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蠢貨,到底喂了多少藥,這要是餓死了,可就賠了。”
聽見聲音,林芝迷迷糊糊醒來,努力睜開眼睛去看,見還是之前那些壞人,便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幸好那些人在林芝昏睡時,給她喂了點兒解藥和稀粥,當天夜裡,她身上的迷藥的藥性慢慢散去,呼吸不再微弱。
到了第三日,上午陽光正好的時候,林芝緩緩醒來,動了下身,感覺有了點兒力氣,隻是體內的內力還是聚不起來。
有人給她送來一碗稀粥,丟在地上,林芝看著碗裡混濁的稀米湯水,隻覺惡心,彆開頭不想喝。
陽光從窗子裡透過來,傳來外麵人模糊的說話聲,再看看身處的這處破舊的空房子,旁邊的地上有兩個與她一樣大的女孩,正緊緊的靠在一起,滿臉無助的呆坐著。
看著那兩個女孩,林芝嘗試著想坐起來,可身上沒有力氣。腹中饑餓的感覺傳來,帶起一陣燒灼的痛感。
林芝不得不重新看向那碗米粥,混濁的米湯裡漂浮著些黑色的東西,看不清是鍋灰還是小蟲子。太陽逐漸升起,屋內的溫度也漸漸升高,這碗米湯竟然還有香味飄來。
想到要逃出去!林芝勉強挪動身體,靠過去,提著肩膀抬起右手,扶著那碗,一邊輕輕吹著粥麵上的黑灰,一邊小心的喝著。
原還嫌棄粥裡的黑灰,喝完米粥,看著碗底,林芝恨不得把碗底的水漬都吸乾淨。
又一連三天,那些人每天隻給她們一碗稀粥,初時林芝餓得慌,身子沒勁根本動不了,她現在不想彆的,隻想能多得一碗粥。不知是否是因為饑餓,林芝總感到暈眩,隻能閉著眼睛躺在地上,壓抑著體內泛起的陣陣灼心和想嘔吐的感覺。
第四天,那幾人把她自房裡拖出來,把她與另幾個女孩和小孩一起藏進拉貨的馬車裡,運出了城。
一路不知往哪兒走,直走了好久的樣子,終於聽見外麵熱鬨的聲音傳來。接著好似進了城,林芝聽見敲鑼的聲音,還有守城的兵士的吆喝聲,但是車沒停,直接進了城。
馬車走了會兒,喧沸聲漸漸遠離,在寂靜中又走了近半柱香的時間,停了下來。很快,外麵用來遮擋的貨物被搬開,乍見天光,林芝連忙抬手護著眼睛躲避。
“下來下來。”
一個男人粗暴的將她們幾個拉下車,幾人在車上困得久了,身子僵硬。林芝本就沒有力氣,在那人的拖拽下,摔在地上,一口氣被堵著,連痛都呼不出來,好半晌才緩過氣來。
除了林芝癱軟在地上,見那幾個女孩和小孩子都能自己走動,被那些人趕進屋子。隻有林芝不能自己走,被那些人提著丟進屋子裡。
當門外的鎖重重落下,無一例外的,幾人都窩著偷偷的哭泣,那三個小不點兒更是嚇得渾身發抖。
聽到她們哭的悲切,林芝也不由得躲開他人的視線,悄悄地哭。
耳邊聽著旁邊人的低泣聲,林芝恍惚間回到了家裡,在她的小院兒裡,母親正抱著她的衣裳哭泣。
母親乾嘛抱著衣裳在哭,是誰不懂事?該打!
她朝母親走過去,正要扶住母親的手,卻從母親身上穿過,逐漸變得透明。她急了,想要伸手去拉母親,讓母親拉住她,彆讓人把她帶走。
母親,救救我!
可母親仍舊坐在那裡哭著,那麼傷心,就是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叫喊聲。
林芝心裡著急,驚慌的掙紮起來,身子動彈了一下,驚醒過來。
茫然的看著黑暗的屋頂,破舊的牆皮,林芝醒過神。原來,自己還在這裡呢……
蜷縮著身子,背對著其他人,林芝想著夢中母親痛哭的模樣,心裡難受極了。
身上綿軟無力,就連這樣躺著都感到氣喘,這讓林芝極為心慌,不知道那些人給她用了什麼藥。她想起包袱裡帶的那些解毒的藥丸,若是還在手上就好了,隻要解了這毒,恢複了內力,她就能逃出去。
可是她的東西都被那些拐子收走了,就連身上自小戴到大的小鐲子也被他們取了去。
今天在路上那些人沒有給她們粥喝,這會兒天都要黑了,也不見有人送粥來,林芝幾次抬頭朝門口看去,根本沒聽見有人往這兒來的腳步聲。
幾個人都餓著,因為懼怕,都不敢作聲,擠靠在一起昏睡過去。
半夜裡屋裡突然亮起火光,昏睡中的林芝感受到火光的晃動,睜開眼睛看見,嚇了一跳,立即清醒,害怕的伸手推了推身邊的人,正要叫救火,便看見幾個隱在火光後黑暗的身影,正如鬼魅般盯過來。地上擠成一團的幾個人,被相互推醒,立即一臉驚恐的埋下頭。
“來,都抬起頭來我看看。”
其中一個打扮端莊如大戶人家管事嬤嬤的婦人說道。
幾人都不敢反抗,強撐著站起身。
那婦人看看,說:“到了這兒,就一件事得學會,聽話。讓乾什麼就乾什麼,隻有聽話,才不挨打,不挨餓。知道了嗎?”
幾人都嚇得直重重點頭,生怕慢一點兒那棍子就落到身上。
“行了,都帶下去洗洗乾淨。竟醃汰不堪。”
幾人被趕去洗澡,換上破舊的窄袖短衣和深褲。然後又被趕到廚房,吃了碗冷飯,分派活計乾活。
林芝渾身綿軟無力,怕被那些人嫌棄再落到更不堪的境地,努力提起氣力,用根木架支撐著站著。也許是那些人知道她的情況,讓她和一個女孩去洗碗,其他的女孩被安排去洗衣服,那三個小孩被收拾整齊,帶去端茶遞水。
暫時有了事做,幾人的心稍稍踏實一點,可很快,其中一個模樣最標致的女孩被拉了出去,第二天上午幫廚的時候,便聽見那些廚子們說,她死了。立時嚇得其他幾人直發抖,都低著頭,賣力的乾活,根本不敢生出彆的心思。
唯林芝在心裡暗暗發狠,要逃,她要逃出去!
雖然冷飯難吃,但她都吃了。洗碗時,看見碗碟中還有剩菜湯汁,她也不嫌臟,會悄悄躲著吃掉。
如今她的內力已恢複了五成,但觀察那些在院子裡走動的男子,個個都顯得頗有功力,憑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她沒有十足製勝的把握,因此不敢輕易冒險。
看著又有同伴被拉走,林芝的心裡暗暗著急。害怕讓人注意到她,她躲到角落裡輕輕洗著碗。
原以為還沒到她,卻見人朝自己走來,她嚇得愣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