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前的沙沙聲,江琉璃局促不安的小手動了起來。
他在……換衣服?
江老爺考慮過江琉璃某些地方有所欠缺,怕她出門在外吃虧,離家前特意讓女傭教育了她特彆的知識。
江琉璃對這類知識不是很感興趣,隻記住了兩件事。
不要讓彆的男人占你便宜。
身為女孩子一定要保守,不能讓彆人覺得你很輕浮。
她對這兩者的界限一直不是很清楚。
什麼程度叫占便宜?
什麼叫輕浮?
女傭說,男人想碰你說明他想占你便宜,女孩窺探男孩子的隱私就叫輕浮。
這一概念很極端,沒辦法,自家小姐什麼情況她們心裡有數,不下猛藥跟人跑了怎麼辦?
落在江琉璃耳朵裡,這兩句話變味了。
百團大戰操場看煙花,林川睡著了我讓他枕在我大腿上算占便宜嗎?
肯定不算啊,是我自願的,他沒想碰我!
他在我麵前換衣服,我聽見了,算不算窺探彆人隱私?肯定算啊!
我又不傻,從小就知道換衣服不能當彆人的麵換。
所以我這算……被動輕浮?
那這算是我在對林川進行……
江琉璃小臉變得嚴肅起來,果斷轉過身去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換好衣服的林川一回,人不見,低頭發現原來是縮到了牆角。
“你……這是在乾嘛?”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江琉璃義正言辭道。
林川沒搞懂對方的思考方式,輕笑一聲,趕緊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隻是聽見了而已,沒必要這麼緊張。”
江琉璃起身搖頭道:“那也不行,爺爺說這樣的女孩子不招人喜歡,會沒朋友的。”
“沒事,下次我看回來,咱們就兩清了。”
江琉璃一愣。
原來可以這麼操作嗎?
那就好,沒有傷害兩人間的友誼。
見她當真了,林川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呆萌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狠狠捏一把臉蛋。
傻傻的小劍娘,江家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出來,不怕被壞人拐回家做媳婦嗎?
既然這麼傻……要不我……
停下林川,快停下!
這他媽是犯法的!
可我本來就乾的是犯法的勾當啊!
去樓頂的路上,江琉璃沒看出來,和她同行的家夥,進行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思想鬥爭。
多虧林川意誌堅定,打倒了內心深處的黑暗勢力,保護身邊的純白少女。
“快說謝謝我。”
“啊?”江琉璃一時間沒搞懂,但還是照做了。
“謝……謝。”
“不客氣。”
咖啡館隻有兩層,一層住人,一層營業,樓頂通常用來晾衣服,有時間三人搞個小燒烤。
比二樓乾淨,有兩個鐵架子在,掛著這沒乾的衣服。
麵積夠大,足以兩人過招。
林川順手從地上撿起不知從何而來的木棍。
樓頂時不時就愛多一點奇奇怪怪的東西,記得有一次宋峰在這發現過英雄碎片,三天後隔壁樓查出來一起謀殺案。
兩人揮動木棍開始按照劇本套招。
這套動作是江琉璃設計的,簡單易學,讓人看了直呼過癮。
林川揮劍仍然無法達到少女這般簡潔,單論劍道的天賦江琉璃可謂獨占高峰,就像在偷盜者領域的自己一樣。
兩道木棍碰撞聲過後,林川撤開觀察對方動作的同時問道:
“你回去之後沒遇上什麼暗殺吧?”
江琉璃神情動容了一陣,搖頭道:“沒有,拜靈會在東部的據點很多都被拔除了,基本隻剩一個分部不知在哪。”
林川忽然暴起,下蹲木棍往上挑去。
砰!
江琉璃輕鬆擋住,手腕一轉,以巧力輕輕推開了對方。
“你呢?”
遊樂園暗殺後,執法局派人來暗中保護過林川三人,哪怕是現在四周都有執法者待命。
她自己也會偶爾來看看,確認林川的安全。
“就像你說的,拜靈會都自身難保了,怎可能跑過來找我麻煩?”林川跨步向前施展出戰技大風車。
當然,我去找他們麻煩就另當彆論了。
“那就好。”江琉璃知曉朋友無恙,露出了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
林川瞥見,動作慢了半拍。
“走神了哦。”江琉璃聽到空氣波動忽地輕了不少,一揮劍把林川的木棍打飛。
林川坐在地上,痛恨因美色失誤。
接下來兩人話少了很多,專注於過招。
在江琉璃眼中林川的進步很快,甚至可以說不亞於自己,幾個動作沒多久就改正過來了。
內心愈發佩服和敬仰他。
在她看來,對林川來說世上沒有什麼難事可言,隻要揮揮劍就能解決。
休息之際,林川從樓下櫃子裡掏出兩瓶飲料,回到樓頂和對方痛飲。
江琉璃試了試瓶子重量,道:“其實你不用這麼浪費,我喝不了這麼多,和之前一樣把你喝剩下的給我就好。”
林川聞言差點一口把橙汁噴出來。
如果他是女生,聽有個男人要把自己喝剩下地給自己,他一定覺得對方有毛病。
偏偏是江琉璃。
一個江家的大小姐,沒有大小姐該有的消費理念,衣服也像是下麵的人幫她買的。
“不用,咱家有錢。”林川道,“又不是上次有拜靈會插手的時候了。”
在他的強烈催促下,江琉璃大口喝下果汁,臉上浮現出滿足的表情。
“好喝!”她大聲道。
林川嗤笑道:“你不會從小沒喝過吧?”
這隻是一款很普通的飲料,聽說學校裡有些患有公主病的大小姐,連礦泉水都不喝十塊以下的。
江琉璃抱著飲料瓶子,道:“我在家裡吃的食物是營養師設計的,說是最適合職業者的營養搭配。”
“那種食物口感很糟糕,在特定季節為了排出體內雜質,我需要辟穀好多天。”
“喝過最好喝的東西是蔬菜榨汁,加上糖,甜甜的。”
林川聞言異常不解。
這劍聖把親孫女當扶桑人整啊?
他現在知道為什麼江琉璃和彆家大小姐不一樣了。
原來她雖是江家小姐,卻從未享受過該有的待遇。
正如最初在操場上說過的。
她是一把劍,一把專門殺人的劍。
可既是當劍磨練,為何又把她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