進了潰散的敵軍之中。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噗嗤!”
【叮!擊殺北蠻潰兵,力量+1。】
“啊!”
【叮!擊殺北蠻潰兵,敏捷+1。】
他手中的魔兵每一次揮出,都必然會帶走一條生命。他的速度快到極致,在混亂的人群中輾轉騰挪,根本無人能擋。
係統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樂章,在他腦海中不斷響起。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變強。
火光映照著他平靜而冷酷的臉,滿地的屍體和被徹底摧毀的投石機,成了他最完美的背景板。
這場豪賭,他贏了。
贏得徹徹底底。
……
雁門關,城牆之上。
卞人雄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手心裡全是汗。
他通過城樓上的望遠鏡,親眼目睹了遠方那片山坳從火光衝天到逐漸熄滅的全過程。
雖然看不清細節,但那衝天的火光和逐漸平息的混亂,無一不在說明,沈之奕那個瘋狂的計劃……成功了!
這個小子,真的做到了!
他居然真的帶著一百人,在萬軍叢中,端掉了北蠻人的投石機陣地!
卞人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隻要沒了投石機的威脅,憑借雁門關的堅固,守住這一波攻擊,問題不大了。
可就在他剛剛鬆了口氣的瞬間。
“校尉!校尉!不好了!”
一名負責瞭望的斥候,連滾帶爬地從女牆邊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校尉!不好了!城外的北蠻主力……他們非但沒退,反而重整陣型,發起了更猛烈的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