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軍棍!”
這四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劉傑心頭!饒是他擁有28點的超凡體魄,筋骨強健遠超常人,聽到這個數字也忍不住頭皮發麻,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八十軍棍打下來,就算他體質超凡能保住命,恐怕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皮開肉綻是免不了的!更關鍵的是,現在正是需要他力量殺敵賺取殺戮值的關鍵時刻,躺下了還怎麼變強?
巨大的壓力和強烈的求生欲在劉傑腦中激烈碰撞!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擂鼓般狂跳的聲音。怎麼辦?硬著頭皮認吹牛?下場就是被拖下去打個半死!咬牙說能辦到?可兩天五千支箭,這簡直是天方夜…
【叮!檢測到宿主麵臨重大危機(軍法處置)!觸發緊急預案!】
【特殊任務發布:解燃眉之急!】
【任務要求:於48小時內,向北關守軍提供至少5000支合格箭矢。】
【任務獎勵:解鎖“初級箭矢製造圖紙(簡易版)”,殺戮值200點,體質+1。】
【失敗懲罰:體質永久5點,並承受八十軍棍(係統將適當減輕宿主痛苦,但無法免除懲罰)。】
就在這生死攸關、大腦幾乎要宕機的瞬間!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卻又如同天籟般的係統提示音,驟然在劉傑混亂的思緒中炸響!
這聲音是如此清晰,如此及時,瞬間驅散了劉傑心頭的恐懼和迷茫!
有辦法了!係統給辦法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劉傑猛地抬起頭,之前臉上的慌亂、猶豫和掙紮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亢奮的堅定光芒!他甚至忽略了那個可怕的失敗懲罰(體質5和軍棍),眼中隻剩下那200點殺戮值和體質+1的誘人獎勵!
“回稟將軍!”劉傑的聲音洪亮而清晰,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甚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但這顫音在旁人聽來更像是被將軍威嚴震懾後的緊張,“卑職劉傑,不敢妄言軍國大事!方才所言,絕非信口開河!卑職…確有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迎著馮破奴審視的目光,斬釘截鐵地說道:
“兩日!就兩日!卑職以項上人頭擔保,必為將軍籌措至少五千支箭矢!若辦不到,甘領軍法,八十軍棍,絕無怨言!”一旁的趙德珠,後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內衫!聽到劉傑那“以項上人頭擔保”的豪言壯語,差點嚇得心臟驟停!
“大…大人!他…”趙德珠急得想替劉傑辯解幾句。
“你住嘴!”馮破奴一聲低喝,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讓趙德珠噤若寒蟬。這位北關主將劍眉下的雙眸燦若寒星,嘴角卻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走到劉傑麵前,抬手重重拍了拍劉傑的肩膀——那力道,讓擁有28點超凡體魄的劉傑都感覺肩頭一沉!
“小子,軍中無戲言,這可不是鬨著玩的。”馮破奴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目光緊緊鎖住劉傑,“現在,告訴本將,你的辦法…是什麼?”
劉傑眼珠飛快地轉了一圈,電光火石間,一個大膽(或者說荒謬)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他把心一橫,微微踮腳(馮破奴比他高大半個頭),湊到馮破奴耳邊,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將自己剛剛“靈光乍現”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心中篤定:這個辦法聽起來簡直天方夜譚!馮破奴身為堂堂將軍,怎麼可能相信他一個小卒的胡言亂語?
反正辦法我說了,你不采納,那可怪不得我!更罰不了我!劉傑心中暗自盤算著退路。
馮破奴聽完,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深邃的目光直視前方,久久沒有言語。
空氣仿佛凝固了!周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著將軍的裁決。趙德珠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轉筋,看向劉傑的眼神充滿了“你小子自求多福”的絕望。謝特和王德發更是大氣不敢出,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劉傑也強裝鎮定,心裡卻像打鼓一樣:老馮同誌,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啊!不信就趕緊罵我一頓算了!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
馮破奴終於緩緩轉過頭,銳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劉傑臉上。就在劉傑以為對方要嗤之以鼻時,馮破奴口中卻吐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好!”
他聲若洪鐘,清晰地傳遍全場:
“此事,就交予你劉傑全權負責!本將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內,若不能如數交付五千支合格箭矢…”
馮破奴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如刀鋒,一字一頓地喝道:
“拖出轅門,斬!首!示!眾!”
“什麼?!”
“將軍!這…這萬萬不可啊!”趙德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失聲驚叫,差點當場暈厥!
謝特和王德發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劉傑整個人都懵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馮破奴,腦子裡嗡嗡作響,亂成一鍋粥!
完了!芭比q了!徹底玩脫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馮破奴不僅信了,還特麼真讓他乾了!還要砍頭?!巨大的恐懼讓他雙腿發軟,全靠28點的超凡體魄硬撐著才沒癱倒在地。
“記住!軍中無戲言!”馮破奴不再看麵無人色的劉傑,目光如電般射向魂不附體的趙德珠,“趙德珠!”
“卑…卑職在!”趙德珠幾乎是撲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汗水瞬間在地上洇濕一小片。
“由你全力配合劉傑行事!軍中資源,在合理範圍內,任他調用!務必滿足其要求!”
馮破奴的聲音如同判官的宣判,冷酷無情:
“若三日後未能完成…”
“你二人,一同問斬!”
“啊?!我…我?!”趙德珠如遭雷擊,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感覺褲襠都有些濕意了。
“哼!”馮破奴冷哼一聲,“敢當眾胡言亂語,蠱惑軍心,本該立刻斬首!本將念你二人先前守城有功,才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莫要再讓本將失望!”
“是…是!將軍!卑職…遵命!”趙德珠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都癱軟了。看著劉傑和趙德珠那如喪考妣、麵無人色的模樣,馮破奴忽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也彆光顧著害怕!事若辦成,本將承諾,必重重有賞!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說完,不再理會這失魂落魄的二人,帶著護衛轉身大步離去,留下身後一片死寂。
馮破奴的身影消失許久,劉傑三人才像被抽掉了骨頭般,勉強抬起頭。周圍士兵們投來的目光充滿了同情、憐憫,甚至還有一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揶揄。劉傑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真是他娘的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劉傑心中哀嚎。
趙德珠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滿嘴苦澀,欲哭無淚。誰能想到和手下發發牢騷,竟然把自己腦袋彆在了褲腰帶上?要怪就怪自己這張破嘴!更要怪身邊這個“瘟神”劉傑!自從這小子分到他手下,他就沒攤上過好事!趙德珠甚至懷疑,劉傑是不是老天爺專門派來克他的掃把星!
“劉傑…”趙德珠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和巨大的絕望,“你…你真有辦法?你…你可千萬彆坑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我坑你?!”劉傑猛地抓起地上那碗早已涼透、飄著幾點油星的羊湯,仰頭“咕咚咕咚”一飲而儘!他痛快地一抹嘴,袖口擦去嘴角的油膩,瞪著趙德珠,唾沫星子差點噴到對方臉上:
“老趙!你要搞清楚!是你!是你這個大嘴巴把我坑慘了!現在咱倆腦袋都拴在一條褲腰帶上了!你還問我坑不坑你?!”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戲謔的粗獷聲音插了進來:
“喲,老趙,還沒上路呢?在這交代後事呐?”
隻見一個滿臉肥肉、身材矮壯的胖子(百夫長唐越)晃悠著走了過來。他努力繃著臉,做出一副沉痛哀悼狀,拍著趙德珠的肩膀:
“老趙啊,你就安心的去吧!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汝子,我必視如己出,好生教導!”
“我去你娘的唐胖子!”趙德珠氣得差點當場爆炸,七竅生煙!自己還沒死呢,這混蛋就惦記上自己家裡那個貌美如花的老婆了?他擼起袖子就要乾架。
“唉,認命吧老趙!”唐越趕緊跳開一步,臉上的沉痛瞬間換成了毫不掩飾的嘲諷,“三天?五千支箭?你當是割韭菜呢?除非兵部尚書親自下令,讓大夏軍械司所有工匠不吃不喝玩命乾,才有點可能!就憑你?還有你手下這幾個…哼哼?”
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劉傑、謝特和王德發,嗤笑道:
“就這幾個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字的大老粗?你們知道箭頭怎麼鍛打淬火嗎?知道箭杆要用什麼木頭,得陰乾多久嗎?知道上哪去弄那麼多合格的箭羽(翎毛)嗎?”
“就算!就算老天爺開眼,把材料都給你們堆在眼前,”唐越雙手一攤,語氣誇張,“你們從哪變出那麼多會做箭的師傅來?臨時抓壯丁?做出來的箭能射出去三十步不散架,老子跟你姓!”這一連串靈魂拷問,如同連珠炮般轟在趙德珠、謝特、王德發的心上,瞬間將他們最後一點僥幸擊得粉碎!三人麵如死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是啊,這根本就是個十死無生的絕境任務!
周圍士兵們也紛紛搖頭歎息,看向劉傑和趙德珠的眼神如同在看兩個死人。
然而,就在這絕望的氣氛中,劉傑卻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被激怒的光芒!唐越那副幸災樂禍、狗眼看人低的嘴臉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火氣!
“誰說我們需要按部就班找材料、找工匠了?”劉傑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唐夫長,你就這麼篤定,我們三日後拿不出五千支箭?”
“吆喝!”唐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叉著腰,不屑地上下打量著劉傑,“不愧是趙德珠帶出來的兵,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一個比一個硬?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少廢話!”劉傑一步踏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唐越,“我們就問你一句!三日後,我們若是真按時拿出了五千支箭!你!唐越!唐大百夫長!當如何?!”
被劉傑這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激,唐越也是熱血上頭,想都沒想就拍著肥厚的胸脯嚷道:
“放屁!你們要是真能拿出來,老子唐越!當著全軍將士的麵,給你們磕三個響頭!叫你們三聲爺爺!要是反悔,老子就是狗娘養的!”
“好!大家都聽到了!”劉傑要的就是這句話,他環視四周,聲音洪亮,“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唐夫長,到時候可彆賴賬!”說完,他不再看唐越那氣急敗壞的臉,一把拉起還在發懵的趙德珠,招呼上同樣茫然的謝特和王德發:
“老趙!謝特!德發!走!乾活去!時間不等人!”
……
北關統帥帳內。
“將軍!您…您真讓那幾個小兵去弄五千支箭?這不是…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副將董弼一臉憂色。
“是啊將軍,這太難了!莫說是他們,就算是交給軍械營,日夜趕工,三日也絕無可能造出五千支!”另一名校尉也附和道。
馮破奴那道“斬首令”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個軍營。無人看好劉傑和趙德珠,都覺得他們是在自尋死路。
張大年聽說後,心急如焚,立刻闖入主帳,“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將軍!萬萬不可啊!昨日若非劉傑神勇,城門早已失守!此乃大功!豈能因一言不慎便處以極刑?請將軍收回成命!”“軍中無戲言!”馮破奴斬釘截鐵地一揮手,阻止了張大年的求情,“本將說出的話,便是軍令!豈能朝令夕改?”對於劉傑昨日的功績,馮破奴自然心知肚明。按常理,憑那力挽狂瀾的功勞,提拔個百夫長都綽綽有餘。
但如今,士兵戰損太過慘重,軍官比例已嚴重失衡。馮破奴才決定暫時壓一壓,隻給了個什長的虛銜,打算等兵員補充後再行提拔。
至於今日之事,他本意是等劉傑幾人認個錯,打一頓軍棍小懲大誡也就罷了。他萬萬沒想到,劉傑竟真敢當眾梗著脖子,硬說自己有辦法!
一個普通小卒的話,馮破奴當然不會真當回事。身為一軍主帥,豈能兒戲?
然而,當劉傑湊到他耳邊,快速說出那個看似荒謬、實則蘊含著某種驚人可能性的計劃時…馮破奴沉默了。他仔細推敲,排除掉其中的“胡鬨”成分,竟發現其核心思路在絕境之下,未嘗不是一條另辟蹊徑的險招!
這讓他不禁對劉傑這個“小兵”刮目相看。在他馮破奴心裡,劉傑不僅勇猛,似乎還藏著點急智和…說不清的古怪門道?他下達那看似殘酷的“斬首令”,固然有整肅軍紀、維護威嚴的考慮,但更深層的目的,卻是一次刻意的考驗!
他想看看,這個在城門下爆發出驚人戰力、又敢在他麵前“誇下海口”的小子,在如此生死重壓之下,是否真能創造奇跡?是否值得他傾注資源去培養?
一個真正的將才,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匹夫之勇!更需要在絕境中尋找生機、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智慧與擔當!
“本將就是要看看,”馮破奴望著帳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營帳,看到了那個正絞儘腦汁的年輕身影,“他劉傑,究竟是塊真金,還是隻會耍嘴皮子的爛鐵!”