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Supper(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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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靳熠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蹙了蹙眉,帶有殺戮顏色的藍眸盯著周惜雪,仿佛隨時能夠給她致命一擊。

換成古堡裡的傭人,在看到他這副陰晴不定的神色時,恐怕早已經嚇得不敢吱聲。

西蒙斯說過,靳熠是遭受過詛咒的人,但凡接近他的人都會蒙受災厄。

可周惜雪才不信這種鬼話連篇。

要是詛咒有用的話,這個國家還要什麼法律啊。

所以,所有人都很怕靳熠,周惜雪卻並不覺得他可怕。不僅如此,她反而躍躍欲試。

周惜雪笑盈盈看著靳熠,一聲比一聲更清脆:“老公,老公,老公。”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時尷尬的就是彆人。

靳熠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捂住了周惜雪的嘴。

這個動作不免會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她再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糖果香氣。

稍顯粗礪的手掌摩挲著柔軟細膩的臉頰。

她這張臉甚至沒有他的手掌大。

隻要他的手掌再往下幾寸,就能輕鬆扼住她的喉嚨。

他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哺乳動物都需要通過肺部呼吸,隻要堵住頸部的氣管,等待一定時間,缺氧的動物便會慢慢死亡。

而無一例外的是,在此期間,動物的求生本能會驅使它們不斷掙紮。但在強大的獵手麵前,越是掙紮,越是消耗體力,隻會加快死亡的速度。

周惜雪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靳熠,卻並沒有掙紮,隻是乖順地看著他。畢竟,他除了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外,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不僅如此,周惜雪能明顯感覺到,靳熠掌心的溫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一些。

這個冷冰冰的男人似乎終於不再是一具屍體,慢慢生出了溫度。

不知道是否錯覺,周惜雪覺得靳熠白皙的臉頰上有一絲絲紅暈。這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顆新鮮的水蜜桃,甜蜜多汁。

於是她大著膽子,抓住他的小拇指,一邊緊緊看著他的眼眸,一邊將他的手從自己嘴上鬆開。

而她看向他的眼神也絕對算不上清純無邪,很多人都說她生了一雙狐狸眼,嫵媚又靈動。隻要她想,可以是無辜的小白花,也可以是勾人的小狐狸。

整個過程可以說十分順利,她輕鬆地卸下了他對自己的桎梏。

見靳熠不說話,周惜雪不惜再添一把火。

她輕輕踮起腳尖,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脖頸,一副無害的模樣詢問:“老公,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靳熠屏了屏息,依舊沉默著,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用激將法。

看來,她是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過,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周惜雪說著轉身離開房間,俏皮的裙擺在劃出一道柔軟的弧度,不給靳熠反對的時間。

而她一並掀起的,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撩動黑暗深處的陰霾。

俗話說,大膽的人先享受世界。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是法律上的夫妻,她喚他一聲老公,再提這點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她很清楚自己說這番話有一點冒險和賭博的意思。

靳熠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點。

可她真的隻是想要有張床好好睡覺而已。

她不想再睡在那張狹小的沙發上了,又硬又難受,連翻個身都怕會摔下來。

事實上,周惜雪也沒看上靳熠睡的那張床,實木質地,連床墊都沒有,看起來硬邦邦的,躺上去肯定也硌得慌。

她在港城的家裡雖然總是受到冷眼相待,但她那張床是真的舒服。尤其是床墊,她選的是最貴的牌子。

再怎麼說,她也是周文昊的親生骨肉,在明眼人能看得到的用度上,那位繼母沒有懈怠。周文昊也不差那點買床墊的錢。

人類的欲望是個無底洞。

一開始,周惜雪隻求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現在又不僅僅滿足於此。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要一張柔軟的床墊,如同棉花般能夠將她緊緊包裹,讓她能左右翻身。最好還要有個粉紅色的毛絨玩偶,她會習慣性地用腿夾著它,這樣更有安全感。即便是晚上做噩夢了,她也可以緊緊抱著它。

以周惜雪在周家生存的經驗告訴自己,如果自己不主動爭取,就彆指望彆人會憐惜你。

適者生存這個法則在哪裡都說得通。她能在那種環境下長那麼大,除了心態比較好之外,倒也沒有真傻得不去爭取自己作為周文昊親生女兒的權利。

周惜雪曾經在十八歲自己生日的時候,向周文昊提出要一輛跑車。

她一臉乖巧無辜,在周文昊旁邊輕聲細語:“港城的千金大小姐幾乎人手一輛跑車,我沒有的話,爹地的臉麵往哪兒擱啊?”

周文昊這個人最是好麵子和排場,一輛跑車而已,對他來說是灑灑水,也就擺了擺手,任由她挑選。

不久後,周惜雪預定的那輛跑車空運回國。

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事竟然氣得周翰飛砸了他自己的那輛豪車。

有跑車這件事沒讓周惜雪開心多久,倒是看到周翰飛難得跳腳的模樣樂了很久。

早已經過了晚餐時間。

周惜雪輕車熟路地走到餐廳,果然看到蕾妮已經將飯菜準備妥當。

幾頓餐食下來,蕾妮已經大致摸清楚了周惜雪的口味,喜酸、辣,比起素菜,她更偏向於紅肉類的葷菜。而且周惜雪的胃口並不大,白米飯隻能吃一小碗。所以這頓晚餐,蕾妮隻準備了周惜雪一個人的份量,食材上也儘量選擇她喜歡的。

想了想,周惜雪又掉頭回來找靳熠。

無論是套近乎還是增進彼此之間的情感,在一起吃一頓飯總是最便捷的。靳熠這兩天不知所蹤,傍晚風塵仆仆回來時還帶了一身的血,肯定是還沒吃飯的。

“靳熠!”

女人的聲音再次在背後響起,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有些失真的回音。

靳熠默了默,聽到這個稱呼,他的思緒似乎短暫飄遠。

與此同時,有一道恬靜的聲線在不同的時空發生重疊:

“阿熠!”

他的母親給他起了一個中文名字,她說,熠代表著光耀。

她希望他能夠向陽而生,熠熠生輝。

可她卻拋棄了他。

靳熠轉過身來,看向那張不同於記憶深處的麵孔。

“你叫我什麼?”

周惜雪堅定地看著他的雙眸,朝他走來:“靳熠。”

其實在她來古堡的第一天,就試探性地喊過他的中文名,可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當時不確定他是否聽得懂中文。

周惜雪說著朝靳熠走過來,膽子也明顯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大了些,一過來就抓住他的手腕。

靳熠明顯因為她的動作一怔,儘管他這個人總是表現出一種無情的冰冷模樣,卻也會在某個時刻皸裂。像是冰層裂開一道縫隙,讓蘊藏底下的清泉溢出冰麵。

周惜雪的手掌不能完全圈住靳熠的腕部,他是一個力量型的男人,看起來有常年健身的習慣,上半身肌肉線條明晰,手部的線條也像是能夠一把將她扛起來般,男人味十足。

所以,當她纖細的手指包裹住他的手腕時,像是柔軟的絲帶纏繞著他。

這根絲帶並不見得能夠撼動他的力量,卻在這個時候牽引著他,輕聲細語地說:“你肯定還沒吃晚餐吧?正好,我們一起吃飯。”

與此同時,周惜雪也發現,似乎每一次她對靳熠的觸碰,都會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反常。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大概是——溫馴?

仿佛一隻凶神惡煞的看家大狗,卻在被主人撫摸過皮毛後,逐漸放下戒備與警惕。

是皮膚饑渴症嗎?

周惜雪對於這一發現感到異常驚喜。

但為了確保自己的判斷正確,還需要循序漸進地試探。

她抓著他的手腕沒有鬆開,一直將他引導到了餐廳。

期間,靳熠隻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神色看著周惜雪,並未排斥。

“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吃飯?”森冷的聲線,低沉,暗啞。

周惜雪點點頭,她放開他的手腕,轉身另外拿了碗筷,準備遞給靳熠。卻見,他突然從櫥櫃的抽屜裡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刀。

刀刃在燈光的映照下閃了一瞬。

周惜雪動作一頓,那刀刃上的光刺了一下她的左眼。

靳熠手上拿著刀,一步一步朝周惜雪走過來。

周惜雪不動聲色,好奇地看著靳熠的反常,一直到他距離自己咫尺之遙,刀刃抵在了她的臉頰上。

冰冷的金屬貼在皮膚上,令人一陣寒戰。

靜謐的餐廳裡很快暈染上一絲詭異的氛圍。

周惜雪卻並不感到一絲害怕,她很確定,他不過是虛張聲勢、外強中乾而已。

甚至,他還是個十分純情的男人。

種種跡象可以推測,如果他要傷她的話,自她來古堡的第一晚就應該生不如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有傭人特地為她做的可口飯菜。

矛盾,反複無常,陰晴不定,這就是他。

周惜雪仰頭靜靜凝視靳熠,再次抓住他的手腕。

果不其然,因為她的觸碰,那雙冰冷的藍眸微微閃爍,陰冷的麵上中多了一絲柔和。

周惜雪的手指順著靳熠的手腕,輕輕包裹住他抓著刀柄的手指。

無疑,靳熠有一雙很漂亮的手,十指修長,皮膚白皙,指關節透著淡淡的粉色。

她小小的手掌無法包裹他的手背,於是又又一次抓住他的小拇指,輕輕捏了一下。

隻一下,他手背上緊繃青色的血管似乎開始放鬆。

經過這次觸碰,周惜雪幾乎已經可以斷定,親密的觸碰會讓靳熠放下戒備。

“刀無眼,你會不小心傷害到自己,也會讓我受到驚嚇。”

周惜雪說著,那把刀不知何時從靳熠的手中轉移到了她的手中。

角色對調,換成了她把玩著這把鋒利的刀,好奇詢問靳熠:“你剛才想要拿這把刀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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