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見趙頫又有好幾天不露麵,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得了好處就把祖母給忘了,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心想:哦,求人的時候,就甜言蜜語,得了好處,就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她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這個孫兒真是太過分了,於是便立刻吩咐身邊的人去把趙頫給叫過來。
過了一會兒,去尋人的回來稟報說:“啟稟皇太後,大公子他不在府裡,而且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皇太後一聽,心中更加惱火,“這小兔崽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她轉念一想,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那道賜婚懿旨的事情,心想:莫不是因為這件事,他被他老子給趕出家門了吧?
想到這裡,皇太後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她立刻讓人去把自己的小兒子叫來,也不管是不是這個原由,準備好好地訓斥他一頓。
沒過多久,賢親王就匆匆忙忙地趕到了皇太後的寢宮。皇太後一見他,便怒氣衝衝地罵道:“你這個逆子!頫哥兒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把他趕出家門?”
賢親王被皇太後這突如其來的一頓罵給嚇了一跳,他連忙跪地磕頭,解釋道:“母後息怒,兒臣並沒有把頫哥兒趕出家門啊。隻是前幾日為著他的婚事,與他爭辯了兩句,這小子又犯了倔脾氣,自己跑出去了。兒臣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皇太後聽了小兒子的解釋,雖然心裡的氣稍微消了些,但還是心裡惱怒。她不悅的說道:“不管怎樣,你還是儘快把頫哥兒給找回來,我有話要問他。還有,關於他和張家的婚事,暫時先放一放吧。”
……
趙安突然攜禮品來到林家探望林淵,林淵正坐在院中曬太陽,聽見說他來了,還覺得詫異。雖然這些日子與他有些交往,但都是些麵子情,還不到私下走動的親昵程度,而且他們文武有彆,更是需要避諱。
想不通趙安的來意,林淵還是親見了他。
“林兄身子可大好了?怎看著還是這樣虛弱,可是因著令侄傷心呢。哎,賢侄少年英雄,可惜了啊。”
趙安剛見到坐在椅中的林淵,便一溜的話說出來,末了,還抬手輕拭眼淚,一副難過的表情。
林淵看得愕然,不知如何接話。
趙安很快放下手,睜著一雙泛紅的眼睛,親熱的看著林淵,說:“林兄不必難過,陛下深知林家的忠烈,常在朝堂之上讚譽有加,稱讚林家兒郎個個都是將帥之才,林兄更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林家遭受的這一切,陛下心中是有數的。林兄還要節哀,身體要緊啊!”
林淵聽著,細細分析,實在不懂這位趙大人的意思。
是陛下對林家或是寧州要另有什麼安排,還是……可是林家現在除了自己,再無人派往前線了呀,不會是把主意打到女兒的頭上了吧?
是陛下對林家或是寧州要另有什麼安排,還是……可是林家現在除了自己,再無人派往前線了呀,不會是把主意打到女兒的頭上了吧?
趙安沒給林淵分心的時間,拉著他好好敘說一番在寧州時的驚險,回京路上的趣事,又說回京後,陛下對林家的讚賞。直把林淵好不容易養好的精神都給鬨蔫了,才意猶未儘的告辭離開。
林芝看到父親的疲倦模樣,氣那個趙安不懂事,當即讓下人把門關了,誰來也不見,隻讓父親在家好安心養病。幸虧林芝讓人閉門謝客,第二天果真又有人上門拜訪,見著林家大門緊閉,仍是留下禮品和名帖。
……
老黃和林允業派來護送林淵回京的人,跟著林芝一同離開京城後,分道直接回了寧州。
林芝和親弟老六林允安、四叔長子老七林允寧,一同辦好林允武的後事,和嗣田的落戶。此時三月孝期已滿,姐弟幾人除了服,才起身回京。
一回到京城,便聽說,過幾天宮裡要辦宴會,特指了,要林芝隨林母一同參加。
林芝到底還沒從戰爭的創傷中恢複過來,對這些娛樂宴請、交際應酬沒什麼興趣。林母也還時常為林允武抹眼淚,已經病過了一回,現在家裡的事情,都是一位族叔兩口子幫著打理。
隻一個好消息,自回京後,林淵的傷漸漸好起來。趙頫介紹的郎中時常來府上探診,說再有個個把月,就能大好了。
皇帝為顯恩寵,也常派了醫官來探望,也說再調養一個月就可下床了。
林母聽了,總算感到莫大的安慰。
……
到了宮宴這日,林母領著身著閨秀妝扮的林芝去赴宮宴。
趙頫站在遠處,見到身著花蕊黃女裝的林芝,心裡喜歡。遙遙看著,卻沒上前。
半道上見著趙頫,林芝遠遠看他一眼,見他朝自己笑,略感不安的掃眼四周,客氣的點下頭,緩步款款跟在林母身後。
宴席上,皇帝特意說起林芝小小年紀在北疆抗擊北戎,巾幗不讓須眉,行事穩妥、有武將之才,可當得起女將軍的稱號。還特意當場賜她黃金百兩,錦緞百匹,以資嘉獎。
林芝滿心驚詫,不明白皇帝為何要在這滿是官員女眷的宮宴上嘉獎自己,看著其他人看向自己打量的目光,端正身姿,恭敬的到殿前謝恩。
“臣女林芝,實不敢受此等殊榮。林家世代蒙受皇家浩蕩恩澤,在國家危難之際,理應竭儘全力,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隆恩。今日之賜,臣女愧不敢當。”
皇帝坐在高位上,目光俯視著下方跪伏在地的林芝,心裡滿意之極。
雖然戰報中對她有諸多褒獎的言詞,可也讓他有些不喜,認定是那些人看著林淵的麵子,故作奉承之舉,拿皇家威儀給他林淵作臉。
如今看林芝不為賞賜動容,應對得體,心裡的怨氣漸漸消散,對她生出幾分讚賞。
皇帝微微頷首,威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和,“林芝,你無需自謙。北疆一戰,你立下赫赫戰功,這些都是你應得的。林家忠君體國,曆代功勳卓著,朕心甚慰。”
林芝聽了,立即又起身恭敬一拜就要告退,被上首的皇太後親切的叫住,“小姑娘,過來我瞧瞧。”
林芝聽見,麵露微笑從側旁走到皇太後的座前,恭敬站著,由著皇太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