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站在操場上，他的胸口處留有一片血跡，一個紫黑色膿瘡正在那裡跳動著。
先前執法局機械師的那一槍令他心悸猶在，自家機械師研究的防禦器具都被打碎了，若不是虛空血脈發威，他得再丟半條命不可。
本來就差點沒了，一聽到有人遊離在學生群外，首領的心情更差了，更彆說自己養的耗材死了四個。
“能確定對方是什麼人嗎？”
“沒有打鬥的聲音，說明他們四個聯手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對方實力在lv40以上。”
考慮到幾人之前消耗過大，這個等級下限可以再低一點。
不過首領覺得不能如此掉以輕心。
他回頭問道：“江琉璃找到了嗎？”
兀鷲搖頭道：“沒有，隻有人看到她和一個男人離開了操場。”
首領朝特製對講機那邊問道：“三眼，你那邊如何？能看到那女人的位置嗎？”
通訊器另一邊的機械師盯著無人機傳輸過來的畫麵，道：
“可以確定絕不在地麵上。”
下麵全是包圍起來的虛空生物，連躲藏的地方也沒有，一露頭就會遭到它們的襲擊。
那就是在建築裡。
首領立馬想到了剛才被機械師打中的人，他自然而然地把那人和江琉璃畫上了等號。
執法局機械師的那一槍驚到了他，他不敢保證官方對如今的局麵完全沒有辦法，不可能挨個地方去搜一遍。
“三眼，炸掉它。”首領冷聲下達指令，“炸掉那座教學樓。”
“了解。”
掛斷電話，首領仰望那座在扭曲的大樓。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是江琉璃的藏身之處。
“很好，事情的發展儘在掌控，大樓倒塌之際，她將會成為待宰的羔羊，這正是我等計劃的最後一步。”
首領麵具下的臉不由得浮現一抹笑容。
殺了江琉璃，他們就會用一種特殊方法鑽入完全的虛空位麵中逃脫，屆時等待執法局的隻有滿地的屍體和殘破的大樓，其他各大高校同樣如此。
沒有人能製裁他們，回歸後他們會返回總局，得到總會長的嘉獎。
首領如此想著，一側頭瞥見脫離掌控的大蛇。
九頭大蛇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滿操場的人群，八顆腦袋皆是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它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吞噬的本能了。
荊棘在一旁給它用治療藥劑療傷，修複那顆斷掉的頭顱。
“尊貴的殿下，您的傷勢應該無礙吧？”首領走上前恭敬道。
九頭蛇收回目光，冷哼道：“區區人類，仗著距離遠些沒能殺他而已。”
首領聽懂言外之意，笑道：“這個自然，人類又怎能和高貴的蛇相提並論呢？”
這句話對九頭蛇很適用，它八顆頭盯著對方，道：
“你體內流淌著的也是我族的血吧？”
首領有點意外，沒想到它能看出來。
“是的，這正是您父親恩賜的血液。”
“哦？”九頭蛇的目光變了，“這麼說，你算是我的兄弟？”
首領察覺到對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趕緊糾正道：“不不不，我隻是貪欲王座恩賜下的奴仆。”
九頭蛇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渺小的人類怎配和它稱兄道弟？
隻不過看在他們和父親是合作關係上不計較罷了。
首領硬著頭皮，道：“接下來有件事恐怕需要您幫忙。”
“我父親用血脈的聯係告知我了。”九頭蛇輕視道，“有一個江家天賦極佳的人類需要我殺，沒錯吧？”
“正是。”首領解釋道，“她的母親便是您父親出手擊殺的，她死在您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九頭蛇八雙眼睛中都看得出一抹驚訝。
“我父親親自出手殺的？”
貪欲王座是何等身份？
那是虛空中真正的主宰之一，是能叫板冠首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居然會親自動手擊殺一個人類？
“您不知情也很正常，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首領道，“那個女人在太空長城殺了太多虛空生物，天賦又極高，於是招惹來了王座的注視，最終死在了王座手中。”
顧及貪欲大蛇一族的麵子，他有些事沒說清楚。
其實貪欲王座不止有一次襲，隻不過第一次被她死裡逃生了而已。
從王座手中逃脫，那名叫冷霜月的女子戰績何其恐怖？
而她女兒江琉璃更是天賦逆天，小小年紀已有冠首之資，再任其發展下去那還了得？
真要讓江家三連劍士冠首，虛空和拜靈會都過不安穩。
九頭蛇點了點頭，若論出生年紀，它和江琉璃差不多，二十年前它還在虛空到處找吃的，不了解也很正常，而那位恐怖的父親也沒必要什麼事都說。
無非是碾死了一隻螞蟻罷了。
“嗬嗬。”九頭蛇獰笑道，“我父親殺她母親，我殺她……命運真是奇妙。”
“再快些，我已經等不及吃掉她了。”
虛空生物的吞噬是講究質量，如此優質的食物，讓它不再貪圖操場上的劣質食材。
……
武道樓頂層。
濃鬱的火藥味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
十二台高射炮架在這裡，能隨時毀滅楓葉武大內部的任何一處建築。
四五台兩米高的機器人來回巡邏，天空飛著十七台返回的無人機。
隨著首領下令，它們已經沒用了。
“爆破衝擊彈……唉？在哪兒來著？”
代號為三眼的消瘦男人從金屬箱子裡翻找了一圈，在最下方，找到了一枚人頭大小的彈藥。
身為龍夏拜靈會分會的核心成員之一，他日常負責武器設計和軍火儲備。
這次行動他搬來了半個家底，連專門用來拆樓的爆破衝擊彈都帶來了。
“嘿嘿，就是你了。”三眼嬉笑著把彈藥裝進了發射器，調整彈道。
這種專門用來摧毀建築大規模武器，很難對江琉璃那種強大的職業者造成致命傷害，即使大樓倒塌，拜靈會仍認為無法殺死對方。
它的用處是讓江琉璃暴露在眾人麵前，屆時無數的虛空生物和首領會將負責處決。
“小姑娘，你命不好，這本是給你同學留的。”
伴隨著樓頂一聲空響，一顆星辰完美劃過天空，形成的彎弧直入教學樓下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