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層薄薄的灰色薄膜，一片全新的世界儘收眼底。
不同於略帶色彩的虛空囚籠，在這片天地中，唯有灰白清晰可見，除了活人和從現實世界帶進來的東西外再無其他色彩，偌大的天地宛如死透的屍體。
天空上飄著幾個黑色的金屬圓球裝置，天際線上有那麼幾座基站似的小塔站立。
相比於正常虛空環境，這裡的空間在以上裝置的加持下更加穩定，也幾乎不會有強大虛空生物進入，屬於被人類圍起來的圈養場，專門供學生練習。
林川感受著腳下的土地，感覺和踏在正常土地上沒什麼兩樣。
“林川，這個世界什麼樣子？”江琉璃緊緊抱住玩偶，問道。
聽完一遍陳述，江琉璃更感好奇了。
她不懂什麼是色彩，哪怕是最基礎的三原色也想象不出來。
哪怕是在他人眼中最基礎的灰色，看一眼她也會很滿足。
這些天她修行了“通透劍心”，雖未有小成，但起碼能感知到周圍一點環境變化了。
這讓她想起了林川說過的，幫她恢複視力的方法。
隻要有足夠有價值的東西，我能幫你恢複視覺——林川如此確認地說道。
江琉璃思考了很久，感覺他不是在騙人。
可什麼是有價值的東西？
錢算嗎？
儘管林川說不用她幫忙，但江琉璃始終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她不想什麼都不付出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起碼要幫忙減輕點負擔。
於是，這丫頭想到了參加聯賽的方法換取值錢的東西，畢竟她隻有打架厲害點這一個特長了。
等拿到獎金，就給林川買好多好吃的。
順便把住宿費夥食費還了。
嗯，就先這樣吧。
江琉璃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甚至忘記傾聽對方的回答，回過神來時人群開始流動，她也趕緊跟上了林川的步子。
王徐把人聚集在一起，高喊道：
“現在起，用你們手上的計分環進入組隊模式，最少每三人一組，最多七人組隊，四散開來去獵殺虛空生物。”
“不要跑遠了，今天隻是讓你們試試水，遠處是期末考核時候才能去的地方，那裡的虛空生物等級太高了，你們應付不來！”
人群四散開來，每人都不出所料地找到了自己平日裡玩的最好的人，那些沒有朋友的才會到處邀請人加入。
林川他們就不需要了，他們四個不需要外人加入。
“那個……我有個請求。”江琉璃弱弱地舉起小手。
“我想參加明年的聯賽……你們看行嗎？”
三人同時回頭，林川摸索著下巴道：“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比起出去打工給他整活，參加比賽算得上是正途了，何況以這丫頭的水平賺筆獎金輕輕鬆鬆，正好貼補家用。
林川想起來了什麼，追問道：“你知道怎麼報名吧？”
江琉璃站在原地，兩根拇指纏在一起打轉。
得了，你是一點攻略也不做啊！
林川解釋道：“世界排名前三百的武道大學有資格參賽，以國家為單位下發名額，咱們龍夏是按照曆年來的成績分配，楓葉武大這些年發展的不錯，有二十個名額，會給積分榜前二十的學生。”
能級大體實力掛鉤但不絕對，聯賽比的是戰鬥力。
積分榜上那都是實打實和凶獸戰鬥過的狠人，比隻知修行不知實戰的呆子強太多了。
江琉璃恍然大悟：“我需要去刷虛空生物，進入排行榜前二十。”
“前二十不夠。”林川搖頭道，“剛好卡第二十名不安全，前十比較好。”
每到聯賽，必有人偷著卷。
很多人定名額前一天覺得沒問題，第二天一睜眼，自己從十幾名滾到三十名開外了。
順著一條峽穀直入，途中遇上了不少高年級的學長。
這一整個安全區域是楓葉市全市武道大學共享，有些甚至不是他們學校的。
每年這時候都會經曆很尷尬的一件事。
狼多肉少，虛空生物被搶乾淨了，半天遇不上一頭。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才在一處犄角旮旯的地方碰上了一隻斷腿的大蜥蜴，看起來是被學生追殺到這裡的。
它價值的積分不高，江琉璃殺了之後原來的0變成了70。
而積分榜前十……
“第十名：機械師·邵陽晨，積分：780972”
“……第七名，武道家·蘇恒，積分：891730”
“……第四名，武道家·曾元珊，積分：1011570”
“第一名：劍士·單一鳴，2000798？？”
“這群人整日住在學校嗎？！”
林川看完之後眼皮直跳。
這他媽扯淡呢？
他明白了，理論上所有學生都能參加，實際上機會大多是留給高年級的，他們在校時間更長，早就積累下了大量積分，目前在榜的多是大三大四的學生。
一側頭，看到了江琉璃可憐巴巴地小表情，躊躇地握著手中那把進來後學校統一下發的鐵劍。
找獵物找了一個小時，忙活這麼久就得到了70積分。
前十至少80w打底，這讓她怎麼努力啊！
林川很頭痛，他有那麼一瞬間想去問校方，在墜落事件中殺的虛空生物算不算。
江琉璃坐在一旁一分鐘一歎氣，聽得林川有點心痛了。
一個有力氣的社恐少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幫他賺錢，結果剛去工地人家就以個子不高為由拒絕錄用。
“彆著急，待會問問學姐，肯定有彆的方法。”林川安慰道，“你這麼強學校不會拒絕的。”
江琉璃愁眉苦臉道：“我是不是特彆沒用？做什麼事都會失敗。”
“怎麼會呢，你都不知道自己劍術有多強！”
“然後呢？”
“長得漂亮！”
“我又看不見。”
“你……”
林川卡殼了，望著始終在傾聽的少女有點心虛，過了一陣子硬著頭皮道：
“反正就是非常有用就是了！”
江琉璃：……
我果然沒彆的優點了。
好悲傷。
正當林川苦惱如何短期內拿到百萬積分時，峽穀儘頭忽然來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同班的夏安安狼狽地低頭前行，和她一起的人無一例外，全身都是傷痕，每個都和現在的江琉璃一樣頹廢。
當看到四人時，他們目光躲閃，不願意讓熟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李溪攔下夏安安問道。
對方高中時雖然企圖擠進他們的圈子未遂，但也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三人好感度+1，見到跟出車禍一樣的幾人，這才開口詢問。
夏安安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強忍著淚水，道：
“那群，那群高年級的學長太不像話，他們……他們……”
說著說著，少女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